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次停留在云省的时间不长，周婉甚至没有很多时间和其他人叙旧。
师部已经有人在等她。
“不如我去和他们交涉，应对这群人，我更有经验。”顾正跟在周婉身边，寸步不离。
他本次是带着老太太的委托，一定要护着周婉安全，帮助她解决所有生意上的问题。
除了顾家原本散落在云省的产业之外，也不介意收集更多工厂，顾正就能决定的事情，他自然没什么问题。
只是周婉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次他们要转让茶厂给我？说不定是其他事情。”
“因为里面有我们的人。”顾正丝毫没有隐瞒，自从知道了林野在这里遇到的事情，顾家的人就已经慢慢跟进。
周婉一笑，大家族做这些事情，驾轻就熟。
就连现在还没有明显的风声，但是敏锐的家族，已经开始在各地筹备工厂，哪怕提前准备货物，需要一大笔钱，他们也烧得起。
只要之后一旦放开经济，这些货物马上就会被销售一空，资金回笼转手，收益之大远超想象。
果然，周婉刚坐下，那些人先提出来的，就是要更改被服厂的分红条件。
“听说你这次带回来了不少海外订单？具体情况如何。”已经有人探听到了风声。
周婉知道不是自己带过去的人，他们会通过广交会的情况，来打听情况，所以她也没有想着隐瞒。
“确实是自己厂子做不完的程度，被服厂能做多少，我这都有充足的订单，尽管把产能拉起来。”
周婉说得轻飘飘。
那么剩下那些做不完的订单呢？
“至于做不完的……那并不是被服厂要操心的事情，现在的工厂，只需要稳定质量，盯紧交期。”周婉说得很明白。
被服厂做不完的订单，是要往外面派的。
至于给谁，完全是周婉说了算，谁让是她签下来的订单呢？
而且这些收益，也和被服厂完全没有关系，哪怕是师部，也分不到分红，更何况，前面这一份合同，被服厂每年拿的是定额分红。
“定额分红的事情，还是过于草率了。”
其中有人站起身来，走到周婉面前，“我们几个老家伙想过，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所以还是将合同修改成百分比分红，你一个女人，轻松些不是也很好？”
这是见到工厂走上正轨，过来摘桃子了？
周婉在心里冷笑一声，人民群众里也并不都是好人呐。
“合同就是合同，想要毁约的话，你们也可以支付违约金，工厂我不要了都可以。”
周婉话说得绝情，但她也没办法真的撕破脸，毕竟场地就在师部，要是这些退休干部执意要赶走她，她还真的没法子。
“每年的分红其实也不少，若是不乱投资其他地方，只用来生活，那也是一笔巨款。”
周婉似笑非笑看着几人，暗暗讽刺，他们拿了她的茶厂主意，却经营不好，翻过来还有脸过来打被服厂分红的主意。
会议室里，瞬间气压降低。
周婉不说话，虽然她受制于师部这些人，但对方也并不是随时想要毁约就能的。
毕竟现在被服厂中，全部都是军属们和退役军人们在工作，若是真的闹到鱼死网破的阶段，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师部比她更难做。
只能说在这件事事情上，两边算是相互制衡。
“哼，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你忘了，当时你在师部多次筹款，那些钱去投资工厂，但是只要我让那些人把钱拿走，你还有钱用？”
其中有人想起来，周婉之前众筹的事情。
若是所有人强行把钱拿走，现金流瞬间断裂，工厂倒闭也就是一瞬间。
周婉欲言又止，她不想做扯大旗的事情，但非要有人在她的底线上蹦跶。
“这位是顾家的顾正，我相信顾家的事情，各位都清楚，尤其是和林野之间。”周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顾正。
顾正马上站起来，“是的，如果你们想要从被服厂撤资，那么顾家会很快接手。”
“所有的投资、场地、人手，我们都有现成的，就开在最近的县城周围，规模会比被服厂大得多。”
到时候，所有的投资和其他扶持，也全都会被带走，这就是准备好和这里打擂台的意思。
“工厂并非有钱就能办好，我相信各位也清楚，否则山上的茶厂也不会因为亏损，导致暂时关闭，不是吗？”
决策和运营，才是核心。
这一场谈话，在提到茶厂的时候，冰雪消融。
“哎，我们都老了，也不过是想给你帮帮忙，你看你，连珠炮一样说了这么多。”那些人忽然打起哈哈来，似乎刚刚的不愉快全都不存在一样。
周婉心里翻了个白眼。
简直会被这些老家伙们的厚脸皮折服，难道人老了，真的会没有羞耻感吗？
“想让我接受茶厂，可以，但我不接受百分比分红，你们已经完成的前期投资，可以换算成比例，但所有的经营决策权，依旧是我的。”
周婉霸道地把话说了出来。
想让她拯救这种开了几个月就面临倒闭的工厂，对方必须要付出些成本。
大家又开始交头接耳。
“周婉同志，这条件有些太苛刻了些，我们投资的大多数都是机械设备，而且人员也配置齐了，这样你还是不同意百分比分红，那我们宁愿让茶厂倒闭！”
周婉冷嗤，“机器是收二手的，谁按照全新价格计算，中饱私囊我不管，但那些占着主要岗位，还尸位素餐的管理人员，统统都得开除，这份清退费用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她这话说得太尖锐，让那些人脸色一变再变。
周婉欺人太甚了。
“到底是榜上了顾家，说话也不客气，对待我们这些做过贡献的老同志，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哼，什么教养？”
周婉气极反笑。
她轻轻将长发挽在耳后，言笑晏晏，“对，我的底气更足了，所以，你们还要抓着茶厂继续赔钱的话，我真的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