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圣安。”
“王兄圣安。”玉鸾帝姬委屈的快要落泪,喉咙里像是卡一个尖锐的石头,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委屈巴巴的。
“君圣安……。”容止忙匍匐在地,向望帝行了一个大礼。
原本最委屈的明明是他,可偏偏所有人都在同情玉鸾帝姬,没有一人为他说情。
他虽畏死,却也是一个青春年少的男儿,所以面对望帝,他既惶恐又无奈,甚至是委屈欲泣。
望帝瞧着玉鸾帝姬与容止狼狈的样子,眸光中闪过丝丝缕缕的失望。
待他摆了摆手,淑落嬷嬷便迅速将不相干的人全部遣退。
待到杜灵打算拉着花祭离开时,却被望帝叫住了。
“国相留步……。”望帝神色凝重,眉间染上一丝不悦。
杜灵带着花祭转身望向望帝,恭敬的微微颔首道:“君还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国相如何看啊?”望帝大有试探之意,想要知道杜灵的心里对玉鸾帝姬是怎样的情愫。
可他那漆黑的眸子却依旧不见半点波澜,眼底竟是一片凉意。
“禀君,此事乃君主家事,臣等,不敢置喙。”
“你但说无妨。”望帝执意要杜灵给个解决之法,也好让他的妹妹玉鸾帝姬死心。
杜灵也明了,若自己不能狠心拒绝,只怕玉鸾帝姬也不会轻易对他罢手!甚至还会让望帝误以为他对玉鸾帝姬是有情意的。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来,除了玉鸾帝姬眸中那带着几分期许以外,容家兄弟俩则是警惕而又防备的望着杜灵,担心他既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为解玉鸾帝姬之困而杀了容止。
杜灵神情微凝,心境坦然道:“臣觉得,方才容家大少公的解决之法已经很不错了,既然天公成人之美,那便由姻缘从天意,结两家姻亲之好。”话落!
玉鸾帝姬闻言!天都塌了,她只觉杜灵那声音肃然而冷冽,不掺杂一丝情绪,决绝的让人犹如置身冰窖。
而此刻防备的容与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对于容止而言!便是晴天霹雳,他由惊愣、愤恨之意忽的变的心如死灰,这也是唯一解决的法子,如果不能将玉鸾帝姬娶回家,那么他的脑袋就要搬家。
相比于下地狱,还是喜欢在人间赖活着。
“国相大人……你这是什么话?”玉鸾帝姬又气又急。
她才不要嫁给容止这个小混混,他哪点儿有世家大族的贵子风范!
“筱儿。”望帝轻喝一声!
玉鸾帝姬立刻闭了嘴,不敢再多言!只乖乖的竖立在一旁。
只是,她不甘心,也不服气,哪怕不嫁杜灵,那也至少不是入容家的门嫁给容止吧!
“国相所言甚是,这个提议很好,既如此!那孤便为筱儿与容止赐婚,择日不如撞日,三日后,便允你们大婚……。”
“王兄……。”玉鸾帝姬大惊!神色慌张,忙制止道。
她都快要将杜灵恨死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可谁知!她话刚到嘴边,便迎上了望帝那冰冷如深渊的冷眸,夹杂着许多考量与不舍,望着玉鸾帝姬。
玉鸾帝姬身心一颤!失落而又心痛的险些瘫软在地。
幸而淑落嬷嬷搀扶的快,不然玉鸾帝姬便又要失态了。
“筱儿,这桩姻缘,是你自己选的,莫要任性。”望帝的眸光冷到极致,相比于对玉鸾帝姬的不满与委屈,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是。”玉鸾帝姬顿时如那霜打了的茄子,整个都恹恹的,形如枯槁。
直到!望帝的眸光收回,望向容与。
容与忙携幼弟容止向望帝恩谢,言行举止无比的恭谨,臣服于望帝脚下!
