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元璋开国后,就特别下了一道旨意,后面也成为了大明皇室的祖宗成法。
朱元璋特别规定过,皇后不得出自勋贵之家,钦定选平民出身的女子为皇后。
在朱厚炜调查过夏婉儿的家世后,他就知道对方注定不可能成为大哥的正妻。
就在此前,他也去后宫试探过父皇的态度,父皇也持反对意见,那就更别提群臣了。
刚才他也试探了大哥的意思,大哥虽然嘴上说的强硬,但心里那点小心思,朱厚炜还是看的清楚的。
只是父皇和百官全部反对这门婚事,虽然还没被公开,但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朱厚炜可想而知。
大哥是真可能和父皇、百官对着来的,这一点朱厚炜十分确信。
在得知大哥对夏姑娘的意思后,朱厚炜便背着手离开了乾清宫。
大哥老大不小了,大明现在还没正式确定太子妃,也确实该定下了。
好不容易有个大哥中意的,怎么也得让对方以正常程序选妃入宫,朱厚炜不想看到大哥最后抱憾终身。
至于对方现在的勋爵身份……嗯,趁着百官还没有得知这件事之前,我给他废掉不就行了吗?
这样他们总不是勋爵身份了吧?
朱厚炜对身旁秀宜道:“你让潜龙秘卫查一查夏儒家的情况,最好找到违规的事,查到了和我说。”
秀宜很聪慧,他知道王爷这是故意找茬要给对方废掉勋爵,从而送对方更大的一份礼。
“好!”
朱厚炜道:“没有违规的你就看着给他安点罪名。”
“喏!”
……
江西,分宜,介桥村。
这是严嵩居家的第五年,自从被罢官后,便一直闲居于此。
宦海沉浮,让严嵩的心境也沉淀了许多,今日一早,严嵩的学生,分宜县训导官王禹便来找到严嵩。
“老师,李教谕马上要退下了,除了我之外还有两名训导,都想争一争这个教谕,学生却也不知怎么才能胜出。”
严嵩微笑着看着这名学生,带着他朝外走去,转移话题道:“一言啊,你瞧村里面的风景多么好。”
王禹愣了一下,却也不知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不在焉的回道:“是啊,介桥村的风光甚是养人。”
严嵩道:“这些年,我在这儿也悟出一些道理,有时候不争才是争。”
“啊?”王禹不理解。
严嵩道:“你想升教谕,那么你原本打算怎么办?”
王禹道:“自是好好表现让上面看着。”
严嵩摇头:“你能表现,别人不能表现吗?”
“你表现的越好,就是在对另外两人说你觊觎这个位置。”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要让另外两人认为你放弃争教谕的位置。”
“那么他们就会相互争,而你将不再是他们的对手。”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促使他们争的不可开交,然后使用非常手段攻击对方。”
“只要有纷争,上面的人就一定能看到,当他们为了争夺位置而在工作上出现纰漏的时候,那么他们在上面人心中的分量就会减轻。”
“所以为师才说,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当年我和你又何尝不是一样,总想着多做点事,才能被上面发现,可最后我才发现,我的那些同僚,他们什么都不做,只要我犯了错,那么就有人自然而然的接替我的位置。”
王禹陡然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严嵩,恭敬的弯腰行礼,感恩戴德的道:“多谢老师提点栽培,学生明白了!”
严嵩挥挥手道:“去吧,这个教谕的位置迟早会是你的。”
“多谢老师。”
“对啦老师,学生最近收了一批古字画,其中有一幅画是北宋张择端的,虽比不上清明上河图,但也算是张择端前期的巅峰之作。”
“学生方才已经放在老师家中,还请老师不要嫌弃。”
“嗯。”严嵩微微颔首。
朝阳下,严嵩抬头望着旭日初升,脸上露出了微笑,“为官处事啊,锋芒毕露不是一件好事,两袖清风也未必是个好官。”
“上面的态度最重要!”
“只有揣摩明白上面的意思,然后默默地去做上面喜欢的事,才能保证仕途顺畅!”
“可是从古至今,能揣摩明白上意的又有几个呢?上面放个屁,你都要脸红一下,只有如此贴心,才能得到上面的青睐啊!”
一支官队,正朝着介桥村走来,镇守江西的太监找到严嵩,道:“严嵩,太子爷懿旨,命你即日入京,复官翰林院!”
严嵩急忙恭敬弯腰行礼:“严嵩,接旨。”
他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摸索出一些碎银子,这点钱虽然不多,虽然日后和这名太监不会有太多交集,但却能收买人心,这很值得。
那太监笑脸如菊花,拱手道:“恭喜严大人,咱就知道严大人如此人才,朝廷不会放任不管的!”
“多谢了。”
……
京师,夏府。
锦衣卫指挥千户钱宁,带着一队缇骑队伍,闯入了庆阳子夏府。
钱宁厉声道:“来人,将夏儒抓起来!”
夏儒惊愕的道:“为,为什么?”
“老夫本本分分,犯了何罪?”
钱宁哼了一声,道:“弘治二十年,汝家眷于南京和商贾崔氏参与走私瓷器、丝绸,秘密输送海外,赚取上万两白银,此事你可还记得?”
夏儒忙不迭辩驳道:“这……老夫不知,定是下面人欺上瞒下。”
钱宁道:“去了锦衣卫再说吧!”
夏儒面如死灰,四年前的事,怎么这个时候还会被翻旧账?
去了锦衣卫……他还有什么辩驳的机会,锦衣卫一定会动用手段让他承认当初走私的事,而且这件事他也确确实实干过!
当初走私集团覆灭了许多,夏儒便当即收手,如今已安然过了四年,这群锦衣卫为何会查到?
一定是有人有目的的针对夏家。
崔氏?
可当初和他一同走私之人,就是崔家,崔家用这个来报复自己,他们就不怕自己也受到牵连?
还是说他儿子是翰林,就丝毫不怕了?
越是这么想,夏儒就越是觉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