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冷嗤一笑,靠近再靠近,直到猛的掐住了红拂尘的脖颈。
这女人着实疯癫,丝毫不惧,反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眸光含刀。
“本夫人从不受威胁,也从不随意受人掣肘,想必,容与大少公应该告诉过你。”
“是吗?可阿与,从未向我提及过你,你别自作多情。”红拂尘轻松一笑,直到花祭掐住她脖颈的手劲一收。
红拂尘才顿觉脖颈一丝疼痛传来,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那笑颜如花的模样,立时阴沉了下来,眉头紧皱,样子十分难受。
“你敢杀我吗?”
“记住了,外面那些个官宦女眷都是看着你留在本宫寝殿的,若本宫出一点儿差错,你的好郎君杜灵,乃至杜家全族都要被你牵连,你信也不信。”红拂尘的求生欲太强,艰难的说罢!
花祭果然被红拂尘拿捏,掐住她脖颈的手,也松了松。
若是她一人生死倒也无妨,可是杜家无辜,杜灵又何其无辜,还有疼的杜老夫人,爱她的杜灵,维护她的昭华郡主,她不能自私的害了他们!
花祭猛然松手,冷笑道:“你确实是个聪明的,能在礼洪那恶贼手里盛宠不衰,又在君主身边儿宠爱不失,得到如此恩宠,确实有这本事。”
“不过,我若不愿意,你也胁迫不了……。”
红拂尘闻言!自信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花祭会这么说,所以早有应对之法。
“不急,本宫相信,花祭姑娘一定会同意本宫的央求,是吗?”红拂尘抚摸着自己生疼的脖颈,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说着。
花祭闻言!心中不由得惊诧片刻!
这世间,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不多,除了凝家人与杜灵以外,就只剩下容与一人,难不成,是容与告诉红拂尘的吗?
“本夫人听不懂尘贵妃的话中深意,望见谅!”花祭故作淡定,从容不迫的应对着。
红拂尘幽幽一笑,不急不躁道:“花家通敌叛国,私藏君主特意指派的一批龙虎铁骑,君主派人捉拿花家主君,本欲治罪,可谁知,花祭遭遇灭门之祸,花家主君主母失踪,那批皇家龙虎铁骑也随之消失,君主龙威震怒,派人四处明察暗访,至今无消息。”
“国相夫人你说,若本宫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知君主,君主会如何惩治花家?”
“尘贵妃,你休要肆意攀蔑,若要构陷本夫人,也需要足够证据,不是吗?”花祭眸光带着一丝杀气,神色清冷而又富含警告之色。
“花祭姑娘可曾听过这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主龙威不可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就算本宫没有证据,你猜,君主会信谁?”
“也就本宫一句话,整个国相府终将成为君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君主不会立时惩处杜家包庇之罪,也会逐渐摒弃杜家,慢慢摒弃国相大人,你猜,若国相大人没有了实权,君主下一步会做什么?”
红拂尘的几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尤其是那句“花家通敌叛国,私藏龙虎铁骑,花家二老失踪一案”,令花祭捕捉到了最重要的讯息。
原来!望帝是知道花家被灭门一事的,而且也认定了花家通敌叛国,这才没有追究花家一夜之间灭门惨案,让她的阿父阿母枉死。
想到此处!花祭痛心疾首,悲凉至极……。
她故作镇定,在红拂尘面前不曾表露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
不过,这个疯批女人说的也对,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望帝绝对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甚至还会牵连杜家,影响杜灵的仕途和名声!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答应红拂尘的条件,与她合谋,才能暂时相安无事。
“果然,能在君主身边盛宠不衰的宠妃,非同一般。”
红拂尘闻言!倒有一丝幸喜。
“这么说来,国相夫人是答应了。”
“自然。”花祭答的爽快,却又被红拂尘下一句话气得够呛。
“那么就请国相夫人记住了,既然你已顺从了本宫,那么本宫便是主,你是仆,必得为本宫马首是瞻,不得违逆。”
花祭不由得冷嗤!
“尘贵妃真是主子当惯了,瞧谁都是仆子。”
红拂尘悠悠一笑:“是又如何?国相夫人可做得到?”
“尘贵妃拿杜家与本夫人夫君做威胁,本夫人自然受你掣肘。”
红拂尘见花祭乖觉顺从,得意一笑。
“聪明人就是好相处多了。”话落!
红拂尘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示意花祭为她把脉看诊。
“国相夫人请。”
花祭露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慢条斯理的上前,将自己的手帕覆盖在红拂尘的手腕上,开始认真的为其探脉。
瞧着花祭那嫌弃与疏离的一系列动作,心底那叫一个不爽,这个女人,还真是令人厌恶极了,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处,本宫焉能让你活到天明。
待到花祭探脉完毕!红拂尘迫不及待的向她问道:“如何?可有什么问题?”
花祭慢条斯理的收拾好锦帕,不紧不慢的问道:“当初,尘贵妃在北疆侍候罪臣礼洪时,可否服用过什么汤药?”
红拂尘闻言!立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认真的回忆起来,忽然想到……。
“正是,本宫在罪臣礼洪身边儿的每一日,都会被要求服下一碗汤药,礼洪说,那是助孕的药啊!”
花祭摇了摇,否决道:“不对,那应该是极寒的避子汤。”
“什么!”红拂尘闻言!又气又急,被愤怒冲刷的她,立时“腾”的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不,不可能,礼洪他不会……。”
“可以见得,罪臣礼洪并不想让你诞下礼家子嗣,兴许就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他只将你视作戏子,供他玩乐的玩物罢了!”花祭慢条斯理的添油加醋的刺激着她道。
哼!谁让你威胁本姑娘,还企图让本姑娘帮着你作恶,如此!我便也不让你好过。
“你胡说……。”红拂尘气结,指着花祭呵斥!
她虽已将花祭的话听了进去,却也不想承认,她一直以为礼洪是深爱她的,将她视作宝贝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花祭要告诉她这些事实,让她心里难受?
不过,很快,红拂尘便冷静了下来。
她复又坐在了床榻上,整理了一番仪态,露出一抹柔媚的笑容来:“你有法子调理本宫的身子对吗?”
花祭毫不迟疑的给予肯定的答复,颔首道:“当然。”
“那你赶紧开方子,本宫要从今日起,好好调理身子。”
“快呀!”红拂尘性子急,容不得花祭拖延,忙催促着花祭。
“好,你且等着。”花祭慵懒的应答一声!随即悠哉悠哉的踱步到桌案旁,仔细将方子写下。
不过,按照红拂尘方才的脉象来看,除了以前常年服用的极寒避子汤所致,还有一味难以察觉的慢性毒素在体内游走,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的脉象也很乱,屋里也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倒是控制了她体内的毒素不易极速发作,也不会让毒素在短时间蔓延全身。
看来,下毒之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