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镜流柳眉微蹙,符玄攥着刀刃的指尖发白,两人盯着场上若无其事的星宝,眼底皆是惊疑。
景元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道,
“公司和仙舟分享过情报,深渊生物的根本特性在于超脱物质规则。”
“它们的躯壳与意识由嗔怒、欲念、疫病等抽象概念凝结而成。”
“寻常刀剑、道法,根本无法真正摧毁它们,更别提星师妹还是深渊的神明。”
“就像方才那幕,斩首不过是重组形骸的戏码。”
“即便碾作齑粉,于她而言也只眨眼功夫便可修复。”
符玄倒抽一口冷气,“也就是说,虎力大仙引以为傲的神通,在星宝面前……”
“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镜流清冷的声音接了上来,
“深渊的规则,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她顿了顿,将视线向女儿国方向投去,
“而且……若你等细心一点,便不难发现,如今那女儿国和星宝口中的「极乐天」何其相似。”
“若我所料不错,那位女儿国的国师,真实身份或许就是,”
“——深渊的意志!”
镜流的话还没说完,正把玩着骰子的星宝动作骤然僵住,原本明媚的笑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豁然转头,将视线投向镜流镜流,脸上满是惊恐。
“不是姐们?!”星宝踉跄着冲过来,双手死死攥住镜流的肩膀,
“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你知不知道深渊是什么设定?!”
“人间界这些磨难都只是小儿科!\"
“他的神性分身要是真下来,这里的凡人连灰烬都不会剩下!”
“大罗金仙在那东西面前,不过是案板上的蝼蚁,碰一下就得永劫沉沦!”
镜流死死盯着星宝扭曲的表情,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景元和符玄也是神情凝重。
——她们第一次在星宝眼中看到如此纯粹的恐惧。
星宝确实害怕了。
但怕的不是深渊意志。
说到底,那不过是老登的一具神性分身,即便毫无神智、只遵循死板的规则,也断然不会伤害身为深渊神明的自己。
真正令她心慌意乱的,是深渊意志降临墟界时,必然会大肆动用神性之力。
自家老登同样以神性为修行根本,平日里就饱受无穷信息的冲击,如今若再被这股力量波及,海量信息层层叠加,极有可能对他造成无法挽回的重创。
而就在这时,色孽聊天群,
「周牧:不用担心,我还没那么脆弱。」
「周牧:与其考虑我,不如想想如何在我的“设定”下拯救镜流。」
「周牧:提醒一下,三息之后,祂的视线便会突破“天道”、“三清”、“魔祖”的封锁,抵达人间界,注视在镜流身上。」
「星:那些都不重要,你确定你没事吗?」
「周牧:……」
「周牧:……这次的剧本对我帮助很大,至少在彻底升华之前不用担心了。」
「星:呼……那就好……」
「星:那我就先去捞镜宝了!」
「周牧:……想我了就去极乐天唤我,随叫随到。」
「星:真的吗?(惊喜)」
「周牧:?」
「星宝:?」
……
另一边,虎力大仙见星宝焦急地模样,眼底瞬间闪过狂喜。
他拎着自己的头颅,声音不屑,
“怎么,小丫头不行了?”
“这就坚持不住,那第一场你可就输——”
话还没说完,虚空突然出现了细碎的喀嚓声。
下一瞬,
无穷高处,一道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宏大视线以极快的速度扫过了在场的众人,停驻在镜流身上。
沙场上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虎力大仙保持着双手托举头颅的姿势僵在原地,脖颈断口处凝固的血珠悬而不落,瞪大的双眼满是惊恐。
羊力大仙和鹿力大仙亦是满眼惶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股视线远超任何已知的力量,它不存在任何威压,却无时无刻都在否定存在本身。
镜流感觉自己的道基如同薄冰遇火,在无形的灼烧中寸寸崩解。
体内的仙力被压成齑粉,识海中的黑莲发出濒死的哀鸣,就连发根都在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她忽然理解了星宝口中的那句“连灰烬都不会剩下”的含义。
——这不是力量的碾压,而是从概念层面否定一切。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理智,却在触及灵魂深处时撞上坚硬的壁垒。
镜流凝视着虎力大仙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银发凌乱如风中残叶,宫装裂开露出苍白的肌肤,却依然昂首挺胸,脊背挺得笔直。
“剑,宁折勿弯!”
