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皇宫便传来圣旨,宠妃红拂尘病重,命花祭立即进宫侍疾。
花祭接旨后,送走了宫里传旨的侍卫。
字字等人一时纳闷。
“一个小小嫔妃焉有宣召朝中重臣的女眷去侍疾,她当她是谁啊!君后都尚且不会这般。”字字不满的嘀咕着。
花祭望着手里的圣旨,若有所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红拂尘是冲着她来的。
“师父,我瞧着此事蹊跷,恐有危险,不如随意一个借口推拒了吧!”脉脉提议着。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这是圣旨,没有任何由头可以违逆。”
“可是师父,这明显是红拂尘那女人针对您,别有目的,你这一去,必然危险重重。”字字担忧不已,忙制止花祭前往皇宫。
花祭思忖片刻,刻意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来,拍了拍字字那紧张的小手:“放心吧!有君后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放心。”
“那,我陪着师父您去吧!”脉脉不放心的自荐道。
花祭笑了笑:“你与字字伤势未愈,需静养月余才好,正好,我去了皇宫,你们二人帮忙看着国相府,莫要有所差池,让人有趁可机,此去,便由温情与雁鹰随同我去便可。”
“可是……。”脉脉仍是不放心。
“好啦!你这丫头,如今怎么这般婆婆妈妈了,放心就是了,温情武功高强,雁鹰轻功了得,足以保护我了。”花祭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拍了拍脉脉的小手,以示安抚。
脉脉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温情与雁鹰随同花祭的车马前往皇宫而去。
“希望师父在皇宫事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平安归府。”字字默默的祈祷着。
“放心吧!君后乃至仁至善之人,绝不会放任红拂尘胡来欺辱咱们师父的。”
“希望如此吧!”
半炷香后,花祭等人顺利抵达了宫门口,自报家门后,拿出圣旨,侍卫乃敢放任花祭等人进宫面圣。
未央宫宫门口,早有宫仆等候。
“国相夫人万安。”
花祭撩开车帷,一见是三个宫仆恭敬的福礼问安。
一个是红拂尘身边儿的心腹嬷嬷永安,还有两个大丫头,秀娟和珠池。
瞧着还挺恭谨,并没有仗着红拂尘的宠爱而托大拿乔。
“永安嬷嬷,辛苦你亲自迎接。”花祭淡漠的一句话落。
永安嬷嬷便微微诧异的愣了一下!
这位国相夫人竟然认得她,也是难得,看来,这位夫人虽不涉及前朝后宫之事,但却知晓前朝后宫之人,可见,也不简单。
“应当的,还请国相夫人下轿辇,老奴这便迎您入未央宫侍疾。”
花祭闻言!只向温情微微颔首示意,温情便跳下轿辇,将花祭搀扶了下来,随着花祭走下轿辇的同时,还出来一个人——雁鹰。
他虽是一副嬷嬷装扮,但个子高大,身形魁梧,比那最壮硕的老嬷嬷都要高大强壮一些。
而且,他的一张脸,两边都不大对称,一边儿妆容要浓重一些,一边儿要淡雅一些。
因为有一半边脸受了伤,花祭特意给他做了半张人面皮,所以脂粉得浓重一些,不然遮盖不住那假感。
雁鹰虽学着那些个老妇人行为举止摇曳身姿着,但终究有些怪异,甚至看着还有些渗人。
永安嬷嬷与其他两个奴仆吓了一跳,心都快被吓出来了。
花祭忍不住想笑,若是大晚上带着雁鹰出行,估计得将人吓死。
雁鹰尴尬了一下,赶紧挥着手里那香粉浓重的手绢:“老奴见过永安嬷嬷。”
那脂粉味香浓的让众人猛的捂着鼻子咳嗽了几声!
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挥了挥手,企图将那一股香到想吐的脂粉味扇走。
“不必多礼。”永安嬷嬷忙道,一脸的嫌弃。
雁鹰应是一声后!露出一抹谄媚又做作的笑容,扭捏着,试图展现出自己娇媚的一面。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娇媚”在别人眼里看着像是“尿急”一般,实在粗鲁、神经。
温情偷偷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笑出来,而花祭则毫无掩饰的露着一抹笑意,尽量保持端庄,温和而知礼,只要不看雁鹰,也就不会觉得搞笑而笑出声!这是她们一贯憋笑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第一眼看雁鹰时,确实是害怕恐惧,但看久了之后,再配上雁鹰那别扭的行为举止,居然还觉得十分搞笑,忍不住咧了咧嘴,险些笑出声儿来。
“时辰不早了,还请永安嬷嬷带路。”花祭提醒了一句,永安嬷嬷忙反应过来。
恭敬的躬了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即引领着花祭等人去了未央宫,穿过扶槡殿,来到了红拂尘那奢华无比的寝殿。
那珠光宝气,装潢不输君后娘娘的寝殿,实在奢侈的让人咋舌。
而此前第一个让花祭惊讶于奢华程度不输君后宫殿的还是当时的端荣贵妃礼柔。
“娘娘,国相夫人来了。”永安嬷嬷小心翼翼的恭谨着禀报道。
而床榻上装病的红拂尘,故作娇弱无力的侧过身,在永安嬷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然后慵懒的靠在凭几上。
“尘贵妃安好。”花祭只礼貌的颔首,并没有行礼。
以她的身份,本就没必要的,是以!一个礼貌颔首,足以给了她最高的礼遇。
可温情与雁鹰不一样,还是得微微福礼问安。
红拂尘见状,倒也没有计较这些,故作虚弱的笑了笑。
“国相夫人莫见怪,也是本宫的身子不争气,偏偏在国相离开蜀都之时,生了病,只能令国相夫人亲跑一趟,为本宫侍疾,……国相夫人,你该不会有意见吧!”红拂尘一脸挑衅的望着花祭,一副得意又邪魅的模样。
花祭从容一笑:“应该的,君主疼爱尘贵妃,我等自是应该好好为娘娘侍疾。”
“那便好,我当国相夫人因为进宫侍疾会不高兴,心里指不定将本宫骂了千百回呢!没想到国相夫人这般宽宏大度,气度非凡啊!”红拂尘笑着说道,脸上难掩嫌恶与得意之色。
花祭温和一笑,眼底依旧是一副从容之色。
“我这个人,没有在生气之前有骂人的习惯,能动手,绝不多唇舌。”
红拂尘闻言!脸色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阴沉,转而又恢复方才那般柔弱的模样。
“国相夫人可真会开玩笑。”
“承蒙尘贵妃看得起,我还真会一些药理,不如让我为尘贵妃探探脉,瞧瞧是怎么个病重法,也好对症下药,让尘贵妃好的快些,不必承受没必要苦楚。”花祭说罢!
红拂尘不防,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近乎咬牙切齿的笑了笑。
“怎好劳烦国相夫人,方才疾医已经探过脉了,说是静养月余便可。”
“那尘贵妃央君主下旨传我侍疾又是……?”花祭那冷眸闪着寒光,虽然她面上带着笑意,却让人不由得觉得背脊发凉。
红拂尘神色一变,眸光忽然变得犀利,整个人都如同被冰窖包裹,与花祭四目相对,寒芒四射,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笼罩整个华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