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河边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清舟的短发微微晃动。
她靠在栏杆上，手里捏着瓶橙汁，吸管被嘬得“咕噜咕噜”响，目光越过水面，落在对岸亮着灯的教学楼。
[系统:宿主，今晚就是车祸时间点。]
“嗯。”清舟吸了口橙汁，语气平淡。
“今天我没记错故事剧情，应该是女主姜晚给学弟宋晋阳过生日。结果被人说她太胖是痴心妄想，结果女主醉酒去大马路上，没看红绿灯。”
[系统:宿主记性真好。]
“所以他们很闲？”清舟挑眉，指尖转着橙汁瓶，瓶身在路灯下闪着光。
[系统:艺术生，不一样。]
“走吧，从源头制止。”
清舟直起身，将空瓶扔进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转身慢悠悠往学校方向走。
刚拐过街角，就撞见烧烤摊旁的封逸和一个女生。
清舟脚步顿了顿，眼里闪过丝兴味：“有趣，你写的人设崩了。”
[系统:哈？那不是封逸吗？不对呀，我写的就是他先喜欢女配，再喜欢女主，这怎么又进来一个人。]
“说不定，你的故事已经被自动修复。”清舟抱臂站在路灯阴影里，看着那边。
[系统:不行，我翻翻。找到了，那个女生是封逸的后妈。奇怪！完蛋啦宿主！她是个现代时空的穿越者，目的是阻止封逸爱上女主。]
“嗯，但是身为亲妈的你，要助推男女主爱情。很明显，你得铲除这个穿越者。”清舟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的意思。
[系统: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说不定会不一样。]
“重生又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清舟耸耸肩，刚要往前走，就被封逸看见了。
那边，宋宁正拍着封逸的肩膀：“嘿，老弟，跟你说的你听见没有，不然可不给你生活费了。”
封逸啃着烤串，含糊道：“我怎么可能为一个女的发疯，你也太小看我了。”
宋宁心里嘀咕：那可是别太爱，就跟下降头一样。嘴上却道：“给你转200块钱红包。”
“仗义！”封逸眼睛一亮，飞快点开手机。
“要是你被发现拿钱去网吧，就别想要了。”宋宁睨他一眼。
“放心，好兄弟。”封逸摆摆手，目光却直勾勾看向清舟，“你在看什么？”
宋宁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见清舟时愣了下，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前期故事里的炮灰女配吗？故事的开始她可是封逸的最爱。可后来，她却家破人亡，还出车祸离世。姜晚倒是过得风生水起，宋宁默默在心里给清舟点上三炷香。
封逸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攥着半串烤腰子：“清舟学姐，你一个人？要一起吃烧烤吗？”
清舟的目光在宋宁脸上扫了圈，淡淡道：“不用了。”
宋宁连忙解释：“那个，清舟同学，我是封逸的后妈，宋宁。”
“嗯，你好。”清舟点点头，没多余的表情。
“你可以喊我宋姐，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宋宁试图拉近距离，脸上堆着笑。
“我还有事，再见。”清舟转身要走，却被封逸拦住。
“学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你最近不来学校，是因为我吗？”封逸往前凑了凑，眼里带着点执拗，像头没断奶的小兽。
“别太自恋。”清舟侧身避开，语气冷淡。
“学姐，如果我考上和你一样的大学，你会再跟我联系吗？”封逸不死心，追问着，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的孤注一掷——他听同学说，清舟学姐从不看比自己差的人。
[清舟:故事里，封逸是没考上女主一样的大学。大学是周寂的线。]
[系统:是的，宿主那么用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感动了。]
清舟脚步没停，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等你考上那天。”
封逸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攥紧了拳头：“我会努力的。”
宋宁走过来，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犯嘀咕：我怎么觉得她蛮好的……封逸这个狗腿子后来怎么会移情别恋，明明之前爱得要死要活。
宋宁望着清舟离开的方向，摸了摸下巴，对封逸道：“你先回学校，我去去就回。”
说着便快步跟了上去。
封逸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攥着书包带，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
二十分钟后，清舟站在一家烧烤店门口，手里拎着刚买的鸡蛋饼，鼻尖忽然钻进一股浓烈的酒气。
她皱眉望去，就见姜晚摇摇晃晃地从店里出来，微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清舟低声吐槽，指尖捏着鸡蛋饼的塑料袋，骨节泛白。
[系统:宿主，这是甜文，不会有事的。]
“呕——”
姜晚忽然弯下腰，对着路边的花坛干呕起来，酸腐的酒气混着食物残渣的味道扑面而来。
清舟下意识后退半步，手里的鸡蛋饼瞬间没了吸引力，她皱着眉把饼塞进旁边的垃圾桶，目光紧紧盯着姜晚。
接下来的一路，清舟像个隐形的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姜晚走三步晃两步，好几次直愣愣地往红灯亮着的马路中间冲，都被清舟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第三次拽住她时，清舟的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红灯。”
姜晚被拽得一个趔趄，抬起迷蒙的眼，盯着清舟看了半天，忽然咧嘴笑了，一嘴的酒气喷过来：“同学……我觉得你好面熟啊……”
那味道冲得清舟差点屏住呼吸，她下意识侧过头，避开那股熏人的气息，眉头皱得更紧了。
清舟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半米远的距离，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嫌弃：“看路。”
她抬手拢了拢被酒气熏到的领口，目光落在姜晚虚浮的脚步上，像在看个麻烦的小尾巴。
宋宁躲在街角的树后，看着这幕忍不住咋舌——清舟居然在给姜晚带路？按原剧情，这俩人前期根本没什么交集，更别说这么“照顾”了，她挠了挠头，实在摸不透这走向。
绿灯亮起，清舟率先迈步，走了两步发现姜晚还在原地傻笑，只好回头扬了扬下巴：“走吧。”
“好，嘿嘿。”姜晚傻笑着跟上来，胳膊差点撞到路灯杆，被清舟眼疾手快地往旁边拨了一下。
清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刚才没扔的鸡蛋饼，咬了一大口——再不垫垫肚子，光闻这酒气就得晕过去。
