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人，”掌柜嗔了一声：“没收到我们青云塔的通讯，就说明你们宗门没有达到九州大比的参与标准，还线下登记......线下登记都是为了传讯灵器意外损坏的宗门。”
风禾看了眼时间。
皱着眉问道：“九州大比的宗门参与标准是什么？你自己说。”
掌柜哼哧哼哧道：“首先第一条，宗门宗主要达到合体期以上，否则连通讯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们宗门宗主是谁，一瞧就......”
话未说完，掌柜就感觉脸颊一痛。
“嘶！”
他瞪大眼睛，看向了风禾，手往脸上轻轻一抹，滚烫的液体就沾满了他的掌心。
他指着风禾：“你你你.......”
他修为才炼虚中期，但也清楚风禾方才透露出来的威压可不止区区合体。
“本座就是宗主。”
风禾朝着掌柜轻轻扯了扯唇角：“修为渡仙，字号风禾，你也应当听过本座的名讳。”
风禾渡仙？！
嘶！掌柜再颤一声，眼眸往风禾身上去看。
指着风禾就骂道：“嘿你个不要脸的！什么人的名声都敢蹭！你知道风禾是谁吗就在这蹭她的名声！老子告诉你，就算风禾渡仙已经仙逝上万年，也没有人能冒充她的名讳，你他爹的若是懂事，就......”
他话未说完。
风禾见时间不够，直接将他按在了桌案之上，拿起他身侧的登记台，飞速落下“明夜宗”三个大字。
“你.....咳咳咳，你有本事就放开老子，真是胆大包天，冒充风禾渡仙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我们青云塔的东西.......”
“你们九州的人真奇怪。”
风禾松开他的脑袋：“本座在妖界出现过，在兽宗出现过，也在蓬莱出现过，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不知道本座已经复生了。”
“喂！你说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真是风禾渡仙！老子是不会信的！”
掌柜骂骂咧咧。
风禾就已经撕开了另外一道裂缝，向下一个地点走去，连影子都没有留下来，嘴里还嘟囔：“你们青云塔怎么上万年过去，登记手续不仅没简化，还又多了几道程序，真是烦死人。”
掌柜猝然闭上嘴，看着那道裂缝，不可置信地挤出四个字。
“撕裂......空间.......”
至少渡劫以上才能够做到的撕裂空间！
那还说啥呀。
若她真是风禾，那么整个青云塔都送她了！
-
见风禾离开，明照霜抬脚，正打算朝着空间处踏去。
“等等。”
忽然，明照雪唤住她。
明照霜止步。
她站在裂缝口，眼眸微弯，看向了明照雪，语调上扬：“怎么了，小白？”
“没......没怎么......”
明照雪支吾了两声，朝明照霜伸出了手：“就是.......我想，牵你......”
他十指如玉，骨节分明，同明照霜带着薄茧的手不同，他的手细嫩平滑，一瞧就知道没有吃过什么苦。
像个公主。
明照霜想着，伸出自己的掌心，微微侧头示意：“嗯？”
明照雪抿抿唇，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还没有握紧，就听见明照霜轻佻的说了两声：“小白，你的手好白啊好香啊。”
明照雪：“啊？”
明照霜只是戏语，说完以后眉眼弯了弯，就拉着明照雪走过了这道空间裂缝，感觉明照雪握着她的手无比的紧张。
怎么回事？
“不是二十多年前就互通过心意了吗？怎么到现在还羞涩成这样。”
“不知道。”
明照雪低声道：“就是感觉看见你，就很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照霜挑眉：“你那些话本子没看了？”
明照雪想了想：“他们都搞强取豪夺，我感觉你不会喜欢。”
“或许，我会喜欢。”
明照霜勾了勾唇：“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明照雪眼眸动了动，带着些许惊喜：“当真？”
明照霜回眸：“看你表现。”
其他人跟着明照霜，也都陆陆续续从空间里头走出来，到了最后，程昭阳抬头看了俟于言一眼。
“你要同我们一起吗？”
俟于言摇摇头：“不了。”
程昭阳踏入撕裂的空间，金衣凛然，发丝飘荡，朝俟于言落下一句：
“那我离开了。”
俟于言颔首：“嗯，再会。”
“再会。”
空间裂缝在俟于言眼前缓缓关闭，他看着程昭阳离去的背影，雪白的发丝被风吹起，遮掩住了他苍凉的眼眸。
“这是你同她见最后一面。”
“咳咳......”俟于言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落在了乌黑的土壤之上：“是，最后一面，她日后也不会需要我了。”
栖春山道：“你还能活三日。”
俟于言咳的血越来越多。
他直不起腰，整个人病骨嶙峋，昏昏沉沉，咳到最后，他才提着一口气，望向了程昭阳离去的方向。
栖春山感到不对：“你是不是同她又说了什么？”
“我阻不了她。”
俟于言声音虚弱：“我纵然告诉了她结局，她也要奔向她注定的命途。”
栖春山一凛。
“本座早就告诉过你，命数有限，越是靠近天命，越是耗费命力。程昭阳是最接近天道照霜的那一批人，你每算一卦，增长的命力还没有消耗的命力多。”
“尤其是，你还说了出去。”
栖春山声音很沉：“命修一道，最忌讳的就是告知她人既定的结局，妄动她人的命数，轻则折寿数年，重则当场毙命。”
“我知道。”
“那你还如此做？”
“可栖长老，咳咳.......你不也是如此吗？”
俟于言缓声开口：“你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满头白发.......”
“那是因为本座活得时间久。”
“不是.......”
栖春山沉默，长久地不答话。
俟于言见此，又笑了笑。
“所以......”俟于言说的很慢：“我也......算是，当场......毙命了.......”
栖春山伸手。
木系灵流萦绕在俟于言的周遭，却不能给他带来分毫的生机。
阳光落在了俟于言的脸上。
他脸色苍白，唇角轻动:
“没用的，师尊。我已经.......算到......命数已尽，新的天命......在......”
他艰难的囫囵了数声。
适才开口：“在下界......程氏.......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