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清晨的光色通过玻璃窗恰好落在宁蓁白皙的脸上,转头看向窗外,就见一群村民气势汹汹地往酒店方向而来。
来者不善!
宁蓁眼眸一暗,穿上外套后敲响其他玩家的房门,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外面的情况说明。
“出来,赶紧出来。”
“不出来我们砸…”
话音未落,大门应声打开。
一号黑色皮衣女生翻了个白眼:“大早上你们有病吧?”
她骨架偏大,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往那一站就让对面的村民怵三分。
人群里,正中央一个头发短寸,染着红棕发色的中年女人,眼眶泛红:“是,是你们搞的鬼,你们一来我的阿财就死了,我要你们给我儿子陪葬。”
“为什么你们几个没事,我的儿子却死了。”
说着便举起手里的菜刀往这边砍过来。
一号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后,菜刀忽地自行卷曲,卷成了一个麻花。
中年女人吓得手里的菜刀哆嗦着掉在地上。
宁蓁在后头暗忖:金属操控能力吗?
有点意思。
人群里,她看到了穿着气度和村民格格不入的男玩家们正刻意煽动这些人的情绪。
他们知道这些低级别的副本生物不可能杀得了这些女玩家,但至少能摸清敌人的攻击手段。
宁蓁拍了拍一号的见面,莞尔一笑,笑得亲切可亲:“各位我们初来乍到的,总得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吧?”
话音落下,嘈杂的声音突然没了。
他们把怒火发泄在外来者身上,却不敢说出死者的死因?
他们在怕什么,或者说忌惮什么?
这场闹剧是在村长的出现停止的,村长驱散走人群后,宁蓁再次问出相同的问题。
村长不愧是一村之长,他糊弄着说,就是李婶家的儿子李财昨晚出门没看清路自己摔进井里淹死了。
李财就是昨晚失踪的敌方阵营十三号。
一号态度强硬:“既然是自己摔死的,干什么把气撒我们身上?”
村长和稀泥起来,简而言之呢就是:她就是个寡妇,早年死了丈夫现在又死了儿子,让她们别和一个乡野村妇计较诸如此类的。
等人都走光了,导游带着他显眼的红帽子姗姗来迟。
宁蓁转头看向她们:“留下一半的人和导游去踩点,至少我们得摸清楚这里的地形和基本情况,如果有机会问问这里的人夜婴啼是什么东西。”
“剩下的人去李婶家里看看。”
一号赞同地点点头。
就这样,宁蓁带着一半的人往十三号灰褐色马甲男人死亡的地点去了,走之前她提醒一号把碎花裙女生带上。
“呜呜呜……”隔着一百多米,宁蓁就听见了李婶扯着嗓子号啕大哭的声音。
远处低矮的砖房外头已经挂上了白布和花圈。
宁蓁一行七个人一进去,就先制住了屋里的村民,她掀开白布一看,果然是昨晚她把那碗水转移过去的那个人。
喝了水就会死吗?
怪不得李婶觉得是她们做的,毕竟喝了井水的人没死,十三号却离奇溺毙了。
“我,我可以看到杀他人是谁?”七个玩家里,一个扎着丸子头脸蛋圆润,性格有些腼腆的年轻女生开口了。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闪着银色,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九号姜白是稽查局最新招募的新人。
宁蓁示意她过来,姜白胆子小,看到面部浮肿,眼球突出的尸体下意识转头吐了出来。
九号的其中一个能力便是追溯死亡。
只需手指轻轻点在死者的额头便能看清杀人者的脸。
姜白吐完了,擦干净嘴,她从一个普通的刚毕业没多久的打工仔转变成一个站着刀尖上的玩家还不太适应。
尤其是面对尸体的时候。
如果刚上没多久还好,面对这样的肿胀尸体,姜白接受无能。
她鼓足勇气伸出手后,迅速看了一秒迅速收回手,圆润的脸霎时血色尽褪。
十二号绿色毛衣女人号问:“看清楚了吗?”
九号姜白缩着脖子点点头:“是,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
自杀吗?有点意思。
宁蓁沉思一番后看向周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再走吧。”
说罢,一群人像是土匪进村开始了扫荡。
李婶被牵制住动弹不得。
宁蓁在这间屋子里看到了一张相同的送子娘娘画像,画像前供着香烛水果和肉类。
周遭久散不去的香烛气味足矣说明,李婶长年累月在供奉着这尊送子娘娘画像。
“吱嘎——”陈旧的橱柜打开,发霉的气味飘散出来,宁蓁散了散味道后翻了翻,最里头翻出一双幼童穿过的鞋子。
鞋子还没手掌一半大,估计是那种刚出生的婴儿才会穿的鞋子。
是一双女款鞋样。
可是这个屋子里并没有年轻一些的女童或者女生的物件。
宁蓁把鞋子递到李婶面前:“你有过女儿?”
李婶被捆成种子蹲在墙角,枯瘦的脸别过去,一言不发。
宁蓁知道对于这种死了全家没有指望的寡妇,用刑是没什么指望的。
那就只能……
她站起身,慢条斯理走到尸体旁边,指尖转动着一把钺刃:“我问,你答。”
“不然你这宝贝儿子的尸体,我就当着你面一片一片割下来喂到你嘴里。”
宁蓁的脸藏匿在阴影里,素白的面孔勾起唇角,如同可怕的恶鬼。
姜白刚好回来,听到一片一片割下来喂到嘴里这种话,她转头又吐了出来。
李婶气得发狂,挣扎中皮肤被粗厚的绳索磨出血痕也没察觉:“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敢对我的阿财动手,整个月亮村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落下,宁蓁手起刀落切断了十三号的手指。
“啊啊啊!我的儿啊——”屋子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十分钟后,宁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离去。
院外阳光正好,撒下来的阳光却无论如何都没法进入这一栋栋房屋里。
十二号绿色毛衣女人面色凝重:“我们这样做相当于和这里的村民撕破脸,想要调查夜婴啼源头恐怕会更加困难。”
宁蓁掸了掸衣服上沾的血液:“你以为,我们和那些村民好说歹说,他们就会如实相告吗?”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们这些外来者就是他们的替死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