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不好得罪,只好先拖着。
三秀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一下这个赵勋,正好赶上他的生辰,淮南王府办生辰宴,请了一些勋贵人家一起来热闹一番。
估计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世子物色一位世子夫人,所以很多人家都带了女儿来赴宴。
朝云没有去,姜夫人带着三秀去,姜宁儿已经订了亲,不应再外出,但她闹着要去玩,姜夫人也带着她了。
马车上,宁儿与三秀议论这个赵勋。
宁儿说:“听说,淮南王还有封地呢,我大哥说他是现在唯一一个还有封地的王爷了,比那个肃王还厉害。”
三秀说:“我又不是因为他家的封地才相中他,我是看他仪表堂堂,还算礼貌。”
说完,她又问宁儿:“宁儿,我这么快就看上别的男人了,会不会太花心?”
“你这是什么鬼话?难道你还要为那个贱人袁宗瀚守节不成?”
三秀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马车到了淮南王府,这里已经有很多马车了,天空飘起了雪花,地面有一些湿,姑娘们三两搀扶着嘻嘻笑着往内院走去。
三秀边走边看,淮南王府也很大,百年世家,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岁月的痕迹,不像她们家,才建成的,很多小树都没长大呢。
一路上有下人引领,走过长长的一道石头路,众人来到一大片梅林。
怪不得那日在梅林里遇见赵勋,原来他家也有这么大的梅林,他一定也是喜欢梅花的。
进了花厅落了座,这里面烧着银丝炭,窗户虽然开着,但很温暖。
三秀和宁儿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其他姑娘。
“你的竞争对手不少啊。”宁儿说。
三秀也有些没谱,若是让赵勋在这些姑娘里面挑,他会挑中她吗?
她样貌不是特别突出,所以她喜爱打扮,通过衣服、妆容和首饰,她觉得能给自己打个六七分的样子。
想来想去,她唯一比较拿得出手的,就是姐姐的地位和万贯家财了。
宁儿小声说:“我帮你合计了一下,这里面的姑娘都没有你家有钱,要是淮南王缺钱的话,可能会选你。”
三秀撇撇嘴,“人家淮南王都有封地,怎么会缺钱?”
不一会,众人送上生辰礼,姜夫人的礼物中规中矩,是一幅珍藏的画作,其他人有送珊瑚树的、有送玉如意的,大多没什么新意。
宁儿问:“你送的什么?”
“你等着瞧吧。”
很快,下人捧着一个镶嵌东珠的银冠走来,那东珠又大又亮,在它的光芒下,银冠似乎都黯然失色了。
东珠两边延伸出两支银制梅花枝,上面的梅花用红宝石镶嵌而成,随着人走动轻轻晃动,仿佛真的一样。
“哎呀,这发冠真漂亮!”宁儿叹道。
不止她惊叹,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东珠可是皇家之物。”
“这造型真是令人耳目一新,这下恐怕要在京中流行开来了。”
三秀暗笑,这就是她送的生辰礼,她亲自设计的。
不一会,淮南王的小女儿亲自过来见她,将她带去里间喝茶说话。
“我早听说江太师和你的大名,但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小郡主小小年纪很有风范,待人接物礼数周全又恰到好处。
她说:“那东珠太珍贵了,我们看到都很惊讶,真是让你破费了。”
姜宁儿抢着说道:“不破费,这样的珠子他们家有一盒子呢。”
三秀瞪了一眼宁儿,叫她闭嘴。
说着,小郡主拿出了那发冠,推到三秀的面前。
“我们祖母说了,这东西太贵重,我们不能收。”
三秀一下愣住了,眨了眨眼,很快明白过来。
姜宁儿还说:“没事啊,你收着吧,他们家不缺这个。”
但三秀拦住她,让杏花收了那盒子,勉强一笑,说:“既然这样,我就带回去了。”
小郡主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三秀眼眶发红,鼻头发酸。
姜宁儿这时候才慢慢回味过来,“什么意思?他们家不想跟咱们来往啊?”
三秀点点头。
姜宁儿说:“可是这是他们祖母的意思,不一定是赵勋的意思,咱们去问问本人。”
三秀忍住要掉的眼泪,说:“长辈都不支持的亲事,能成吗?”
姜宁儿不甘心,“不行,咱们去当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三秀任由姜宁儿拉着,她脑中思绪万分,觉得自己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被很多人排斥。
尤其是这种世家大族,总是会伤她的自尊心。
“不要了,咱们回家。”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姜宁儿已经拉着她来到外面的梅林了。
两人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侍女在不远处的廊下候着。
“嘘,别说话,我看见赵勋几个人朝这边来了。等他走到这,咱们就走出去,这没人,咱们问一句,就跑开。”
人都快过来了,这时候离开也不合适,三秀决定躲到人走,然后再离开。
岂料赵勋等人偏偏停在这大石头前面说话,说的还偏偏是那个发冠。
“赵勋,那可是东珠呀,满京城没几个人家能拿得出来。”
“我记得,很多年前,先皇在一次宴会上,赏赐了国公府姜家大姑娘一颗,现在那姜家大姑娘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应该不是她那颗。”
众人猜来猜去,终于磨着赵勋说出了送礼方。
“是江家,江太师的妹妹江葳蕤今日送来的。”
“哎哟喂!”一阵连绵起伏的惊叹声,“这是有几分意思呀?是不是赵勋?”
赵勋止住对方的嘲弄,严肃道:“礼物我们已经退回去了。”
“唉赵兄,多少人想巴结江太师都巴结不上,你怎么送上门来还不要啊?”
赵勋嗤道:“什么江太师,不过是个不正经的女流之辈。我们淮南王府,还用得着巴结她?”
话音刚落,一个大雪球嗖的一下正中他的脑袋。
“哎哟!是谁?”
三秀大大方方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唉,哪个没长眼的?本姑娘在这玩雪赏梅呢,在这聒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