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文山也快步跑了过来。
“长海,那头母猪交给我处理。”
“你行么?”
夏长海眼神看向柳文山的脚。
“我没事。”
柳文山用力挥了挥胳膊,
“你看,完全不影响!”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脸上因疼痛微微抽搐的肌肉却出卖了他。
对此,夏长海看在眼里,没再多说,只淡淡道:
“那行,交给你。”
反正谁处理都一样,让柳文山解解气也好。
母猪交给柳文山,剩下两只老母猪夏长海和王喜栋一人负责一只。
熟练地划开猪皮,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和夏长海担心的一样,仓促射出的子弹从右肋斜向上射入野猪身体,不仅撕碎了肺部,还戳破了胃。
猪胸腔里满是胃液。
好在开枪后没耽搁太久,那些胃液还没渗进猪肉里。
夏长海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倒也不慌。
他用力将老母猪翻到另一边,就地取材,把积雪往老母猪肚子里扒拉。
用雪代替水,简单清洗一下。
开膛,清洗,掏肠子,祭拜山神。
很快,三人就把几头野猪处理完毕。
一头母猪,开膛后还剩三百五十斤,两只老母猪体型较小,
加起来才三百斤,剩下两只小猪分量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是这次狩猎的全部收获。
和上次狩猎相比,这次收获确实不算多。
但对于猎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可观的战果了。
换作别人,单这一次狩猎的收获就能让全家在整个冬天都不愁吃肉。
也只有夏长海他们,才能如此淡定地看待这些收获。
“老大,先拖哪头?”
五头猪加起来将近六百五十斤,就算多了柳文山帮忙,也没办法一次全部抬回去。
那重量远远超出了三个人的承受极限。
关于这个问题,夏长海早就有了主意,
“把那两头母猪留下,先抬母猪和小猪下山。”
“回头我们再跑一趟就是。”
这次进山就是为了这头母猪,无论如何都得把它带回去。
反正都要跑两趟,先后顺序倒也无所谓。
一听这话,柳文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他和父亲都是被这头母猪伤的,夏长海的决定正合他意。
“看你这兴奋劲儿,今晚就把它炖了!”
柳文山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王喜栋不知道柳文山心里所想,倒也没放在心上。
既然老大说先拖母猪,那就这么办。
三个人拖着三百多斤的母猪,有积雪作为润滑,都不用做简易爬犁,直接拴上绳子就出发了。
然而,夏长海没有看到,在他们离开后,一道黑影在避风窝子边缘的树林中一闪而过。
柳家众人看到夏长海把那头炮子猪拖回来时,老柳心里满是震惊,还隐隐有些尴尬。
毕竟,他和儿子先前被这野猪折腾得差点丢了性命,
可人家夏长海上山,轻轻松松就把这伤人的“罪魁祸首”制伏带回来了。
不,准确来说,不是一只猪。
据柳文山讲,夏长海竟然把整个猪群都处理了。
慌乱中,还顺带摆脱了两只黄皮子。
六声枪响,就打死了六只野猪。
不知为何,老柳听到这些消息时,莫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夏长海猎杀的明明是猪,可老柳却觉得好像有人在杀生一样。
三头大野猪,正好和柳家一家三口对应上了。
“你们没看见,长海就那么轻松地靠近了野猪,那些野猪跟傻了似的,一点都没察觉。”
“然后他一转身,啪啪啪三枪,就把那头炮子猪打死了,最后还是我把它拖回来的呢!”
老柳看着绘声绘色给儿媳妇描述狩猎过程的儿子,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
“吃软饭就吃软饭吧,有软饭吃总比没饭吃强。”
“要是换成那些说闲话的人,说不定还不如我家文山呢!”
想通这一点后,老柳的态度悄悄发生了变化。
而他的老婆孙云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先是一愣,接着看到老柳暗示的眼神后,心中最后一丝执念也彻底消失了。
丈夫都妥协了,家人也都服气了,她一个女人又能怎样呢?
再说了。
凭良心说,自家这个儿媳妇在村里的表现确实不错。
不管是之前怀孕的时候,还是夏长海突然变得有出息之后。
她从来没有要骑在柳家头上作威作福的意思。
换成别人,他们老两口哪怕放个屁都得看儿媳妇脸色。
“唉,玉叶啊,这种事情你能有什么办法呢,快让我过去……!”
看到这一幕,夏长海在心里暗暗点头。
说实话,他并不怕柳家占他便宜。
一来,看在情面和亲缘上,自己亲姐姐嫁到了柳家。
柳家生活条件改善了,姐姐也会更幸福。
二来,说实在的,柳家又能占他多少便宜呢?
不说未来,就说现在。
要是夏长海真愿意,随便漏点好处就能让柳家几口人受益。
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了一千还想一万?
呵呵!
也不知道老祖宗有没有说过这样一句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要是柳家真贪得无厌,夏长海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
不管在哪个时代,只要有钱,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难题。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不过是钱还不够多罢了。
只要柳家人乖巧些,对夏玉叶好,夏长海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夏长海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和王喜栋再次上山了。
打算早点把那两只老母猪拖回来,再顺便打点猎物,这趟差事就算圆满结束了。
夏长海这人有个毛病,也算是强迫症的一种。
他做事往往前松后紧,前期不紧不慢,可越到后面就越着急。
要是卡在百分之九十九那个节点上,他非得急死不可。
话题扯远了。
昨天已经来回走过两趟的路,这次自然不会陌生。
只花了不到昨天一半的时间,夏长海和王喜栋就抵达了那处簸箕塆子。
顺着坡下去,夏长海背着枪,径直朝埋猪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