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夜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在地上洒下细碎的银斑。同福客栈内,曾小贤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而挥拳,时而踢腿,招式带起的风将烛火吹得左右摇晃。他嘴里念念有词,时而皱眉思索,时而眼神凌厉,仿佛在与无形的对手过招。
厨房门口,胡一菲和陈美嘉像两只警惕的老鼠,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胡一菲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小声嘟囔道:“咋回事嘛,平时他早就睡了。”
陈美嘉也一脸愁容,提议道:“实在不行就明儿吧?今晚风险太大了。”
胡一菲连忙摇头,神色紧张:“胡说,没听过夜长梦多?等着,我这就去把他引开,你趁机出门,手脚轻着点啊!”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强装镇定地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 胡一菲笑着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
曾小贤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久没练功了,玩玩,找我有事啊?” 他狐疑地看着胡一菲,眼神里充满戒备。
胡一菲赔着笑脸,拉着曾小贤的胳膊:“你能陪我到院里坐会儿吗?我有好些话想对你说,走吧,就两三句!”
曾小贤挑了挑眉:“嗯?到底是好些话还是两三句?”
“都差不多,走走走!” 胡一菲不等曾小贤回答,强行把他拽走,生怕他看出破绽。
见两人走远,陈美嘉迅速用黑布蒙住脸,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厨房,刚伸手握住门把,准备开门。
“等我拿个板凳……” 曾小贤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陈美嘉浑身一僵,慢慢转身,与曾小贤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惊。陈美嘉反应迅速,转身就想开门逃跑,可还没等她跨出门槛,曾小贤手指一点,大喊一声:“葵花点穴手!小倒霉蛋,谁家不好偷,偷到爷爷头上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凌提着灯笼,满脸疑惑地冲了进来。胡一菲看到张凌,差点瘫倒在地,心中叫苦不迭:这下全完了!
张凌看了看被点穴的陈美嘉,又看看曾小贤和胡一菲,满脸好奇:“哟?这是唱的哪出啊?”
曾小贤得意洋洋地说:“刚逮了个贼,交给你啦!”
张凌笑着接过:“谢啦…… 哈哈,你个小毛贼,撞到我手里……” 他顺手一把撕下陈美嘉的面罩,看清人后,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
曾小贤正得意地想在胡一菲面前显摆,却见胡一菲一个劲地朝张凌努嘴。他绕过张凌,看到陈美嘉的脸,顿时愣住了,呆立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曾小贤结结巴巴地说:“这…… 这是唱的哪出啊?”
张凌黑着脸,气呼呼地说:“这是我的问题!” 曾小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陈美嘉解了穴。
陈美嘉尴尬地笑了笑:“呃…… 你们聊啊,我先睡啦,晚安!” 说完,转身就想溜。
张凌大喝一声:“站住,这时候穿着夜行衣,想去哪儿啊?”
陈美嘉支支吾吾地说:“呃…… 茅房?”
曾小贤满脸不信:“穿着夜行衣上茅房?”
陈美嘉硬着头皮解释:“黑的耐脏嘛,万一不小心蹭脏了,也好洗。”
张凌步步紧逼:“那你蒙着面罩算咋回事啊?”
陈美嘉脑子飞速运转:“呃…… 我怕臭,茅房嘛!”
张凌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了半天,得意地说:“有啦,宵禁之后,擅自出门者……”
曾小贤连忙打断:“可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呐。”
陈美嘉也赶紧说:“而且现在不是宵禁喔!”
张凌被堵得说不出话,急得直挠头:“那就…… 烦死我了,你俩倒底想干嘛?”
胡一菲咬了咬牙,走上前说:“是我不好,我跟小陈打赌,想看她穿成这样,你巡街的时候,能不能发现。”
张凌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哈哈,你说能不能?”
胡一菲和陈美嘉齐声回答:“能!”
张凌伸手要钱:“那不就得了,交钱吧!”
胡一菲一脸懵:“交啥钱?”
张凌一本正经地说:“无端扰乱公务且不听劝告者,罚银五钱!”
胡一菲无奈地掏出钱,递给张凌。张凌乐呵呵地接过钱,哼着小曲出门了。
曾小贤在一旁幸灾乐祸:“哎呀,这个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啊蚀把米,啊啦啦啦……”
胡一菲气呼呼地闷哼一声,跺了跺脚,愤愤地上楼去了。
厨房,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热气腾腾的锅灶上。厨房里,关谷神奇正站在灶台前,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他舀起一勺汤,尝了一口,突然皱起眉头,“啊呸” 一声吐了出来,又把剩下的半勺汤倒回锅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关谷神奇心里 “咯噔” 一下,慢慢转身,看到胡一菲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关谷神奇结结巴巴地说:“呃…… 这是给我自己炖的!”
胡一菲挑了挑眉:“你自己吃一锅?”
关谷神奇挠了挠头,赔着笑脸:“我饭量大,肚子大嘛,没辙……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胡一菲却一反常态,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没关系,人嘛,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
关谷神奇一脸疑惑,警惕地问:“嗯?掌柜的,你…… 啥意思啊?”
胡一菲凑上前,语重心长地说:“呵呵,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姑父了?”
关谷神奇撇了撇嘴:“我看他干吗?找骂呢吧?每次去都没好脸色。”
胡一菲拉着关谷神奇的手,劝说道:“哎呀,人家再咋说,也是长辈,又是本地的知县,把关系搞搞好,对大家都有好处嘛。”
关谷神奇无奈地说:“我倒想搞,哪有钱送礼啊?”
胡一菲眼睛一亮,迅速拎出一大包礼物放在桌上,动作之快,把关谷神奇吓了一跳。
关谷神奇看着礼物,瞪大了眼睛:“这么老些?这这…… 这也太客气了吧?”
胡一菲笑着把礼物往关谷神奇怀里塞:“哎呀,礼多人不怪嘛,你这就把礼物给娄知县送过去。”
关谷神奇接过礼物,刚准备出门,胡一菲又补充道:“顺便把小贤那块牌子拿回来!”
关谷神奇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你说啥玩艺儿?”
胡一菲指了指外面,小声说:“就在公堂的扁额后头,你顺便拿一下就行。”
关谷神奇 “啪” 地把礼物扔在桌上,连连摇头:“我是傻,但还没傻到不要命。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胡一菲拉着关谷神奇的胳膊,苦苦哀求:“关谷…… 最讲义气的关谷!”
关谷神奇不为所动:“再讲义气我也不能去,弄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胡一菲叹了口气,眼眶泛红:“我知道,可那是小贤第一次送东西给我,人这一生,能有几个第一次啊?呵呵,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关谷神奇看着胡一菲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了:“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咱可先说好,拿不着别怪我。”
胡一菲立马喜笑颜开,推着关谷神奇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不可能,咱这儿就属你最机灵,你不行谁行?关谷出马,一个顶八,八啦八八八……”
关谷神奇无奈地摇头叹气,而胡一菲则唠唠叨叨地把他送出门,眼神中满是期待,不知道这一次,关谷神奇能否顺利把玉牌带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