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寒冷的北风带着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柳钦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子往景池身边靠了靠。
景池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将他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先去酒店,休息好了再去。”
忽然,柳钦珩停下了脚步,侧脸看向景池,“等来年冬天,我们再去一次漠河,好不好?”
景池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不用等来年,今年就能看到。”
柳钦珩怔了怔,随即眉开眼笑,“你是说——我们可以在漠河过年?”
景池点头,目光落在他眉眼间,“你不是说想看极光下的烟花吗?今年由于太阳黑子增多,日冕物质抛射频繁,除夕夜会引发强烈的地磁暴,极光的亮度比往年更高,在零下三十度的夜里,我们一起倒计时,听钟声敲响,然后……再许一个新年愿望。”
“我的愿望已经想好了,”柳钦珩眨了眨眼,“就是每年冬天都能和你一起看雪。”
景池失笑,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低声道:“宝贝,你可真贪心,那岂不是说往后的每年都要带你来一次。”
柳钦珩笑着“嗯”了一声,鼻尖在景池的围巾上蹭了蹭,声音软得像被雪压弯的树枝,“你惯的。”
景池收紧手臂,将他完全裹在怀里,像是要把人藏进自己的体温里,“我觉得还不够,我要宠你一辈子。”
北风依旧呼啸,可在他怀里,柳钦珩只觉得暖。他抬起头,透过景池的肩膀看见远处的夜空——想到除夕夜的极光和烟花,他忍不住心头发热。
“那我们得提前准备啊,”柳钦珩兴奋地说:“羽绒服、雪地靴、暖宝宝、相机,我要把极光下拍下来。”
“好,”景池点头,眼底带笑,“还要多带些热量食物,可不能饿坏我的宝贝。”
景池揽着他往酒店走,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把他们的轮廓刻进这北方寒冷的夜色里。
“景池,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呀?”柳钦珩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那我的愿望啊,”景池把他往怀里紧了紧,“就是让你所有愿望都成真。”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下午,两人来到了镜泊湖。
冬日的湖面早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像一面巨大的银镜,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岸边的雾凇像一朵朵盛开的白花,将树枝装点得晶莹剔透,仿佛走进了一个用冰雪雕刻的树林。
柳钦珩踩着冰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他既紧张又兴奋。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冰层,惊讶地发现冰下隐隐能看到流动的湖水和摇曳的水草。
“小心点,别太靠边,”景池走到他身边,伸手拉住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
他们沿着湖边慢慢走,偶尔有冰上摩托呼啸而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远处传来阵阵笑声,原来是一群游客在玩狗拉雪橇,几只阿拉斯加犬兴奋地摇着尾巴,在雪地上奔跑。
“你想试试吗?”景池指了指不远处的雪橇。
柳钦珩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很危险?”
“有我在。”
坐上雪橇的那一刻,柳钦珩忍不住尖叫出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雪屑飞溅到脸上,冰凉又刺激。
他紧紧抓住景池的手,却在回头时看到他一脸从容的笑,仿佛无论有多危险,他总能护他周全。
玩累了,他们坐在湖边的木栈道上休息,柳钦珩靠在景池的肩上,看着远处壮观的吊水楼冰瀑,“这里的风景好美啊,跟极光比起来哪个更美?”
“不及你万分之一。”
柳钦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头,在阳光与雪色的交织中,双手攀上景池的脖颈,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离开镜泊湖时,天色已经有些晚,车子驶离湖区,公路两旁的白桦林渐渐密集起来,像一排排披着雪衣的卫士,静静守护着这片银白的世界。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柳钦珩窝在景池怀里,眼神却一直追着窗外的雪景。
“困了就睡会儿,”景池侧过头看他,“漠河又不会跑,我们明天再去也不晚。”
柳钦珩摇摇头,“不睡,我怕错过了好看的风景。”
夜色慢慢降临,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天地间只剩下车灯划出的两道明亮弧线,和发动机低沉的声音。
远处的林海在夜色中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剪影,偶尔能看到林间小木屋透出的一点灯光,像黑夜里温暖的星。
柳钦珩躺在景池腿上,眼皮渐渐沉重,他打了个哈欠,声音软得像,“景池……”
“我在。”
“等到了漠河,你一定要喊我起来。”
“好,”景池轻轻拍了拍他,“睡吧。”
车子继续向西北行驶,穿过一片又一片林海,驶向那个要跨年的地方。
柳钦珩醒来时,车窗外是一片陌生的雪夜,车子停在一栋木屋前,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灯笼,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揉了揉眼睛,“到了吗?”
“到了,”景池替他解开安全带,“快下车,给你看个东西。”
院中有个用冰砖搭成的一个拱门,和他们相拥的那座冰拱门极为相似,只是这个拱门的两侧挂满了风铃和小小的花朵。
“你…准备的?”柳钦珩惊讶得问。
“你在睡觉,我闲着无聊,便跟老板借了工具,喜欢吗?”
“喜欢,你该叫醒我的。”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打扰你。”景池的声音很轻,却稳稳地落在柳钦珩的心口。
他伸出手去碰那一串串风铃,指尖刚触到,便有清脆的铃声响起,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心动——干净、纯粹,又带着一点不可言说的悸动。
“这个……和我们相拥的那座冰拱门,很像。”柳钦珩低声说。
“嗯,”景池站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我想把那个瞬间永远留在你心里。”
风从拱门穿过,带来淡淡的花香——那些挂在两侧的小花并不是真花,而是用白色纸巾和红色的塑料袋折叠说出的。
柳钦珩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手巧了?”
“为了你,我学了十八般才艺。”景池低头,在他耳畔落下一个轻吻。
柳钦珩被他吻得耳根发烫,忍不住抬手捂住,但还是笑弯了眼睛。
“那我岂不是捡到宝了?”他侧过头,鼻尖蹭了蹭景池的脸颊,“十八般才艺的好男人,还会亲手做风铃和纸花。”
“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景池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点戏谑。
柳钦珩想了想,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这样算吗?”
“不够。”说着,他收紧手臂,把人揽得更紧,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风铃被风轻轻吹动,清脆的声音像是在为他们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