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他……他怎么敢？！”林凡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甚至逼出了几分真实的怒火， “为了所谓的完美圣器……竟然……竟然要牺牲圣女殿下？！还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阿德里安，眼神复杂，充满了挣扎与痛苦，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可是……那是教宗冕下啊……我们真的能……”
对于阿德里安的惊天计划，他则表现出极度的犹豫，反复强调风险太大，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但言语间，却又无法掩饰对艾米莉亚安危的极度担忧。
林凡脸上的挣扎与痛苦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粗重地喘息着，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又猛地攥紧。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德里安。
“大公爵……”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一旦失败，我将万劫不复！就算……就算成功了，教宗倒了，你成了圣殿新的掌控者……我呢？圣女呢？”
林凡的眼神“闪烁”起来，那份滔天的怒火和对艾米莉亚的担忧中，悄然混入了一丝……被压抑的、滚烫的“野心”。
“我一个东方人，在这圣殿无亲无故。到时候，你又如何能容得下我这个……知道所有秘密，又充满威胁的‘功臣’？”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仿佛被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所惊到，但他还是“艰难”地、“贪婪”地问出了口：
“你说的……‘圣子’之位……”
“这个位置……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能……能接触到圣殿最核心的秘密吗？能……能让我也获得，像教宗冕下那样的……力量吗？！”
“还有！我们如何确保……你事后不会过河拆桥？！”
林凡这番充满了人性弱点（愤怒、恐惧、担忧、以及最后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的表演，成功地麻痹了阿德里安。
当听到林凡那患得患失的、关于圣子权柄和如何防止过河拆桥的追问时，阿德里安那双湛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烟消云散。
他轻蔑地认定，这个东方人虽然实力强大得可怕，但在真正的权谋面前，终究还是嫩了点。终究，还是会被力量、权柄和女人这些最原始的欲望所诱惑。
“请放心，林凡顾问。”
阿德里安脸上的凝重与决绝褪去，挂上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他上前一步，再次重重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仿佛在安抚一个即将为自己所用、前途无量的棋子。
“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以及，共同的……未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与自信：“只要你我联手，圣殿的革新将势不可挡。至于你担心的……呵呵，林凡顾问，你我都很清楚，在这场变革中，圣女和你所扮演的角色都无可替代。”
“我只是一个世俗贵族，威望，实力，程序上都无法掌控北极圣殿，圣女殿下在圣殿的地位和人望仅次于教宗，她本就是最佳的继承者。而一个崭新的、开放的、与东方结盟的圣殿，本来也需要一位像你这样强大的圣子作为纽带，不是吗？”
“届时，你将获得你想要的一切。力量，地位，秘密……当然，”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那笑容充满暗示，“还有艾米莉亚殿下的……真心感激！”
“我明白了。”林凡“艰难”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对着阿德里安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燃烧”着决绝与……一丝被压抑的兴奋。
“为了艾米莉亚……也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大公爵，我干了！”
“明智的选择。”阿德里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心满意足地转身，不再多言，只留下一个从容而自信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室内大厅的冰晶拱门之后，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一切尽在掌握的完美结局。
寒风在露台之上呼啸，卷起漫天冰晶。
林凡依旧静静地伫立着，直到阿德里安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凡脸上的所有表情——震惊、愤怒、挣扎、贪婪、决绝……都在这一瞬间，如同退潮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载寒冰般的绝对冰冷。
以及……那双深邃眼眸中，再也无法掩饰的滔天杀意！
教宗的疯狂实验也好，阿德里安的护教者行动阴谋也罢……
决战的舞台已经搭好，所有的演员都已就位。
林凡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重重冰晶建筑，望向圣辉宫的方向。
他必须在仪式开始前，立刻见到艾米莉亚！
他必须将阿德里安的可疑（包括对伊芙琳的利用）、那份被篡改的图谱、以及自己“将计就计”的疯狂计划，毫无保留地告知她！
至于伊芙琳……林凡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他暂时无法判断她的真实立场，但在告知艾米莉亚时，必须提醒她，对这位大修女长……也要保留三分戒心！
这一次，他再次需要她的绝对信任与配合！
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他都必须……守护好那个女孩。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深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消失在了这片绚烂却又杀机四伏的极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