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宁阙和沈青禾便踏上归程。
巡视数日,基本都已摸清。
泾阳已经恢复生产。
短时间内无需担心。
车驾沿着官道,抵达长安王府。
宁阙甚至都没下车,直奔皇宫。
出示信物后,便顺利进宫。
毕竟是奉帝急诏。
他也不能怠慢。
等进了未央宫,里面已在议会。除了奉帝外,便是礼部尚书曹牍、太师虞籍和司马长青三人。
“臣弟见过皇兄。”
“免礼。”奉帝紧绷着的面庞扬起微笑,“这几日在泾阳忙不忙?肯定是在筹备婚事吧?朕本不想召你,奈何诗会太过重要。若让小邦之民摘得桂冠,我天朝上邦颜面何存?”
“皇兄言重了。”
“先坐。”
“谢皇兄。”
宁阙随意坐在旁边。
曹牍朝着他点了点头。
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其实他早早就看上了林清欢。
这丫头脾气冲得很。
就像是匹小马驹。
每每想到,他就不能自已。
只可惜先前林家和王府有关系。
曹牍犯不着为个女人得罪宁阙。
所以他始终都忍着。
还好,现在彻底断绝来往。
林家更是因此破产。
曹牍便找机会下套。
现在手里握着欠条,不怕林清欢不从。想到对方还是个雏儿,曹牍心里就相当期待。他倒也不是有多喜欢林清欢,只是他还没尝过这小辣椒的滋味。等他玩腻歪,随手也就丢了。
“诗会是我大奉文坛盛事,历年参与者甚多。”奉帝看向虞籍,“太傅身为六艺院长,此次还要多费心。大奉已夺得朔方,后续得增派人手。欧阳郡守镇守临淄,也说当地缺乏基层干吏。正好趁此次诗会挑选些有潜力的弟子,朕会破格提拔。”
“臣遵旨!”
虞籍起身作揖。
每年六艺诗会是最热闹的。
同样也是选拔官吏的方式。
毕竟大奉还没有正经的科举制。
主要是以察举制为主。
先通过六艺,招收些良家子。
通过老师举荐选拔,再担任郎官。
郎官就相当于是干部储备。
没有固定的数量。
分为议郎、中郎、侍郎。
常伴于奉帝左右,学习政务。
表现出众的,就能推为县吏。
或者是直接委以朝官。
这套制度已经推行了数百年。
但先帝时期就出问题了。
先帝开始,大奉疆土极速扩张。
导致官吏是相当紧缺。
奉帝这两年都在想该如何改制。
欧阳征前些日子发来文书。
仅仅临淄一郡,缺吏超百人!
所以奉帝对六艺诗会很看重。
“高句丽那边怎么说?”
曹牍站起身来,抬手道:“他们说诗词歌赋是起源于高句丽,我们大奉学的都是从他们那传来的。还说大奉最着名的诗仙陆白,其实就是高句丽人。”
“放他祖宗的屁!”
宁阙是彻底绷不住了。
这tm是人说的话吗?
奉帝有些诧异地看向宁阙。
“你这是?“
“咳咳,陆白是臣弟的师兄啊!”宁阙是哭笑不得,“他祖上八代,那都是大奉南郡人,怎么突然就被改国籍了?”
“偷国嘛,正常。”
奉帝也是不由一笑。
眯起双眼,打量着宁阙。
神机阁还真是能人辈出。
就连诗仙陆白都是神机阁的人。
陆白有着诗仙的美名。
最喜美景美酒和美人。
他不论去何处,都有诸多朋友招待。
他所作的诗句,皆是备受推崇。
在神州享誉盛名。
陆白喜好游历山川。
宁阙还没下山,他就走了。
这些年来都在各地游历欣赏美景。
听沈青禾所言,陆白还去了高句丽。
想不到啊……
高句丽竟然能说这话。
要是陆师兄知道得吐血。
陆白可不仅仅只擅长写诗。
他还极其擅长剑法。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年头在四处奔走的,能没点本事?
不说遇到山匪流寇,动辄还会碰到各种野兽。像什么野猪老虎熊瞎子,稍有不慎就成了腹中餐。就算是文人也讲究君子六艺,要是不会武艺,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自个是读书人。
奉帝打量着宁阙。
“那么,陆诗仙也快来长安咯?”
“如果我没猜错,很可能已经到了。”宁阙两手摊开,“既然高句丽使臣知道我要迎娶青禾,那陆师兄也肯定知道,必然会跟着共同来长安。只是想给我个惊喜,所以还未现身。”
奉帝不由一笑,“所以说,陆诗仙已经在长安了?并且,很有可能也会参加六艺诗会?”
“肯定的。”
宁阙很是笃定。
陆白生性散漫,喜好交友。当初在昆仑山时,两人关系就相当好,经常搞恶作剧,把其他师兄折腾得不轻。
他在文事上的造诣极高,酒量也不错。闲来无事时,两人便把酒言欢,畅聊文事,所以他们俩的关系算是最好的。
“如此甚好!”奉帝扬起抹笑容,看着宁阙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该如何做,你肯定清楚。朕的要求只有一点,摘得六艺诗会的桂冠,更要让高句丽颜面尽失!”
“皇兄放心。”
宁阙起身抬手。
很明显,奉帝就是要杀人诛心。
高句丽就是个伪装成国家的精神病院,从上至下全都是神经病。完全是靠着民粹,才能维持国家运转。关键是他们不管怎么着,都能找到赢的点。
三征高句丽,打得他们没法还手,结果还能宣扬成重创了奉军。最主要的是,新罗这些年来都被高句丽吊打。是靠着大奉重创高句丽主力,再加上扶持新罗,才推翻高句丽的统治。
结果倒好……
新罗上位后,反而自诩正统王权。
彻底继承了高句丽的一切。
还认高句丽为祖宗!。
这是什么脑回路?
总之,这票人也很烦。
虽说对大奉没什么威胁,却也是真的恶心人啊!
他们也都离开了未央宫。
“王爷。”
“怎么了?”
曹牍笑呵呵地走上前来,低声道:“想必王爷也都听说了,下吏准备纳林清欢为妾,所以还望王爷成全。”
“关我什么事?”
“额?”
“林家的事与本王无关。”
宁阙冷漠向前走着。
知道曹牍就是故意试探。
“如此就好。”曹牍笑了起来,“若是下吏届时要办喜宴,还请王爷赏脸了。”
“到那时再说。”
宁阙都懒得搭理他。
他的身份也在这。
与大臣走得太近并无好处。
为臣之道,还是要懂避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