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陆雨时便要出发去北京看张燃比赛。
林薇开他的车送他去机场,分别时,他特意交代林薇,最近天气热了,让她如果不忙的话,下午去云山别墅帮他取几套轻便的春装。
林薇问他大门密码是什么。
“你生日。”
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好似很不舍地抱住她:“头等舱还有座位,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最近二人除了工作,下了班黏在一起,好得如连体婴一般。
“好啦,你晚上就回来了,不用这么难分难舍的。”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回来当宵夜。”
“嗯……那就带一串冰糖葫芦吧。”
陆雨时一口答应:“晚上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林薇目送他进了机场后,开着他的车回了云山别墅,去帮他取春装。
陆雨时既然开口让她去云山别墅,就不会只是取春装这么简单,他明知道她那么想知道他保险箱的里层里装了什么,还敢告诉她大门密码,理由都替她找好了。
想必这一趟是要扑空。
让她去取春装,大概就是点她,让她不要自作聪明。
到了云山别墅,林薇按密码开门,直接上二楼,先去他二楼的卧室里找了两套换洗的春装,又去隔壁的书房开密码锁。
外面的密码没有变,还是张燃的生日。
里层的密码她输入陆雨时真正的生日。
到底是做贼心虚,林薇手心出汗,哪知还未输完,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心脏骤然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眸时看见书柜上有个小熊摆件有些奇怪,拿过来看了一眼,小熊眼睛是摄像头。
再看手机,是陆雨时发来微信:「密码我改成你生日了」
想到他在手机上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林薇便有些囧,他这么大方,肯定是和她猜的一样,早就把里头的东西拿走了,好让她空跑一趟。
想到这里,林薇也懒得打开里层了,转身准备离开。
陆雨时已经登机,在手机屏幕上看见她要走了,马上拨过电话去。
走也不行。
林薇接起电话来,听见那头恶作剧的取笑声。
“别走啊,打开看看。不好奇里面藏了什么吗?”
呵呵。
这时广播开始提醒旅客将手机调到飞行状态,陆雨时赶忙说了一句:“好了,不说了,晚上见。”
林薇挂了电话,看了保险箱一眼,一点兴趣都没有。
按照她的经验,陆雨时口中的“惊喜”无非是首饰啊,香水啊,情趣内衣之类的很无聊的东西。
两人感情好时,这些东西增添情趣倒也无可厚非。
可现在,林薇只想赶紧找到真相,将这段感情彻底消耗完,便也就对这些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致了。
她回到陆雨时的卧室,躺在床上,他的床很舒服,不是那种很软的床,带一定的硬度,床板可以调节弧度,床品也都是真丝。
床头有按钮,窗帘自动关上后,房间里半点光线不透,就跟夜里一般。
有些人天生就很会享受,陆雨时就是这种人。
他常常厌恶自己的出身,可他这一身矜贵的毛病,也只有这样的家世才能娇养出来。
林薇是睡不惯真丝的,觉得太滑了,有种踩在云端随时会一脚踩空的感觉,从前跟他在一起时,也适应了很久。
后来分开,一切重来。
林薇舍不得将钱花在这些享受上,再也没有睡过真丝的床品。这几天陆雨时也不知道睡得好不好,不过,管他呢。
是他自己要自找苦吃的。
她巴不得他打退堂鼓。
陆雨时不在,她尽情地在床上翻身打滚,手忽然碰到枕头下有什么东西,拿开枕头,下面放了一个遥控器和一件叠得很整齐的白色吊带睡裙。
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都很老旧了,和皮肤经常接触的边缘部分有些发黄,裙摆的蕾丝也有些翘边。
是林薇上大学时在夜市地摊上花了三十块买的。
去北城看雪那一晚她就是穿着这一件睡裙,外面套了酒店的浴袍去主动敲开他的房门。
后来陆雨时送了她很多高档的睡裙,各种款式和材质,这件就不大穿了,她自己也记不得放在哪个犄角旮瘩了。
没想到在这里……
不是,他把这睡裙放在枕头下……变态吗?
林薇很嫌弃地将那件睡裙丢开,又看见旁边的遥控器,好奇他还有什么花样。
按了遥控器后,电视打开了。
电视屏幕的光在黑暗中亮起,里头传来综艺节目的夸张笑声,镜头一闪而过,是她以前在电视台实习时,被抓去综艺部当群演出镜的画面,大部分镜头都只是一闪而过,停留不会超过三秒。
后面还有两人在一起时,他用手机拍的很多她的照片,有很多照片都是实况动图,有时候她在沙发上打瞌睡,有时候她穿着睡衣在厨房做早餐,有时候她在喂猫,逗平安玩……
有很多照片,林薇自己都想不起是什么情况下拍的。
镜头像是爱人的眼睛,这些照片里的她那般鲜活,看着这些生活化的照片,她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般闪回无数的画面。
记忆的洪水来不及淹没她脑海,她便将电视关了,
将床铺复原,要走时,又有些动摇,还是回了书房,打开里层的保险箱,视线太暗,看不清里头是什么,手摸到一个资料袋。
……
下午,林薇去了一趟圣心医院,陈汝珍说要看张燃比赛的直播,林薇特意过去陪着她一起看。
一直到张燃出现在电视屏幕上,陈汝珍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是运动员。
林薇心不在焉,要是一直找不到庞鑫宇,找不到真相,她要陪陆雨时一直这么过日子下去吗?
忽然想到和张燃约着吃饭那晚,陆雨时借口工作,去了一家名为明兴疗养院。
她没有看完比赛,便去了那里,也不怕陆雨时查行车记录仪了,直接开他的车过去,到了之后直奔疗养院前台,自称是陆雨时的外甥女,说陆雨时上周来探视时有一支钢笔落在了这里,想让她们帮忙找一找。
前台的两位护士盯着林薇看了几秒。
“钢笔?不是手表吗?”
林薇一下呆住。
护士从前台柜台下拿出一个纸袋:“陆先生的手表落在了这里,本来我们是要给他快递过去的,他说过两天会有一位林小姐来取,让我们交给你就行了。”
林薇接过纸袋,里头放着的正是陆雨时常戴的其中一块腕表。
他早知道她闻到他衣服上的消毒水的味道,自然有办法查到这里,不仅提前预判了她的预判,还提前做出了回应,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林薇被气笑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陆先生来探望的是哪位?”
护士一脸微笑:“不好意思啊,林小姐,我们这里不能对外告知病人和家属的信息。”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