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祝君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面对如此优渥的条件,李拜三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祝君平不由得心中暗自琢磨: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到底是李拜三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还是他的脑子坏掉了!
祝君平一脸迷茫地看向波澜无惊的李拜三,吃惊地说道:“谈谈你的理由。”
“首先,我来自荒野,而戏典学院的那些成员,根本就不可能把我们这样的草根当人来看。其次,如果我跟你回去,那么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而成为各方势力关注的重心则意味着会有无休无止的麻烦。我不惧怕麻烦,但我讨厌麻烦。”李拜三解释道。
祝君平一口干光手中烈酒,神情严肃,若有所思,明显对李拜三给出的理由颇有感触。
过了一会儿,祝君平站起身来,遥视远方,然后缓缓转身,开口说道:“李拜三,你的这些顾虑的确存在,而且也很现实。但是,凡事不能只往坏的方面考虑,只要你不怕险阻,勇往直前,敢想敢做,一切皆有可能。”
李拜三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祝君平,等待着他的下文。
祝君平重新坐了回来,拿起木棍拨了拨篝火,接着说道:“戏典学院看似是一个严密而又强大的暴力机构,其实它的内部管理非常松散,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并且互相制约。这个组织未来的发展方向,主要还是取决于它的内部高层,也就是管理人才。如果你觉得它有问题或是哪方面做的不好,大可以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它嘛。而且,我十分笃定,你绝对具有这样的管理才能以及领导魅力。”
李拜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戏典学院在我眼里,既像一只凶猛巨兽,又似一架暴力机器,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既没有能力改变它,同样也没有任何兴趣。”
“咱们姑且先不谈能力和兴趣,最起码你还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和宁死不降的决心嘛。”祝君平打趣道。
李拜三无奈地接着说道:“我想活着,而且也有很强的求生欲望,但我不会苟活,更加不会惧怕死亡。”
“好了,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聊。”祝君平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枯枝,然后又打开了一瓶烈酒,接着说道:“你刚才所说的‘麻烦’,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拜三并未针对这个问题继续发表意见,只是耸了耸肩,继续聆听祝君平的高谈阔论。
看到李拜三对自己的言论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祝君平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所谓的众矢之的,那都是针对弱者而言的。只要你足够强大,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那你不仅能够重新制定规则,甚至还可以为所欲为。”
李拜三的眼中突然燃起一缕火花,但是转瞬即逝,然后他有些犹豫地接着问道:“如果我加入戏典学院,就能变得更强?”
祝君平眼看有戏,立马加大游说力度:“在戏典学院,唯一能够制约能力发展的只有天赋,也就是说,一个人的上限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只取决于他自己。当然,对你而言,因为之前的一些所作所为,不可避免地会遭受一些来自外部的掣肘以及压力。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说对不对?”
“还是那句话,我讨厌麻烦,但不惧怕麻烦,甚至是死亡威胁。”李拜三灌了一口烈酒,然后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开口说道:“祝大哥,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好的,早点睡吧,明天将是非常忙碌的一天。”说罢,祝君平起身离开。
......
翌日清晨,天光破晓。
李拜三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都在考虑昨天祝君平提出的建议。清晨时分,彻夜未眠的他刚刚睡着,便被早起的祝君平唤醒。
“打起精神,今天还有很多活要干。”祝君平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知道了,祝大哥。”李拜三回应道。
一个睡眼朦胧,一个精神抖擞。二人简单洗漱过后,便匆匆赶往不远处的山坡空地。
很快就来到了木屋地基所在的空地,祝君平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分配任务。当然,脏活累活依然还有是交给李拜三,而祝君平则是充当监工角色,偶尔搭把手,帮帮忙。
在祝君平的指挥之下,李拜三使用钢钎将地基沟渠加深到半米有余,填入碎石和粘土的混合物,接着嵌入碗口粗细松木作为地梁,最后在接缝处涂抹热泉泥浆将其密封起来。
做完这一切,李拜三已是大汗淋漓,还没等他吃点东西歇歇脚,就又被祝君平叫了过去。
祝君平使用工具在梁木之上凿出各种凹槽以及一些锯齿状的凸凹组成,李拜三则负责用石锤敲击嵌合,全程无需铁钉,完全都是橓铆结构,自成一套稳定的承重体系。
祝君平一边讲解这种神奇的木质古建筑工艺,一边掏出一根雪茄:“要不要来一根,这可是个好东西,而且我也没有多少存货。”
“不用了,腾不出手。”李拜三心中腹诽:你倒好,站在一旁休闲自得,光指挥不干活,而我却忙得连一口水都没时间喝。
“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跟我回去?”祝君平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帮李拜三校正木梁尺寸。
李拜三将一节木桩的榫头插入另一节的卯眼中,将两个构件完全连接并且固定好以后,这才理了理微乱粘湿的短发,反问道:“如果我不跟你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很简单,继续你的逃亡之旅,直到战死为止。”祝君平轻描淡写地答道。
“那如果躲起来,不让他们找到我,又会怎样?”李拜三继续问道。
“李拜三,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抱有这种侥幸心理。‘凡有接触,必留痕迹’的道理就不用我过多解释了吧。况且,戏典学院所拥有的能人异士以及侦查手段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的。”祝君平解释道。
“祝大哥,我当然明白‘凡是走过,必留痕迹’的道理。”李拜三停下手中的工作,神秘兮兮地说道:“但是,我说的只是一种假设:如果我拥有某种特殊异能,可以完全屏蔽气息,让我彻底销声匿迹的话,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