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县再次失守的消息传到太子那里,他恨不得一夜飞到代州去。
张贺已被处死,再无人议论,一群谋士将这次战役失败的原因归咎在刘易行身上。
“这个刘易行,不是说百战百胜?怎么碰到乌兵就溃不成军、连吃两次败仗?”
“就这样李大人还提拔了他,呵呵,我大虞真是无可用之人了。”
都是对刘易行的嘲讽之语,朝云这时候走进来,说:
“刘将军之前剿的匪,大多都是些吃不下饭的老百姓被逼上了梁山,没有战马,没有铠甲,更没有好的兵器。这群人在厢兵面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待宰羔羊,所以刘将军百战百胜。”
众人听了她的话,安静了许多。
朝云继续道:“现在乌国的士兵,跟随乌古斯多年在北境征伐,实战经验丰富;而我国将士们多年没有打仗,军备废弛,刘将军更是首次上战场打外敌。这样的情况,又怎么能将所有过错都怨在刘将军身上呢?”
一人不满道:“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不要找理由。”
朝云说:“找理由不是为了开脱罪责,而是分析敌我优势利弊,找准突破点,才能打胜仗。殿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太子微微抬着下巴,并不答话,只对众人说:“明日一早加快赶路,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退下,朝云刚要离开,太子叫住她:“你说的你有本事让本殿下打赢,现在乌兵如此强劲,你有什么办法?”
朝云凑近说:“想必那次暗杀六皇子的刺客们回来已经向殿下您禀报过了,我当时靠着什么救走了六皇子。”
赵徵羽想起来,带伤回来复命的杀手说,当时天上忽然打下来一个炸雷,炸得他们头晕眼瞎、恶心呕吐,半天缓不过来,浓烟滚滚,有刺鼻的气味。
他们半天缓不过来,等能行走的时候,六皇子已经不见了。
听他们描述,那武器竟然如此厉害,如传说中的雷公一般。
眼前的江朝云瞬间蒙上一层神秘之感,有时候赵徵羽感觉她不像是凡人,怀疑她会什么术法。
赵徵羽一番思索,说道:“既然这样,把那些东西都交上来吧。”
朝云说:“殿下莫急,东西还在路上。”
赵徵羽的小心思她不是没看出来,上位者总想把一切权力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不是她不给,高科技的东西,给他他也不懂。
代州这边,刘易行重整旗鼓,加紧布置防线。
代州的防守条件比和县好太多了,防守的搭钩、绞车、狼牙拍等应有尽有,城墙也高太多。
但这些还不够,刘易行觉得,乌兵最强的优势在于兵器好。
他请求李大人立即增援上好的兵器,若是有皇宫里打造出来的刀枪,那是最好了。
除了刀剑,他还请求李大人为他准备一样东西。
李裕一口答应下来,立即吩咐人去准备,等人走后,他叹一口气,将自己的压力诉说出来。
“我老家就在代州,这些年一直在京为官,不幸有生之年大虞和乌国起了战事,我被皇上派来指挥战事,却被张贺这个狗头将军给连累了。”
刘易行说:“大人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守住代州,护住代州百姓和您一家老小。”
李裕说:“刘将军年少有为,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听说您的妹妹嫁给了前国公府的二公子,而二公子的义妹在太子身边做女官,据说十分得宠。”
说到江朝云,刘易行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李裕呵呵一笑:“刘将军有这个优势,一定要抓住机会,请这位女中豪杰江典谒多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也好平息太子对你我的怨气。”
刘易行此时才明白,自己被提拔的一个重要原因,竟然是因为江朝云。
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只说:“大人您误会了,我同江大人并不熟识,不见得能说得上话。”
很多人知道他与姜家有这层姻亲关系,但对他与江朝云的私交知之甚少。
李裕为官多年,心眼多,微微一笑道:“刘将军还是太谦虚了,只要你开口,江大人看在姜家的面子上,也一定会帮你说话的。”
刘易行尴尬一笑,推说还要去准备防守之事,退了出去。
原先朝云也帮了他不少,他每一次都很感激。但现在,他迫切地想要靠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而不是靠这些裙带关系。
数日之后,乌国的骑兵已然赶至代州城外。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刘易行提前通知让城中百姓疏散,尽量往内地避战。
做好万全准备之后,他登临城墙,从上往下看,远处乌国的军队整整齐齐驻扎下来,约莫有数万人。
城内防守的士兵也有数万人,人数上双方差不多,但刘易行看着大虞士兵手里薄又软的刀剑,有的还锈迹斑斑,心中忧虑渐增。
乌兵并不急着进攻,他们安营扎寨,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乌兵过来,人数在慢慢增加。
随同兵员过来的,还有一排排攻城武器。
看来乌古斯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刘易行严峻的表情像是烙印在了脸上,他此次遭受重击,又临危受命,心中憋着一股气,决心与代州共存亡。
有了之前的胜利,此次乌兵士气大涨,觉得代州也是轻而易举,最多一天功夫就能拿下。
他们故技重施,抬来云梯准备爬墙。
这次刘易行准备充分,命令放箭,阻挡了一波进攻,但很快乌兵抬来盾牌,在盾牌的保护下,抬着云梯继续朝城墙逼近。
刘易行命令扔下石块。
代州的城墙又高又宽,城墙上设有投石机,能够投出巨大的石块。
石块落下去砸翻不少乌兵,砸坏了不少云梯,再次阻挡了一波云梯进攻。
但乌兵没有知难而退,一边用箭反击,一边靠攻城车运送云梯继续前进。
刘易行双管齐下,虽然阻挡了大部分云梯部队,但还是有几个云梯被抬到了城墙边。
云梯立即被竖起来,乌兵叫嚣着顺着云梯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