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意的死,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李二郎下衙回家之后,得知对方突然暴毙,就派归鸿、剪离二人去查明真相,又叫苗娘子来验尸,想要找出对方死因。
杨夫人那边也派人询问缘由,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个妾室,传出去,也有损李家颜面。
小菊姐妹二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无不觉得惊异,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
姐妹二人忙叫翡翠去打听情况。
小梅担忧道:“阿姐,不会是大娘子……”她说着用手抹抹脖子。
小菊摇头,一切都没个定数,她也说不好这事儿跟大娘子有没有关系?
但心里小菊盼着是跟大娘子无关的,不然大娘子都敢明目张胆的毒杀小妾,日后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苗娘子到的时候,乌山意的遗容已经被整理好,七窍的血擦拭干净,且穿戴整齐,苗娘子就对一旁的丫鬟道:“将乌小娘脸上的妆洗掉。”
她话音刚落,就有小丫头端着热水盆进来,将乌山意脸上的残妆擦拭干净。
苗娘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对李二郎道:“是中毒身亡。”
李二郎闻言眉头紧皱,看向一旁跪着瑟瑟发抖的荷花道:“今日,乌小娘用了哪些什么东西?”
荷花一边抹泪一边回道:“今日小娘只用了厨房送来的饭食,旁的就没了。”此刻的荷花瑟瑟发抖,不敢将坐胎药的事情说出来,她再蠢也看得出来,乌山意是用了那坐胎药才死的。
李二郎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归鸿,归鸿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招招手,就叫来两个大力的婆子,将荷花拖了下去用刑。
重刑之下,这个小丫头受不住,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婆子来回话,说荷花招了。
“那小丫头说,乌小娘是用了神婆给的求子药,才突然暴毙而亡的。”婆子进来的时候,袖摆上还沾着血迹,躬身回话时,袖子内侧别着的长针若隐若现。
王青棠听闻乌山意是因求子药才中毒身亡,不由的骂了一句:“蠢货。”
一旁的蘅娘听了,不由得皱眉。
王五娘则是看着那婆子,讥讽的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笑乌山意蠢,连外边的神婆的话也信,白白送了命。
这世间若真有什么求子的神药,哪轮得到一个妾室吃?
李二郎冷声道:“叫人将那婆子绑了,看看到底是真神还是假仙。”
归鸿应声,便带着人去捉拿那所谓的大巫。
至于之前卖坐胎药的邓妈妈,也被捉拿了,在严刑拷打之下,终于吐出实情。
原来所谓的坐胎药都是骗人的,邓妈妈与那大巫一起骗人,先由邓妈妈传出坐胎药的方子,如果没有效,苦主找了来,邓妈妈再将人引到那大巫那里去。
大巫用江湖骗人的戏法,将那些后院女子哄得团团转,信了她所谓的山神,这些女子若是求子,便给出所谓的求子神药,如果求子不成苦主找来,就说对方对山神不够虔诚,因此没有得到山神的庇佑。
这个时候,就需要大巫出手开坛作法,请得山神降临赐福,又骗一笔钱财。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骗了许多求子心切的女子,特别是世家贵族后院一心求子的妾室、通房。
像邓妈妈这样的伥鬼不止一个,只是州牧府杨夫人管控严,只有她一个人敢这样做,其余的人不像她这样要财不要命。
李二郎便叫归鸿将此事回禀了杨夫人,杨夫人得知了事情始末之后,就派人肃清府内,不许后院女子再喝什么求子药,若是要用药调养身子,只能去找府医开方子。
至于那骗人的邓妈妈跟神婆大巫,传杨夫人的令,示众游行三日,由衙差向百姓宣扬他们骗人的法子,免得百姓再被这些妖人所惑。
游行之后,菜市口斩首示众。
“唉,没想到,她竟然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石弦月叹气,又问道:“她身边的丫鬟荷花呢?”
丫头回道:“回大娘子,好像被李家郎君处置了。”
“好歹相识一场,我也不能去送她,芙蓉,你明日去庙里,替我给她添一盏长明灯,也算全了我们这几年的情分。”石弦月现如今是陈家妇,哪好再去送李二郎的妾室,就只能替乌山意点一盏长明灯祈福了。
李家这边,底下人问王五娘,乌山意的丧事是个什么章程?
王五娘不耐烦道:“还能是什么章程?一口薄棺抬出去葬了就是。”不过是一个贱妾,一口薄棺就埋了,难道还要为她披麻戴孝不成?
来问话的婆子讪讪的离了东大院,本想着好歹死的也是一个有名分的妾室,她的丧事虽然不大办,但也得叫人敲锣打鼓,唱上几段挽歌,底下处理丧事的人,也能借此捞捞油水。
那婆子才离开,就有个小丫头匆匆的跑进东大院。
“大娘子,老夫人传你过去。”来传唤的丫头气喘吁吁,可见是小跑过来的,不敢耽搁了传话。
王五娘轻蹙蛾眉:“老夫人那边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丫头摇头回道:“奴婢不知。”
王五娘摆摆手,要这个丫头离开,随后看向顺安:“你去打听打听。”
顺安立即应是,忙不迭的出去,结果发现不只是正屋这边,东西小院以及吴小娘那边都有动静。
顺安随手拉了一个小丫头问道:“可是老夫人那边传唤?”
小丫头点点头,小声道:“刚才老夫人叫人来传话,叫我家小娘去琉璃院。”
顺安听了此言,也不再出去打听,转身就回了正房那边,将此事回禀了王五娘。
王五娘得知杨夫人传唤李二郎的所有妻妾,就叫丫头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带着那些妾室去往琉璃院。
外边早有几顶轿辇在那里候着了。
一路上吴小娘有些忐忑,她的轿辇与蘅娘是并列的,便向蘅娘打听:“你说老夫人叫咱们过去,是为着什么事儿?”
蘅娘摇头:“我也不知。”
吴小娘便不再多言,到了琉璃院就知道了。
众人到了琉璃院,才发觉这边已经有许多人在这里候着了,大多数是李桓后院的妾室。
王五娘等人是最后到的,在外面候了一会儿,齐妈妈就带着几个丫头出来了,对众人道:“夫人请众位娘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