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生回到工作室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坐到沙发上的瞬间抬起头:“不是,他们就拿那种理由把我们给打发了?”
“他甚至不愿意给我们一个合适的理由?”
葛淼坐在旁边,轻轻拍了拍任长生的脑袋,语气里难得有几分怜爱:“没有办法,人类的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柳允清也跟着到了工作室,她将门随手带上,在沙发另一边坐下,脸上的粉底因为流汗已经晕染开不少:“不过眼下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她两条眉毛紧锁,斑驳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虽然说我们也只是试试看,但是我没有完成任务,管理局肯定还要另外想办法,真是愁死了人。”
“本来就不该把压力全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这事情本来就是管理局做得不地道。”任长生横躺在沙发上,朝柳允清摆摆手。她有些悲愤地盯着天花板:“不过你好歹是铁饭碗,现在我要怎么办啊?眼下所有能够正常上岛的路都被堵死了,难不成我真的要靠化形偷渡上去了?一个月不能保持人形?饶了我吧!”
柳允清坐在沙发那边发愁,池狸从厨房端了一壶水出来,给几人倒了茶水:“化形对你来说又不难,干嘛那么抗拒啊!”
“难虽然不难,但是很麻烦啊,而且我这人记性不太好,老是忘记自己该保持什么形态,好几次化形时候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变成什么,最后变错被发现的。”
柳允清左右看看,总算忍不住问了出来:“所以,任老板你是接到什么人的委托了吗?难不成委托内容和‘天使训练营’有关?”柳允清一边试探着,一边歪过头,语气更加不动声色,“……我记得我当时说管理局收到匿名威胁信的时候您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吧?”
“你们这次的委托,和那封威胁信也有关系?”
柳允清虽然并非天才,但是身为检察官,其行动力和观察力在人类中都属于不错,这个疑惑在她心中其实早已有之,只是之前没有什么适合的时机询问。眼下反正大家都已经被淘汰,她也借机将心中疑惑问出来。
葛淼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任长生,主动接过话茬:“我们受到的委托是要暗中保护参加节目的某人,但是至于这个委托和那封威胁信有没有关系,我们也不知道。”
“保护某人?保护谁?”
葛淼垂下眼有些局促地摇摇头:“这个,因为客户她们个人的意愿,希望我们能对委托内容保密,所以我们不能说。抱歉。”
“不就是杜丽丽和杜媛媛吗?”一个男声从工作室门口的方向传来。
几人扭头看去,就看见夜鹭管理局的局长和两位副局长正在轻车熟路地换鞋套准备进来。
任长生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在沙发上扭动了一会,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大声吐槽:“喂喂喂,身为管理官公职人员,到人家家里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吗?超级没有礼貌的!”
冯夜郎自己穿好了鞋套,发现门口摆放一次性鞋套的盒子空了,甚至熟门熟路到自己打开柜子开始找给管随风用的:“我们来工作室咨询委托事务,难不成还要提前打招呼吗?”
葛淼有点意外地站起身,朝着三人打了个招呼:“冯局方局,您三位怎么会忽然来这里?甚至这次管局长都跟着一起……”
方圆走进来,挨着柳允清坐下来,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们刚刚看了‘天使训练营’的海选直播,本来只是为了确认允清的比赛情况的,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老板,我怎么原来不知道,你还有个明星梦呢?”
任长生说瞎话眼睛都不眨:“我还有个航天梦呢。”
冯夜郎走过来,帮管随风搬了一把椅子,自己则走到一边,示意方圆让出来一点点位置,才挤挤挨挨地坐下:“闲话等事情结束后有的是时间说,眼下先说说看,为什么杜丽丽和杜媛媛要拜托你们保护她们的人生安全?”
葛淼茫然地望着冯夜郎:“冯管理官,你们怎么……”
“你们接到的信息是保护选手,目前海选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们保护的大概率是公司推荐的选手。同时,你刚刚一边说,是选手自己购买的委托,一边说,委托是保护她们。也就是说明,有一个选手通过个人名义从你们这里购买了保护多人的服务。”
“而在目前已经曝光的选手里,只有杜丽丽和杜媛媛是姊妹关系。所以她们两人让一个人购买保护两人的服务,是最可能的。”冯夜郎说着,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笑,“从你们的表情来看,我们猜对了。”
任长生躺在沙发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爬起身,总算从沙发上坐起来给池狸让出点位置:“是她们俩……但是到底为什么她们参加节目要请安保,我们却不知道,总之这里面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想想看,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可以依靠寻常安保措施解决,为什么这俩小孩没有一开始就求助管理局,而是救助我们这种私人工作室?”
管随风不赞同地摇摇头:“但是再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要把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我认为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去和节目组交涉,看是否可以停止节目录制。”
任长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得倒容易呢,管局长。”
“时隔五年总算有了再次举办节目的机会,现在钱也投下去了,人也差不多选好了,宣传费用也花出去了。此刻让他们停下来除非有确凿的理由,而且就算是您强硬要求委员会出面要叫停节目,那么你让我两个委托人以后怎么办,以后行业估计都要给他们穿小鞋了吧?而且这次事情过后,管理局又要怎么办?”
“万一最后再查出来事情是假的,看不了乐子的普通人到时候把管理局描述为‘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机构,那么局长您未来的路要怎么办?”任长生说着,叹了一口气,“万事都很困难啊,管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