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祉轻轻握住老太君颤抖的手,温声道:“祖母息怒,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卿卿性命。她为了假装心疾,这么多年来用药不尽,早已损坏身体,也算是一种报应。”
寒症虽然难治,但也并非不治。戚氏为了能够真实,这么多年也是煞费苦心了。
老太君想到这点,冷笑道:“为了达到目的,她可谓是不择手段。”
“是否要将此事告知父亲?”云祉迟疑地问道。
裴行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老太君重重叹了口气:“不用。慎儿他爹被戚氏蒙蔽多年,现在空口白牙去说,他如何肯信?”
裴行慎眸光微沉:“祖母说的是。父亲对她情深义重,贸然告知只会打草惊蛇。”
云祉心中有数了,便说道:“那便借这次会诊的机会,让她露出马脚。”
为了不让大夫诊断出她假装心疾,戚氏势必有所动作,无论是假装脉象还是收买大夫,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怕她有动作,只要有动作,就会有痕迹,到时候不怕找不出她的破绽。
裴行慎道:“我已经差人盯着了。”
老太君缓缓点头:“到时证据确凿,看你父亲还如何偏袒她。”
两人伺候老太君睡下,直到月上中天,才回到凌烟居。
云祉亲自为裴行慎更衣。烛光下,她看着他背上一道道陈年疤痕,指尖轻轻抚过,心疼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旁人只看到他年少高位的风光,又何尝知道,这都是他用自己的命打拼来的。
若非有了继母,他尽可享受人间富贵,顺顺利利地继承父亲的爵位。
裴行慎握住她的手:“能够遇到你,这些苦都是值得的。”
他向来不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此时的真情流露让云祉有些错愕,红晕稍稍爬上了脸颊。
月下朦胧,她含羞低眉的样子娇艳不可方物。
裴行慎难忍诱惑,低头吻了下去。云祉低哼了一声,很快就沉溺在他的霸道与温柔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吻将歇。
云祉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裴行慎将她紧紧揽住,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递了过去:“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云祉打开一看,竟是她在皇宫藏书阁遗失的那枚羊脂玉佩。
月光下,温润的玉面泛着莹莹光泽,上面的螭纹栩栩如生。
两人已经坦诚布公,云祉早已知道这枚玉佩在他手上,只是他一直没还回来,她也没追要。
虽然算是她身份的证物之一,但也不是非它不可了。
“你一直随身带着?”她把玩着玉佩,好奇地问着——平时怎么没发现它的踪迹呢?
裴行慎点头:“放在锦囊里,一直没让你发现。”
云祉不免想起他的各种试探行事,磨了磨牙,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口,嗔怒道:“你真是太坏了!”
裴行慎抵着她的脑袋,好脾气地认错:“都是我的错,祉儿想怎么罚我都行。”
“当真?”云祉睨了他一眼。
“绝无虚言。”
云祉凑过去又咬了他一口,明明是惩罚,却像是调情,看到他越来越暗沉的眼眸,她心中一跳,立马停止了这种危险行为。
“好了,不逗你了,早些休息吧!”
裴行慎遗憾地抿了抿唇,抬手放下床帐,将两人笼在这一方静谧天地中。
云祉依偎在他怀中,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覆在小腹上,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窗外,夜风习习,吹得烛火摇曳。云祉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