“筱儿乃千金贵体,孤的皇妹,身份何其尊贵,望容家善待,莫要委屈了她,若孤的阿妹在容家受了半分委屈,孤定拿你容家试问。”
“是,君请放心,臣容家,绝不会辜负帝姬殿下,定会如那珍宝般呵护,不让其受半分委屈。”容与带着面如土色、一脸沮丧的容止向望帝保证道。
望帝不满的冷眸一凝,那深邃的眸光蕴含着滔天的压迫感,投向容止。
容与见他怔愣呆滞,忙用他的胳膊戳了戳他示意。
容止反应过来,为了活命,只得委屈求全,将方才容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望帝听罢!这才满意的抿了抿嘴,复又望着跪地不起的玉鸾帝姬。
“起来吧!这也是一桩极好的姻缘,也是你自己选的,孤也给你赐了婚,便好好回你的宫中,准备准备,三日后,风光大嫁。”
玉鸾帝姬委屈的双眸满含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望帝,她本欲还想为自己争取争取,她实在厌恶容止,根本不想嫁他,甚至十分看不上一事无成的容止。
可偏偏几次哽咽,话到嘴边,便迎上了望帝那摇头示意且带着警告的眼神,立时让她将要脱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只得憋屈的向望帝行了一个大礼,恩谢道:“臣妹深谢君主赐婚,臣妹今后,定不负君主期许。”
“好了,回去歇着吧!今日之事,不成体统,但念在你初犯,便饶你一回,回去准备风光大嫁吧!”望帝那看似冷漠的话,却带着几分不忍,若不是为了她的名声,她又何至于此,还替她将所有人全部撵走,连同君后都不曾在场,可见对她的宠爱。
“是,王兄。”玉鸾帝姬带着不甘与滔天的恨意,先是向望帝福了一个大礼,冷眸扫了容止一眼,后又充满恨意的掠过花祭,带着失望与心痛从杜灵那淡漠且无视的眼底划过。
她自始至终都未曾恨过杜灵,她只怨自己与他相识的时机不对。
玉鸾帝姬含泪而愤恨的离开后,容与、容止才忙向望帝行礼。
“小臣这便归府,告知阿父阿母,速速准备迎娶帝姬殿下的喜讯,不令帝姬殿下委屈。”
望帝丝毫不待见容家两兄弟的摆了摆手。
容与会意,拉着容止赶忙向望帝行礼退避:“臣等告退。”
容家兄弟退避后,望帝厉目一转,望向白清欢,神色凌然,大有龙颜震怒的气势。
“白清欢,你可知罪!”
白清欢闻言!忙跪地行礼。
“臣女知罪。”
众人不防,均是惊诧之色,尤其是花祭,心中一急。
望帝该不会要将怒气撒在白清欢身上吧!
“君主……。”花祭忙跪地为白清欢呈请。
可怎奈望帝却只向她抬了抬手,示意花祭不许为白清欢求情。
花祭还想据理力争,又被白清欢没来由的气愤给厉声呵斥住了:“温家九姑娘莫妄言,君主在此,不由旁人多话。”
她带着一抹冷漠与决绝的瞪了花祭一眼,好似在怪她多管闲事。
花祭忽觉心头一凉,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与我断交?为什么?为什么?
杜灵见状!忙将花祭搀扶起身,心疼的护在怀里,给予安抚的眼神示意。
花祭都要委屈的憋出泪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令自己最好的闺蜜突然对她这般决绝。
“来人,白清欢所犯失职之罪,拖下去杖责二十,革职查办。”望帝厉呵声一落!
立时涌来两名护卫,将白清欢拖了下去。
至始至终,白清欢都未曾给过花祭一个眼神,陌生的让人害怕。
杜灵赶忙拉住花祭,即将告退时,怎奈望帝有事要与杜灵单独商议,便道:“国相留步。”
花祭会意,迅速松开了杜灵的手,与之眼神交汇片刻,这才退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