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浑浑噩噩,梦到了自己迷失在烟雾缭绕的山林里,前面有一座新坟,漫天的纸钱飞舞,隐隐约约看到墓碑上刻着刘氏泰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拱在墓前。
“母后,母后!”
明安跑过去,看清了竟是几头饿狼,它们正在撕咬分食阿玖,血淋漓的,疼痛的感觉强烈而清晰。
“阿玖,阿玖……”
强烈的剧痛让明安醒了过来,当她睁眼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架在车马上的笼子里,脖子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了,手上的镯子却不见了。摇晃的车马让她头晕目眩再次昏迷。
明安一路被拉往复州,途中昏昏醒醒好几次。一路有人不停地给她换药喂药,终于几天后她清醒了过来。可她还是继续装昏,直到有一天被人用水泼醒。
一只戴了她手镯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都病成这样了,还越发惹人怜惜,老天真是不公!”
明安没有继续装睡:“赵善儿,你身为南鲲子民王室宗亲,竟背叛家国,投靠复州,残害同胞!”
赵善儿这回没有再躲避,她笑着凑近,“王室宗亲?我是哪门子王室宗亲?你们是,我不是,我只不过是被你们利用完就随意丢掉的物件。”
“你不是像朵芙蓉花一样纯洁高贵吗?被男人凌辱玩弄过后,我看你还怎么高贵!”赵善儿拍拍明安的脸,“要是那些人知道了,他们该不会嫌弃你吧?”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如此羞辱我?”
“你是跟我无冤无仇,可是我喜欢的,却偏偏喜欢你!”赵善儿轻轻地抚摸着手上的镯子,“就连你不要的,我想尽了办法想要得到,却还是硬被你霸占着。”
赵善儿摸着脸上的面具呵呵笑,“多么的可笑啊,你那道貌岸然的姐夫,明明深情地抱着的是我,喊的却是你!”
“呵呵呵……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你知不知道比起那愚蠢的赵子盈,我更讨厌你,你明明跟我一样身份低贱,凭什么他们都喜欢你而对我嗤之以鼻?凭什么,凭什么?”
明安靠在铁栏上,“你佛口蛇心,凭什么让人喜欢!”
“那是他们逼我的!”赵善儿突然掀开面具把脸怼到明安面前,“你看,你好好看看!”
赵善儿半边脸被撕了几道丑陋的伤疤,“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是被野狗咬的,你被野狗咬过吗?你感受过那种痛苦和绝望吗?”
赵善儿母女被刘家奴仆乱棍打得血肉模糊后扔到了乱葬岗,早已饿了许久的野狗马上飞扑过来咬食,辛氏不顾野狗撕咬死死护住自己女儿,结果被活活咬死。正在赵善儿凄惨呼喊时,窦顺亮救了她。
明安被那深深的伤疤和赵善儿疯魔的神情惊住,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就不要劝我善良!”赵善儿擦干眼泪,走出铁笼,“呵呵呵,等你尝过我的痛苦,姐姐我再来跟你诉诉衷肠!”
赵善儿招招手,即刻有四位复州士兵咧着嘴色眯眯地爬进了铁笼,“时间不多,手脚麻利点!”
“住手!”明安双手死死捂住衣物,双脚挥动踢倒两名士兵,可她身子虚弱挣扎了没多久就头晕目眩,衣服也被扯开撕烂了。
明安放弃了挣扎,“把一个完璧无瑕的女子献给你们家主,那是奉承,可把一个被玩弄过的女子奉上,你们不觉得这是在羞辱自家家主吗?”
几名士兵听到这话顿时停住了动作,他们可不敢羞辱家主,更不敢碰属于家主的东西,何况还是要献家主的女人。
“废物,怕什么,赶紧动手!”赵善儿怒骂。
可几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敢再动。
赵善儿冲上前来对着复州士兵拳打脚踢,“废物,废物!”
这些复州士兵有些可是窦家有头有脸的家族子弟,被人扇脸也是怒了,他们推倒赵善儿,“贱人,休想坑害我们!”
赵善儿习惯讨好奉承,欺软怕硬,此刻被推倒了竟不敢再吆喝。
“你们在干什么?”窦顺亮回来了,他一巴掌又把刚爬起来的赵善儿扇倒在地,“你给我老实点,坏了老子的好事我第一个宰了你!”
赵善儿不敢反抗,捂着脸恶狠狠地看向明安。
明安虚弱地靠着铁栏,漠然往下看,似乎在说:自作孽不可活,你的不幸,凭什么要拉上我的阿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