这是镜流在千年修行中淬炼出的道心铁律。
无论是独闯步离人巢穴,还是面对堕入魔阴身的挚友挥剑,她始终保持着自己心中信念。
“剑修之道,修的是向死而生的孤勇!”
此刻,仙力翻涌如沸鼎,识海剧痛似刀绞,可她却咬破舌尖,以腥甜的血味唤醒清明,调动最后一丝剑意凝聚于指尖。
“即便粉身碎骨,至少要在最后一刻,向祂挥出这一剑!”
然而,当她拼尽全力想要抬头直面那道威压时,却发现连脖颈都难以挪动分毫。
二者生命本质的鸿沟,如同天地相隔。
“还是……不行吗……?”
她的呢喃被无形力量碾碎,消散在虚空之中。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的刹那,那道冰冷视线却突兀地转向星宝。
虚空之中,某种超越理解的情绪悄然蔓延,竟是带了几分惊愕与困惑。
「我家的色孽怎么当了和尚?」
短暂的僵持后,那道视线似是经过了某种跨越时空的沉思,终于缓缓收回。
随着威压的消退,镜流瘫倒在地,浑身湿透,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吓死我了!”星宝踉跄着扶住瘫软的镜流,“多亏深渊意志还不算糊涂,认出了我的气息!”
“要是祂没反应过来,我就只能显出本体自证身份。”
“到那时——”
“这车迟国基本就是第二个极乐天了……”
镜流扶着星宝的手臂勉强起身,喘息稍定后转头望去。
只见景元扶着椅子半跪在地,额间银发被冷汗浸湿,鎏金瞳孔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惶。
符玄瘫坐在地,平日里精巧的发饰散落一地,算筹撒了满手却连一根都握不住。
两人察觉到她的目光,不约而同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意。
镜流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喉咙发紧,却只能哑着嗓子道,
“是我连累大家了。”
“明知深渊之事凶险,却贸然试探……”
景元抬手拭去额角冷汗,安慰道,
“人没事就好。”
“经此一事,我等对这般存在也算是多了些了解。”
他顿了顿,释然的笑了笑,
“如此看来,也算不得太亏。”
符玄点头,“正是,此间生灵皆都安然无恙,师父便莫要自责啦。”
话音未落,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死寂的空气。
循声望去,
羊力大仙与鹿力大仙瘫跪在血泊中,怀里抱着一具壮硕虎尸。
正是先前和星宝比赛砍头的虎力大仙。
取经团伙:“……”
原来还是有受害者的……
星宝嘴角微抽,瞬间便明白了咋回事。
方才深渊意志降临,所有人皆被那视线禁锢,这导致被砍头的虎力大仙无法续接头颅,最终生机断绝。
她硬着头皮蹭到仍在痛哭的羊、鹿二仙身旁,讪讪道,
“那啥……刚突然有股怪力压得人动弹不得,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脚尖踢着碎石,眼神飘忽,
“这局我赢的胜之不武。”
“要不……就当你们赢了吧。”
“咱们换个项目再比!”
话还没说完,鹿力大仙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燃烧着怒火,死死瞪着星宝。
羊力大仙颤抖着按住师弟的肩膀,声音嘶哑如破风箱,
“罢了……此乃天命。”
“大罗者扫视人间的威压,非我等能抗,与她无关。
鹿力大仙满脸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敛起虎尸,愤愤道,
“下一场我来,定要让你这小丫头铩羽而归!”
国王:“?”
不是哥们儿?
