武新觉望着城墙之下,一具具宛若刺猬一般的尸体,顿时眼前发黑,胸口气塞!
而此时城头之下,数座山寨与三青丘的来袭者,皆是心头震颤,仰头瞧着垛口处再次探出的无数弓弩,听着身旁或前方的惨叫之声,立刻转身逃命!
三十丈... ...
五十丈... ...
浪潮一般的身影在素白之下是如此显眼,一众马匪正值逃脱升天的喜悦之时,裸露的背后再次迎来一阵刹那弩的洗礼!
余光瞟着瞬息栽倒的同伴,惊骇再次占据心头,深吸一口寒风,拼命向前奔逃!
然而,城头之上木轮滚动,一架架三弓弩车已然准备就绪!
瞬息间,守城之中的无上杀器,再次显露威能!
一排五尺余长的铁签子,破开风雪,呼啸而至,百丈之外的奔袭马匪,顷刻间便被洞穿胸腹,栽倒雪中!
将死之时,其脑海中的思量,却是运气不济、敌人狡诈... ...
不过明日诸多尸首,便会埋在万人坑,等待春日的虫鼠啃咬,最终化作一具白骨!
四季轮转后,便仿佛从未来过这世间一般!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三面城墙的攻伐不利,外加一侧受到重创,顿时让山丘大帐的一众马匪寨主怒不可遏,皆是凶相毕露盯着武新觉!
“这清溪庄哪里是三百庄勇,我瞧着最少有两千之众... ...”
“那些守城利器,你为何不事先言语?”
“... ...”
一句句怨怼之词,落在武新觉耳中,可其依旧盯着前方战场,脑中回想着细作送回情报!
尤其是为的谨慎起见,还在前日将其唤到近前仔细查问一番!
眼神、呼吸、逻辑均是未有任何异常,为何有如此大的差异?
待见众人之中,那名校尉亲随缓步走出,面色阴沉的扫视一周,顿时便将嘈杂之声压下!
“事已至此,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此言落在众人耳中,却如催命鼓一般!
这数千儿郎可是其立身河谷的本钱,本是仗着虎贲校尉的势力,方才敢洗劫清溪庄,可若是伤筋动骨,便是得不偿失!
但公然反驳前者,却又不敢,纠结之下,四周寂静无声!
武新觉遥望城墙上坚冰反射的晶莹,再看向轻易攻破的城门,随即仰头苦笑!
兵者,诡道也!
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
自己这一介半路出家的江湖中人,还是小觑了这兵家武将!
正值此时!
一道人影,自空中飘然而落!
丝毫不去理会身后一众惊愕与兵刃出鞘的响动!
反而看向武新觉,轻笑道:“武大当家?”
武新觉侧头回身,打量一眼,轻声一叹,
“李二郎?”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一阵嘈杂,便是警戒的马匪亦是弓弩上弦,瞄向来者!
二郎闻言,微微点头,继而好似老友叙旧一般,仰手点指远处战场,轻声道:“武大当家感觉如何?”
武新觉望着数年辛劳,毁于一旦,长长舒了口气!
转而神色淡然,洒脱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略微停顿后,瞧着少年头上的灰白,嘴角上扬,轻笑道:“未有一失,何来一得,抛砖引玉而已!”
随即看向四周剑拔弩张的众人,嗤笑一声,挥挥手,
“狂刀传人,当真你们能杀的,逃命去吧!”
此言一出,本就进退两难的一众马匪寨主,立刻闻声而退,便是那校尉亲随,亦是深深望了眼少年后随着一众撤离!
数息后,山丘之上,独留二人!
二郎望着面前这位叱咤河谷的武大当家,虽然心中已经笃定,却还轻声发问,
“来自陵州?”
武新觉闻言,缓缓点头,直接坦言道:“奉王爷密令,清溪庄斩草除根!”
二郎印证了心中猜想,面上笑意渐浓,
“如此坦诚,看来武大当家是有十足把握,将我留在此处?”
武新觉听闻,轻声一笑,双手背负,嗤笑道:“烽雷堡少堡主楚星河,已经在闸门落锁前便回云州!”
“无常山庄的谢怀瑾,并未与你回到北地!”
“便是罗刹殿的两名罗刹也已经在湖州露面,你身旁也不过剩下那个凉州的刽子手而已?”
二郎闻言,将手落在腰间刀柄之上,双眸猩红一闪,
“看来这不是一日之功啊!”
话音方落!
大帐内,猛然闪出两道人影!
待见一妖娆娇艳女子,双眸微眯,打量少年一番,顿时露出一抹诧异,继而神情放浪的舔舐下唇边,
“小家伙,还记得我么?”
二郎望着面前婀娜高挑的妖艳女子,眉头轻皱,继而感受那股熟悉的气机,不由得试探道:“秦婆婆?”
前者闻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继而抬手指点,
“小东西倒是个有良心的,一会婆婆剜你心肝的时候会利落些,不疼的... ...”
娇嗔之语,满是恶言!
便是武新觉与一旁带着斗笠的段千佟,也不敢插话!
二郎闻言,心中一荡!
长留之时,自是查询过其尸首,可一连数日未果,便知其未被斩杀,唏嘘之时,亦是暗自钦佩!
能在长留仙师的飞剑下活命,着实是修为高深,便未至山海之境,怕是也距离不远!
待见少年目光上下打量,最后落在其伟岸之处,那呼之欲出的丰盈,可不是少女身姿所有能拥有的!
秦婆婆瞧着少年肆意妄为之举,娇娆俏脸上无丝毫气恼,反而不着痕迹的挺了挺胸膛,
“想看便多看两眼吧,反正在下面也瞧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