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录音笔——那是李豪杰偷偷塞给他的，里面有王贺和市监局科长的通话录音。
虽然模糊，但能听到“京安”和“举报”的关键词。
雷总办公室里，茶香混着雨水的味道。雷总看着窗外的雨景，慢条斯理地说：“小虎，你终于露面了？没想到你小子，在外面还有这么大个公司！”
小虎尴尬的笑笑，”这还不是当年在分公司，被他们逼得没办法，才自己走出来的。”
雷总笑笑道，“不提这个了，毕竟你还是我们公司保卫处处长，以后做事多考虑全面点。”
小虎道，“这个雷总放心，我不会做出对不起公司的事情。”
雷总再次点头道，“四六分成其实对你有好处。总公司可以给你提供更多人脉资源，比如今晚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两份文件，“市公安局治安科的孙处长七点到，你陪他吃个饭，资质的事他能帮上忙。”
“分成的事以后再说。”小虎放下雨伞，从包里掏出检测报告，“消防支队说，我们的设备之所以通不过，是因为总公司提供的，消防管道设计图有误。”
雷总挑眉：“不可能，那图纸是设计院出的。”
“但现实是，管道堵塞，导致喷淋系统无法启动。”
小虎打开手机，调出设备爆炸现场的视频，“昨晚差点出人命，蔡叔现在还在医院。”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雷总，孙处长到了。”
“先请他去餐厅，我一会儿就来。”雷总转向小虎，“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小虎直视雷总的眼睛，“第一，总公司承担消防整改费用；第二，就按四六分成；第三，帮我们拿到市监局的撤案函。”
“你这是在威胁我？”雷总的声音冷下来。
“不是威胁，是合作。”小虎摸出录音笔，“如果总公司愿意坦诚相待，我自然也会拿出诚意。否则，这段录音交给市监局稽查科，恐怕对谁都不好。”
沉默持续了漫长的一分钟。雷总突然笑了，伸手接过录音笔：“聪明。不过年轻人，别总想着走捷径。”
他按下删除键，把笔还给小虎，“整改费用我批了，分成不变。但你要记住，总公司的底线，不是你能随便挑战的。”
晚上十点，小虎从总公司出来时，雨已经停了。他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美美发来的照片：奶奶戴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却还对着镜头比耶。
“虎哥，资质证书的事解决了！”李豪杰的电话里带着欣喜，“张叔刚收到总公司的函件，市监局已经撤案了，消防检测公司也说明天一早来复检。”
“好。”小虎声音沙哑，“你通知蔡叔，让供应商的工程师凌晨三点到大楼，必须在检测前把设备调试好。”
“虎哥，你要不要先去医院？”李豪杰突然压低声音，“美美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奶奶的情况...不太好。”
小虎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车载电台突然响起《明天会更好》的旋律，他想起奶奶每次晨练都会哼这首歌。
“不用。”他深吸一口气，“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先赶去北京。”
凌晨三点，北京大楼的设备展厅里，六盏临时照明灯，把空间照得如同白昼。蔡俊吊着胳膊指挥工人，李豪杰蹲在地上，对照中文说明书接线，张焕义抱着保温杯站在门口，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虎哥，线路没问题了！”李豪杰突然站起来，“可以试机了。”
小虎点点头，按下启动键。监控屏幕依次亮起，无人机在模拟地图上画出绿色的巡逻路线，智能分析系统开始实时扫描展厅内的热源。
“滴——”消防检测系统发出清脆的提示音，所有指标全部合格。蔡俊掏出手机看时间：五点十五分，离消防支队约定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走，赶回张市，去医院。”小虎摘下工牌，“张叔，您留在这儿接待检测人员。豪杰，开车送我去机场。”
清晨七点，小虎冲进医院病房时，奶奶正醒着，手里攥着护士给的糖果。美美眼睛红肿地站起来，轻轻说：“医生说，奶奶现在认人不太清楚了，别刺激她。”
“虎子？”奶奶眯着眼看他，突然笑了，“你怎么穿得这么整齐？是不是要去参加运动会？”
小虎鼻子一酸，握住奶奶的手：“是啊，我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奶奶，等我赢了奖牌，第一个拿给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