你师兄都死了啊,还他妈想着赌斗呢?
什么他妈脑回路啊?
两位大仙表示: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这场赌局,必拿下!
……
于是,半个时辰过后。
沙场中央,两口黑沉沉的青铜巨锅在道法托举下悬空而立,锅底吞吐着幽蓝火焰。沸腾的油面翻涌如沸水。
围观百姓被热浪逼得连连后退,却又伸长脖子踮脚张望,窃窃私语声混着孩童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鹿力大仙往锅里撒了把朱砂,青紫色的火焰骤然窜起,映得他眼底的血丝愈发可怖 ,“小丫头,可敢与我同入油锅?”
星宝挠了挠头,旋即二话没说,直接踢下高跟鞋,一个猛子扎进了油锅里。
鹿力大仙:“?”
卧槽,这年轻人!
这么勇的吗?
油温都不试试?
他看着油锅里仰泳的身影,嘴角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
甚至,星宝还十分巴适的吐了吐舌头,尝试了一下蛙泳和潜泳,全然不似身处滚烫油锅,反倒像是在清凉泳池嬉戏。
围观百姓见状,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爆发出震天欢呼。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投向鹿力大仙,眼神里满是期待。
鹿力大仙的面皮涨得通红,耳边充斥着“大仙快下场”的呼喊,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一咬牙,猛地掀袍扎进另一口油锅。
甫一入油,鹿力大仙便暗中掐诀,开始调控油温。
显然,为了扳回一局,他早已不顾赌约,开始动用道法作弊。
……
另一边,国王銮驾前,
景元眸光沉沉,凝在国王淡然的侧脸上。
方才足以碾碎山河的深渊威压,竟未在这位凡人君主眼底激起半分涟漪,
“陛下当真觉得……方才只是寻常仙师过境?”
国王望着油锅里翻涌的热气,抬手轻笑道,
“圣僧有所不知,自先祖开国起,天上的仙人们便爱下凡争斗。”
“山崩地裂是家常便饭,黎民百姓连哭嚎的功夫都没有。”
“这般天地震颤的阵仗,我车迟百姓十年里总要见上七八回。”
他目光投向正在油锅中做法的鹿力大仙,眼底泛起感激,
“幸而三位国师习得奇术,每次都能设坛做法,庇佑子民躲过劫难。”
景元抿了抿嘴,咽下即将出口的辩驳。
国王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谈论的不是足以摧毁天地的威压,而是四季轮转般寻常的光景。
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位凡人君主眼中,深渊意志的扫视与仙人们的争斗并无本质区别。
——都是无法抵抗的存在。
“陛下可知,方才那威压……”景元话未说完,便被国王抬手打断。
“圣僧不必多言。”国王望着油锅中腾起的妖异火光,语气毫无波澜,
“于我等凡人而言,威压来自何方、是何来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能护我子民周全。”
他转头看向景元,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就像百姓不会在意落雨是龙王布泽,还是仙人随手施为,他们只盼着这场雨能解了旱情。”
景元沉默了下来。
沙场上的欢呼与沸腾油锅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
他终于明白,在这片人神混居的土地上,凡人早已学会将恐惧深埋心底,用麻木与顺从对抗无可抗拒的力量。
所谓的“庇佑”不过是侥幸,所谓的“安宁”不过是苟延残喘。
一切都是力量压迫下的畸形产物。
“景元!”镜流的声音裹着清冽的寒意,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人间非人间,莫要着了相。”
人间非人间……
是了……
这里早就被魔祖替换成了恶鬼界……
景元心底带涌起了几分苦涩。
长久以来身居高位,让他将守护百姓化作本能。
但此刻的娑婆天,却根本不需要守护,而是要扭转一切的力量。
想到这,景元突然很想去真实的恶鬼界看看。
不知那里的凡人,在大圣的牺牲下,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里的百姓,是否还保有仰望星空的勇气?
