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花祭在迷迷糊糊睡梦中,莫名的进入了梦魇。
回到了幼时全家被灭门的惨案中。
又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阿母倒在了血泊中。
花祭想要救人,可偏偏自己使不上半分力气,就好像一缕游魂,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阿母……。”花祭看着母亲惨死的模样,无能哭泣着……。
花家几百口人命,就这样惨死在了她的眼前。
直到……,她跟随着阿父,来到了尚京城医蛊坳,那是师父的故居,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师父……。”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将还是孩童的她,拜托给了师父,然后毅然决然的带着杀手们去了悬崖处。
成功将杀手引走后,便跳崖自尽了。
“阿父……。”花祭痛不欲生的跪倒,泪水已经浸湿了地上那三尺厚的积雪。
原来!自己的阿父是这样惨死的,为了能保她一命,以身设局,将杀手全部引走,最后跳崖而亡。
“阿父……。”花祭泣不成声,全身都在颤抖……。
而此时!伤心欲绝的她,耳畔忽闻一阵推门声!
而后便是一阵蹑手蹑脚的踱步声!
是谁?
花祭猛然警惕起来,可她此时此刻已经睁不开眼。
她明明能明显的感觉得到来人周身蕴含的戾气,带着无限杀意与怨毒……。
谁?是谁?你到底是谁???
花祭想要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可她的身体忽然一阵钝痛,好似被什么巨石压制着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她双手紧握的拳头不断颤抖,她想要苏醒过来,抓住那个浑身上下都充满戾气的小贼。
花祭明显能感觉到一阵短匕出鞘的声音!
明晃晃的刀光还有些刺眼!
就在那人举着短匕,狠厉的打算一刀结果了花祭时。
“软软……。”
那人吓了一跳,身体抖了三抖。
忽的,门口便响起了一声呵斥:“谁?来人……来人,有刺客……。”青竹高呼!也没有急着去抓那刺杀花祭的人。
反而是杜灵,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扯着那贼人的衣襟往门口一扔,直接将那小贼摔飞在地。
“软软……。”杜灵迅速打量着花祭,生怕她有个意外。
不过还好,他来得及时,也制止的及时,并没有让花祭受到一丝伤害。
“软软……,对不起,我又来晚了。”杜灵自责万分,虽然花祭并没有受伤……。
他紧紧握着花祭的手,双眸赤红,原本有些略微蹙紧的眉头,也皱的更厉害了几分。
他望着摔倒在地不断发出闷哼声的小贼,眼底闪过一丝震怒的精光。
待到那小贼艰难的爬起身,撑着受伤的身体,满目凶光的望着杜灵与床榻上的花祭时。
他这才看清刺杀花祭的人是谁!
“若朝露……。”赶来的字字与脉脉等人,发现那小贼居然是若朝露乔装的后,当下便震惊的提防起来。
可当字字等人冲进来,打算将她围剿之时,若朝露那满含憎恶与愤恨的眸子,忽然圆睁,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忽的冲了过去。
“温软软,杜灵,你们都去死吧!”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若朝露已经完全忘却了杜灵会武功的事实。
她举着手里的大刀,直奔花祭与杜灵而去。
“师父……。”
“爷小心……。”
众人惊呼!
也不知道是若朝露跑的太快?还是字字无为等人故意放慢了脚步?总之,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愣是没有跑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若朝露举着短匕向杜灵刺杀而去。
而此时的杜灵也早已是雷霆震怒,恨不得将若朝露碎尸万段。
当若朝露举着短匕即将刺来时,他身形未动,护在花祭身旁,只单手半招便将若朝露打飞在地,甚至还顺利夺了她手中的短匕,毫不留情的飞射而去……。
那短匕,正中若朝露胸腹。
若朝露痛呼一声!正被赶来的温绵绵与温驰看了一个正着。
“阿母……。”兄妹俩同时疾步飞奔而去,搀扶住了即将倒地的若朝露。
温绵绵早已泣不成声!哀嚎不止。
“阿母,阿母,不要,不要……阿母……。”
若朝露喷出一口老血来,倒在了地上。
温驰紧紧抱着若朝露,隐忍不发,将情绪藏在心底。
而赶来的温仁守与慈音,眼见到这一幕,也顿时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明明已经将她送去了乡下的庄子禁足,她为何还会突然偷跑了回来?
“阿父……,阿父,你救救阿母,阿父,求您,救救阿母……。”温绵绵搀扶若朝露不敢松手,她怕一松手,自己的母亲便离自己而去了。
她的眼神带着祈求与悲恸,望着温仁守涕泗滂沱。
温仁守不忍,却又因为若朝露偷跑出来刺杀温软软而止住了脚步。
这一切,不都是她活该吗?好端端的,为何要刺杀温软软啊?为什么呀?
“阿父……阿父,求您救救阿母啊!……。”温绵绵急得忙呼唤怔愣的温仁守。
而温仁守却为难的无动于衷,尤其是杜灵那深邃而又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威压之势,令他不敢为若朝露求情,也不敢施救。
而此刻极度隐忍的温驰,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怒气值已经抵达了爆点。
也不知何时?他袖中藏匿着的短匕,已然出鞘。
他抱着即将咽气的若朝露,赤红着眸子怒瞪着杜灵,那模样,好似能将杜灵活吞了。
他原本还在隐忍,心底那道几度坚硬的闸门,却在若朝露最后一口气落下之前,指着床榻上的花祭,咬牙切齿的愤恨道:“驰儿,是她,就是那个贱人杀了你的兄长,是她,是她,你要,你要,你要为他报仇………啊!”话落!
若朝露一口气没上来,在极度悲愤之下,彻底咽了气……。
“阿母……阿母……?”
“阿母……。”
温绵绵温驰二人抱着若朝露的尸体已然泣不成声!嚎啕大哭!
慈音不忍直视,只侧眸躲在温仁守怀里,逼迫自己留下几滴泪来。
温仁守于心不忍,好歹这个女人也跟了自己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以!他紧闭双眸,隐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来。
而这时,已经被仇恨、愤怒冲昏头脑的温驰,在极度悲愤之下,举起手里的短匕向着杜灵与花祭刺杀而去。
“我杀了你们……。”
温驰算是会些武功的,加上他人高马大,不似若朝露那般一掌便能打死。
“驰儿……。”温仁守急的大呼!就要去制止时,字字忽然冲在了温仁守的前面,假装不经意间将温仁守推了一个趔趄。
“公爷……。”慈音忙搀扶住温仁守。
而脉脉则也趁机以最快的速度点了温绵绵的穴,喂她一颗药丸下去。
待到脉脉给温绵绵解了穴,字字也在杜灵的配合下,将温驰控制住,然后也如脉脉一般,偷偷向温驰喂了一颗药丸下去。
“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温绵绵怒骂着脉脉,不断扣着自己喉咙。
脉脉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这位少主子说什么胡话!我在此处一动未动,我能给你吃什么?你可别胡乱冤枉人啊!”
当时场面太乱!谁会注意这些小动作,所以没人看见脉脉喂温绵绵吃下了什么东西。
温绵绵气结!可抠了半天喉咙,确实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而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的温仁守,忙给杜灵跪了。
“国相大人,该死的愚妇已经为此伏诛,还请国相大人看在下官的份上,饶恕下官的一双儿女,他们年少无知,都是被这愚妇教坏了才会犯浑,还请国相大人开恩,饶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