饼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葱花味散开，她嚼着饼，脚步却没停，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姜晚，像在看管一个醉醺醺的小迷糊。
总算把人送到家属院门口，清舟看着姜晚被邻居扶进去，才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清母打了个电话。
指尖在屏幕上划开通讯录，听筒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喂，妈妈，你在哪里？”她靠在墙上，声音放软了些。
“我在公司。”清母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声。
“嗯，晚安。”清舟没多问，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电话那头，清母握着手机愣了愣，转头问助理：“怎么回事？清舟很少这个点打电话。”
助理递过一份文件：“总监，明天就是和国盛集团的签约，您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清母揉了揉眉心，接过文件：“嗯，知道了。”
……
清舟转身往自己家走，晚风拂过脸颊，吹散了最后一点酒气。她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低声道：“没事了。”
[系统:任务进度30%。]
“还行。”
清舟应了一声，脚步轻快了些。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帆布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口袋里的手机还带着余温，她摸了摸，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
宋宁踩着高跟鞋进了豪宅，刚换好鞋就把精致的小包往沙发上一扔，蓬松的卷发随着动作晃了晃。
总管迎上来时，她正弯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露出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脚趾，语气里带着点雀跃：“封总呢？”
“封总这几天出差。”总管恭敬地回答。
“太好了！”宋宁眼睛一亮，瞬间卸下了白天的端庄，往沙发上一瘫，裙摆被压出几道褶皱也毫不在意，“你快休息吧，夜宵不用准备了。”
“是。”总管退下后，宋宁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光着脚丫跑到茶几旁，抓起手机解锁，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嘴里念念有词：“终于不用装了……”
她点开外卖软件，毫不犹豫地点了榴莲、螺蛳粉，甚至还加了份麻辣小龙虾，结算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完美！”
外卖还没到，宋宁从果盘里拎起一串青提，往沙发上一躺，腿翘到茶几上，一边剥皮一边琢磨：“让清舟和封逸成一对，那就不用担心封逸跟那个小疯子杠上，对呀！完美！一箭双雕。”
想到这儿，她立刻点开和封逸的聊天框，手指在输入栏敲了敲，直接转了500块过去，附言：“拿着，这是给你恋爱补助，支持你追清舟。”
手机“叮咚”一响，封逸正在教室刷题，看到消息眼睛一亮，飞快回复：“后妈姐，感谢，感谢！”
宋宁咬着葡萄，指尖又敲：“离姓姜的人远一点。”
“遵命！”封逸秒回，还加了个敬礼的表情包。
宋宁看着屏幕，满意地笑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抓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甜津津的汁水在舌尖爆开——这下，总算能按自己的剧本走了。
……
姜晚家。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姜晚脸上。
她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愣了半晌，忽然抬手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嘶”了一声。
“我重生了？”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张微胖的脸——眼妆晕成了熊猫眼，脸颊因为宿醉还泛着红，分明是17岁的模样。
“我记得我应该被泥石流砸死……”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在睡衣上，“17岁，秦邵还没死，一切才刚刚开始……”
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过往的悔恨。
哭了许久，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额头：“啊！我还要高考！”
这声喊像盆冷水浇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胡乱抹掉眼泪，抓起手机点开微信。
置顶的是宋晋阳的消息：“你没事吧。”
姜晚看着那行字，眼里瞬间燃起怒火，指尖用力点下“拉黑”，嘴里咬牙切齿：“背刺男，居然联合其他人笑我。偏偏我还恋爱脑！”
放下手机，她转身看向全身镜，盯着自己圆滚滚的身材，深吸一口气。
镜子里的姑娘穿着宽松的睡衣，腰间的赘肉藏不住，胳膊腿也肉乎乎的。
“不行，我得减肥！”
姜晚坐在书桌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脑海里却忽然蹦出一个名字。
她顿了顿，点开微信好友栏，往下翻了几页，果然看到“清舟学姐”四个字安安静静地躺在列表里。
“清舟学姐，还在。”她喃喃自语，指尖悬在头像上——那是个速写风格的头像，画着一片飘在水面的叶子。
上一世，清舟学姐怂恿宋晋阳给自己难堪，还几次三番对着秦邵说自己的坏话。她恨过，可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她害得学姐失去母亲。
她猛地坐直身体，点开浏览器，输入“清舟母亲 车祸”几个字。
什么消息都没有。
“蝴蝶效应吗？”姜晚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重生带来的改变，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大。她看着清舟的头像，忽然点开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后选择放弃。
姜晚:“如果这回不出事，学姐你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姜晚曾经对学姐的印象很好，老师们口中的天才，同学口中的女神，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