而就在他心生感慨之时,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划破喧闹。
循声望去,
只见鹿力大仙周身青筋暴起,死死盯着星宝在沸油中舒展的身影。
对方惬意的模样甚至比道法催动的特效更灼人眼。
“这般下去,就算耗尽法力也难分胜负!”
“小丫头,敢不敢加点彩头?”
星宝在油锅里吐了个泡泡,声音满是惬意,“什么彩头?”
鹿力大仙突然挥袖震散锅边百姓,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
“从现在起,每人一回合往对方油锅里加些「佐料」!”
“是死是活,各凭本事!”
”如何?
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与议论声中,星宝突然从油里钻出,湿漉漉的灰发垂落肩头。
她歪头看着鹿力大仙涨红的脸,突然咧嘴笑了,
“早该这么玩嘛!”
“你先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大鹿头有什么本事~”
鹿力大仙气的二佛生天,旋即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向油锅。
猩红血雾中,十二具浑身浴血的孕妇尸体破水而出,个个腹部高高隆起,肿胀的肚皮上爬满蜈蚣般的符咒。
“尝尝这百子泣血咒!”他癫狂嘶吼着,枯瘦手指连连掐诀,十二具尸身突然同时爆开,数百具尚未成型的婴儿血肉如雨点般坠入油锅。
腥臭血气混着滚烫沸油蒸腾而起,肉块在高温中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与血腥味。
“此咒借未成形的婴魂为引,每块血肉落地便成噬灵之虫!”
“它们会顺着你的毛孔钻入体内,啃食你的元神,再借油锅的烈焰将你炼化成傀儡!”
鹿力大仙指着面色骤冷的星宝,眼中尽是恶毒与疯狂,
“这每一个胎儿,都是你佛门信徒的孽种!”
“当年你们佛门弟子假慈悲,纵容这些贱人生下孽种,如今就让你亲眼看着他们化为焦炭!”
话音未落,油锅中的血肉突然化作密密麻麻的黑虫,张牙舞爪地扑向星宝。
但这些看似可怖的虫豸,却在触及星宝皮肤的瞬间便化作青烟,烟消云散。
围观百姓见状,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而鹿力大仙则瞪大铜铃般的双眼,踉跄着扶住油锅边缘,喉间发出难以置信的呜咽。
“怎么可能?”
“我这百子泣血咒连太乙金仙的护体仙光都能啃穿一丝,怎会连你的油皮都破不开?!”
星宝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只是神色愈发冰冷。
半晌,她慢条斯理地从背包中掏出一大袋食用盐,指尖捏起一撮,像撒花瓣般轻轻抖落在鹿力大仙的油锅。
雪白的盐粒坠入沸腾的油面,“刺啦”声响中腾起细小的白烟。
鹿力大仙盯着那簌簌飘落的盐粒,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你、你在干什么?!”
\"此物乃盐?!”
“彼其娘之,你居然敢在我的油锅里撒盐?!\"
围观百姓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憋不住的哄笑。
有大胆的樵夫扯着嗓子喊,
“大仙,人家这是给您老的油锅加料调味呢!”
这话惹得众人笑得东倒西歪,连镜流都忍不住偏过头,肩头微微颤动。
鹿力大仙的脸从通红瞬间转为铁青,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星宝拍了拍手上的盐粒,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到你了。”
“小丫头片子,以为撒把盐就能羞辱本仙?”鹿力大仙已是怒急,“看我不把你……”
话还没说完,他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
方才被星宝激起的怒火,不知何时竟在心底化作一团燥热。
看着少女湿漉漉的灰发贴在颈间,沾着油花的透明纱裙若隐若现,某种禁忌的冲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他猛地咬破舌尖,借着血腥味强压下邪念,却反而让眼底泛起病态的潮红。
“尝尝这个!”鹿力大仙扯开衣领,指尖蘸着心头血在空中画出污秽阵法。
随着血色符文亮起,油锅里腾起阵阵粉色烟雾,无数半透明的妖姬从中钻出。
这些妖姬赤身裸体,娇笑着扑向星宝,她们扯拽着少女的衣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来呀~”
“一起快活~”
围观百姓瞬间骚动起来,年轻男子们红着眼眶往前挤,几个妇人已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襟。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靡靡之气,连远处的旌旗都似在暧昧地摆动。
星宝:“……”
坏了,情绪拉扯的太狠,让这头鹿精被色孽的被动侵蚀了。
但你在色孽面前玩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于班门弄斧了?
