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吹曲辞之八
战城南
刘驾
城南征战多,城北无饥鸦。白骨马蹄下,谁言皆有家。城前水声苦,倏忽流万古。莫争城外地,城里有闲土。
刘驾《战城南》赏析：以笔为刃，反战哀歌诉民生
“城南征战多，城北无饥鸦。白骨马蹄下，谁言皆有家。城前水声苦，倏忽流万古。莫争城外地，城里有闲土。”晚唐诗人刘驾的这首《战城南》，虽篇幅短小，却以简洁有力的笔触，勾勒出战争的残酷与民生的疾苦，深刻表达了对战争的批判和对和平的向往，字里行间饱含着深沉的人道主义关怀。
诗的开篇“城南征战多，城北无饥鸦”，运用鲜明的对比，将城南的战火纷飞与城北的宁静祥和并置。城南作为战场，战争频繁，生灵涂炭；而城北却不见饥鸦，暗示着那里没有战争带来的死亡与荒芜。这一对比，犹如一记重锤，敲响了对战争的警钟，凸显出战争对人民生活造成的巨大破坏，也让读者直观地感受到和平的珍贵。“饥鸦”在古代文学中常与死亡、战乱相关联，它们以腐肉为食，是战争残酷的见证者。城南有饥鸦，说明那里尸横遍野，战争的惨烈景象不言而喻；城北无饥鸦，则更加衬托出城南战争的可怕。
“白骨马蹄下，谁言皆有家”进一步描绘战争的惨状。马蹄之下是累累白骨，这些白骨曾经属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亲人。然而，战争无情地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客死他乡，再也无法回到温暖的家。这两句诗以直白而震撼的语言，揭示了战争对普通家庭的毁灭性打击，引发人们对战争意义的深刻反思。“谁言皆有家”，看似反问，实则饱含着诗人的悲愤与无奈，让读者深切感受到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人们的痛苦。
“城前水声苦，倏忽流万古”，诗人的笔触从对战争现场的描写转向对历史长河的思索。城前的流水，仿佛也在为战争的苦难而悲泣，发出苦涩的声音。这流水不仅见证了当下的战争，更流淌了千万年，目睹了无数次战争的发生。它是历史的见证者，诉说着战争的永恒伤痛。“倏忽流万古”，时间的跨度极大，强调了战争的延续性和人们遭受苦难的长久，使诗歌的主题具有了更深层次的历史厚重感。
最后两句“莫争城外地，城里有闲土”，是诗人对战争的深刻反思和对和平的呼吁。诗人劝诫统治者，不要为了争夺城外的土地而发动战争，因为城里还有闲置的土地可以利用。这两句诗以一种质朴而直接的方式，表达了诗人对战争的厌恶和对和平生活的向往。它提醒人们，战争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利益，反而会让无数人失去生命和家园。与其在战场上厮杀，不如珍惜现有的土地，发展生产，让百姓过上安宁的生活。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首诗语言简洁质朴，没有过多的修饰，却具有很强的感染力。诗人善于运用对比、反问等手法，增强诗歌的表现力。如开篇的城南城北对比，以及“谁言皆有家”的反问，都使诗歌的情感更加浓烈，让读者更容易产生共鸣。此外，诗歌的意象选择也十分精妙，“饥鸦”“白骨”“水声苦”等意象，营造出一种阴森、悲惨的氛围，生动地展现了战争的残酷。
刘驾生活在晚唐时期，当时社会动荡不安，藩镇割据，战争频繁。这首《战城南》正是对那个时代社会现实的真实写照，反映了人民渴望和平、反对战争的强烈愿望。与其他同题诗作相比，刘驾的这首诗更侧重于从民生的角度出发，以小见大，通过对一场战争的描写，揭示出战争对整个社会的危害，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刘驾的《战城南》是一首充满力量的反战诗篇。它以简洁的语言、鲜明的对比和深刻的思考，让我们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和和平的珍贵。在今天，当我们回顾这首诗时，依然能感受到诗人对和平的向往和对人类命运的关怀，它也时刻提醒着我们要珍惜和平，避免战争的悲剧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