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种顶级腕表,就算由于某些原因,没有能够出现在拍卖会上,或者是出现了,但最终流拍了,进而被放在了某些门店中,它们也不会像是其他级别的同类一样,就那么被堂而皇之地摆在展柜里,像是待价而沽的风尘女子一般,等着被有缘人看上、挑走......
只有身份、地位,达到了某种级别,例如拥有皇室血统,或者是某些“代表”身份,亦或者是在该一品牌旗下的门店中,有过多次购买记录、信誉极为良好的大佬,才能够拥有一睹这些“顶级尖儿货”的资格。
正是因为了解这些规矩,先前从来都没有,在拍达翡丽的任何门店中,有过任何消费的林子晗,才会觉得自己和姜潮,没有直接品鉴这家门店中,“镇店之宝”的资格。
如若不然,林子晗也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带着姜潮在展厅中,逛游上这么久的时间,而是定然在进门的一瞬间,就开门见山了......
“镇店之宝”,虽然不一定是价格最为昂贵的,但一定是综合各方面的条件考虑,“最好”的那一只——
如果就连镇店之宝,都依旧不够别致独特、没有成为姜潮“人生中拥有的第一只陀飞轮手表”的资格,那么他们就大可以,直接离开这家门店了......反正继续逛下去的话,也不会有更加完美的手表出现,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于是,林子晗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艾玛的提议:
“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艾玛店长闻言,同样笑着点了点头,仿佛一汪湛蓝湖水的眸子中,泛起了水波涟漪般的笑意:
“当然可以,您请稍等。”
说罢,她便朝着站在自己的身边儿、始终等候自己差遣的一名店员,微微地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抓紧时间,把她们的“镇店之宝”给推出来,好让这两位大爷,好好赏赏眼。
得到上司的示意后,店员小姑娘,那双略显怯生生的眼睛里,立刻流露出了一抹惊讶与犹豫。
惊讶是因为,她搞不明白,艾玛店长为何会对这两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客人,表现得如此上心,而且还这般为他们大开特权。
犹豫则是因为,她十分清楚,艾玛店长给她下达的指示,不符合她们公司的规定与流程,而那所谓的镇店之宝,价值究竟有多么得昂贵,她无疑是十分清楚的......若是因为违反了规定和流程,而出现了什么岔子的话,她可不想去承担这份,她压根就不可能承担得起的责任。
要知道,那虽然只是一块“表”,但倘若单单只从“金钱”与“价值”的角度,来做衡量的话,这块表却比她的性命,还要昂贵上十倍。
但这名店员的犹豫,最终还是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
毕竟在发现自己有所迟疑后,艾玛店长那原本还写满了温柔的湛蓝美眸中,瞬间便充斥满了,不容置疑的严厉之色。
这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若是再不立刻按照她的安排去做,下一秒,自己就极有可能,要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了。
顶奢品牌的服务员薪水,虽然要远超寻常品牌,但与此相对应的是,她们公司对内部人员的要求,也十分严厉、苛刻。
平心而论,艾玛的做法,的确不符合她们公司的流程与规定,她也确实为姜潮和林子晗开了特权。
但艾玛相信,林大小姐有足够的资格,让她“开特权”——
这看似是林大小姐的荣幸,实则是她艾玛与这家门店的荣幸。
单论体量和国际影响力来看的话,林氏集团虽说未必比得上拍达翡丽,但在中州城以及其下所属卫星市的地界上,林氏集团却是毋庸置疑的“庞然巨物”、是真正意义上的“王者”。
这一些细节,并没有逃过林子晗的眼睛,而艾玛精准的判断与果断的选择,也为她在林子晗那里,赢得了足够的尊重与赏识,并且改变了,她先前对拍达翡丽,并不感冒的看法——
即便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已经呼之欲出的“镇店之宝”,依旧没有办法,让林子晗感到满意,她在日后为自己或是姜潮,挑选腕表的时候,也不会介意,再来这家店里赏个脸儿。
而林大小姐所谓的“赏脸”,可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买上一只基础款的腕表那么简单。
现场众人之中,只有姜潮一头雾水,显然是没能搞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如果让姜潮处理精神异变案件,他固然是当之无愧的行家,可若是掺和到,这些所谓“上流阶级”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十分清楚自己与“上流”毫无关联的他,可就一无所知、一窍不通了......无论是与林子晗、艾玛相比,还是与这处处都尽显奢华,却又丝毫不让人觉得土气的华贵展厅相比,姜潮都显得极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误入凡尔赛宫的灰鸽。
很快,被艾玛派去执行“重大任务”的店员,就呼吸急促,但脚步轻缓地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只不过,此刻她的双手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天鹅绒托盘,托盘上似乎有一个,略比魔方稍微大上那么一些的立方体,被油光发亮的黑布给包裹得严严实实。
即便不具备,执剑者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姜潮也同样能够极为轻易且清晰地发现,店员小姑娘,捧着天鹅绒托盘的双手,正在幅度极小但速度极快地颤抖,她的脸色更是煞白至极,就连丝毫血色都没有......仿佛此刻被她捧在手里的,不是他们门店的镇店之宝,而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将她给炸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大当量炸弹。
相较之下,艾玛脸上的神色,虽然同样略显紧张,但却显然要镇静、淡定上许多,至少她在掀开盖着那块立方体的黑布时,手部动作是十分稳健、毫不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