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仲华,前任天师府副总管天师,兼离卦副手离乾卦位主天师,官至正三品,为人公正不阿,在百灶好友很多,自成体系,六年前下落不明。”
夜里出门难免会感到一点饿,陈面前已经上了一份龙门牌叙拉古面,一边用叉子卷着面条一边说着。
“喂,知道的这么清楚,说的还这么流畅,你不会特意去查我的资料了吧?好歹演一下装作自己不是很清楚啊。”
方印前面也同样上了一份面条,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叉子。
宾馆里还有玉溪做的剩饭剩菜,自己之前在发呆一直没吃,直接倒掉也不合适,如果现在吃了外面的面条的话,回去可就吃不下了...
玉溪她...如果发现自己没有动她亲手做的饭的话...会变得超级恐怖的。
“对,今天刚刚调查的,你们几个人的全部信息,加上关系亲密人员的生平,都要求我们全部背诵。”
陈没有在意,而是抬起头狠狠的瞪了方印一眼。
“是吗,那看来,你们搞来的情报,并不是很全呢。”
没有动叉子,而是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包玉溪,抽出一根正要点火...
然后被饭馆老板娘用敲着墙上禁止吸烟标志的行为制止了...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变化这么大。”
陈在胸口处摸了摸,扯出了那个警官证,头也不回的举向后方,那个老板娘很懂事的离开了。
顺手还拉下了卷帘门。
“呵呵,还记得当时,咱们毕业季那会的事吗?”
“说吧,现在这里没人会打扰你。”
当初那个公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陈警官,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滥用职权的样子了呢?
这么想着,方印点燃了玉溪。
“炎国当时有几个高层去了维多利亚,去给我们这群毕业生做就业引导。”
“那批高层,是我师傅,也就是阮仲华带的队。”
叼着烟起身,自顾自的拉开冰柜,挑了一瓶冰汽水,然后随手用指甲扣开。
“你倒是说了句你要回龙门就走了,把被你弄的那么僵的会场留给我们的事倒是一点都不记得。”
从柜台里拿了根吸管,方印嘬了一大口冰汽水,也不在乎现在喝这种东西是不是对胃不好...
“我当时又不知道这种情节...怎么可能注意到,当然是实话实说喽。”
陈摊手,她当时就是一个目光清澈的大学生,哪里知道这种隐秘...
“嗯,没事,反正人家又不是为了你来的,我师傅当时可是看中了全系第一名成绩毕业的我,所以顺手就把我收录进中央了。”
有被装的...谢谢...
“当时我们卦位里,和我同期的,只有玉溪,她是炎国百灶本土直升的,不过还有很多老人。”
“他们撑得起场面,自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全体出动也就只有五个新兵的样子。”
主卦之下的第一卦,天师府以离为尊,随后才是乾,离乾...就是第一分卦了。
大有啊,加官进爵,大吉之相。
可这卦位偏移的现在,又有谁能分清吉凶。
“然后呢?你那师傅,我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早夭的样子,龙的寿命普遍能到一百多岁,他死的时候,也就才三四十吧?”
而且他的战力也不会低,天师府副手,怎么说也都能算得上是高端战力了。
“那就是我们回百灶之后的事了。”
“我跟着他学习了五年,我将他视作亲哥哥,他也同样友善待我。”
“只是有一天...他趁我熟睡,将我反锁在宿舍里,还对着房门施了法术。”
“当夜,他对离卦天师行刺,整件事牵扯极大,我在事后整理卷宗的时候发现,甚至还有天师府背后的那位岁兽代理人被牵扯在内。”
受命犯上,行刺天师...
多绝望的事情啊...
人家只需要咬死了不承认就可以了 那自己的大哥,自己的师父呢?
“那一夜,我们离乾卦还剩下的,就只有我,玉溪,还有利群三人了。”
“玉溪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利群那时候还是实习期,有严格的宵禁制度,所以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他也没有出去,才能幸免。”
“你的意思是,是那个黎博利告的密,让你师傅的行动被揭穿,所以失败了?”
“并不是...”
“这是他...留给我的班底。”
“他或许早就想过,自己活不下去了。”
离受重伤,在那天以后,就一直以幼女的形态示人。
“按理说,刺杀算是失败了,我也会受到那位离的迁怒。”
“但是...”
方印没有继续说下去,汽水已经喝完了。
他笑出了声,笑得停不下来。
那位岁兽代理人,保下了他。
一手将他推到了离乾天师的位置上。
“我不能和你说了,剩下的事情,你不能知道。”
“我们难道还算不上是朋友吗?”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知道,然后又因为这些做出其他事。”
“晖洁...人生,总是需要取舍的...”
抽出了几张龙门币,压在空瓶子底下,方印站起身,对着陈说着空泛的大道理。
“你应该庆幸,你还远没有到身不由己的程度。”
“...你这么说,是为你之后对龙门的无辜之人们出手找好借口吗?”
正在整理自己衣领的方印停下了,有些诧异的看了陈一眼。
“呵呵...算是吧。”
“你真对得起你自己?”
寂静维持了很久很久。
“...我是大有天师,离乾卦主,天师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在整个炎国都能排的上号,你不明白,我在这里说出去一句话,下面会有多少人去给我拼命完成。”
“都这样了...我还要怎么才能对不起我自己?”
“..我真对你失望。”
......
骨节分明,满是鳞片的手指触碰在木质房门上。
手的主人吞吐着信子,气味已经将答案说出。
‘叛徒。’
那怪物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