不远处,镜流和符玄双手抱臂,神色淡然得仿佛在看一场孩童闹剧。
讲个笑话,用欲望和感官去对付色孽。
这就和娜塔莎用催眠去抵御色孽的侵蚀一样。
徒增笑尔。
果不其然,星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周身粉红色的欲望之力如潮水般漫开。
那些正扭动着身躯的妖姬突然僵在原地,她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魅惑之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烛火遇着了飓风,根本施展不了一丝。
“就这点本事?”星宝抬手轻轻一挥,所有妖姬瞬间被禁锢。
随即指尖轻点,将她们身上的邪祟气息尽数剥离,
“去极乐天领个牌子,以后就在我的地盘儿修行吧。”
“跟着这大鹿头,一点儿前途都没有。”
话音刚落,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粉色的巨口,深渊特有的威压与极乐天的绯靡的气息交织涌出。
妖姬们先是一愣,随即双眼放光。
她们毫不犹豫地背弃鹿力大仙,如迁徙的蜂群般欢笑着涌入深渊大门,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鹿力大仙:“……”
他看着方才还对自己俯首帖耳妖姬们,此刻却如疯了般朝着深渊大门涌去,脸上的表情从暴怒转为呆滞,最后凝固成一副茫然无措的傻样。
星宝见状,不屑地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从背包里摸出一包胡椒粉,在手中掂了掂,故意凑近鹿力大仙晃了晃,
“听说辛辣最能醒神,大鹿头,这波给你醒醒脑!”
说着便捏起大把粉末,如天女散花般洒进油锅。
刹那间,油锅腾起呛人的白烟,混合着胡椒粉的辛辣气息,熏得鹿力大仙涕泪横流,不住地打着喷嚏,狼狈不堪。
围观百姓顿时炸开了锅。
“哟!这鹿大仙平日里耀武扬威,如今被一把胡椒治得像只落水狗!”
“都说仙长神通广大,敢情连喷嚏都打不过?”
几个胆大的年轻后生凑到前排起哄,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道,
“大仙!您这油锅到底是斗法用的,还是打算支摊卖胡辣汤啊?”
这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连维持秩序的官兵都憋红了脸,差点笑出声来。
鹿力大仙五官扭曲得几乎要挤成一团,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嘴角还挂着方才被呛出的涎水,胸膛剧烈起伏着。
围观百姓的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骚蹄子!”
“敢三番五次折我颜面,当真以为本大仙治不了你?”
他原本眼底燃烧的淫秽欲火,早已被滔天怒意浇灭,
“三清在上,今日定要让你这孽障知道,亵渎仙家门徒该付出什么代价!”
鹿力大仙双手剧烈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古朴的玉瓶。
瓶身刻满云纹,瓶口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阴阳二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瓶举起,脸上露出阴毒的笑容,在星宝的油锅中轻轻倒转,声音阴翳得令人发寒,
“我这兜率宫的无根之水一旦落了地,看你还如何放肆!”
下一瞬,
整个油锅瞬间剧烈震颤起来,沸腾的油面开始飞速旋转,竟缓缓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黑白两色的雾气冲天而起,所到之处,天地间的色彩飞速褪去。
眨眼间,整个世界便只剩了黑白二色,万物都被定格在一幅水墨画中。
——
(番外在企鹅,这边不给过)
(具体数字看这一章的「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