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春花嘴角再次上扬:“弟弟,你的大婚在即,你就不怕出了什么意外?”
“而且那陈平安,出生在骊珠洞天,你可别忘了,从骊珠洞天出来的少年,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不同,那大骊王朝也是会选择性地进行一番特别关照。”
“你要这么做,那可就是得罪了大骊王城,坏了老龙城符家在大骊皇帝心中的印象,你敢这么做?”
符南华听到这话,直接皱起了眉头,片刻后,他继续开口道:“姐,你真有这么好心?”
符春花理所当然道:“对自家弟弟好,难道还有错了?”
符南华:“你这是说给父亲听的吧,你巴不得我出点事。”
符春花立即不满起来:“弟弟,你如此编排你姐姐,这可就不好了。”
符春花说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但同时,她的目光也逐渐染上了一层冷色。
她这个横空出世的弟弟,一个人吃掉了家族整座金山银山,这才达到了练气境第六境,这可是堪称废物,就他也敢肖想这老龙城城主的宝座,也配合自己与符东海两位金丹强者抢那件龙袍,要不是父亲对这弟弟有着一个明显的偏袒,这弟弟怎敢如此的与自己说话?
符南华在这时他也不装了,他冷笑一声:“姐姐,你和大哥的那龌龊之事,别以为只有母亲一个人知道。”
“哦,对了,你和大哥做了那龌龊事后,你能够容忍大哥和你的侍女也做了这偷情的龌龊事,这事是你允许的,还是那你们就喜欢玩得这么花。”
符春花听到这话,脸上突然间笑意更加明显了一些:“我的好弟弟,等我或者符东海当上了城主,一定会好好的养你,让你充分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姐姐的关怀。”
符南华听到这话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他略微沉思后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又聊起了陈平安,他直接冷冷一笑:“而对于姐姐的关怀,那以后再说,现在先规划一下如何杀死那个陈平安。”
“除了此事之外,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父亲为什么要让你给我传陈平安的消息?这是对我的一种考验,但同时也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如果是我动手,你帮还是不帮?是为了姐弟情,还是直接冷酷地选择袖手旁观,又或者是幸灾乐祸?”
“我的好姐姐,你可要小心应对呀,莫要惹了我父亲不开心。”
符春花听到这话,她的美眸突然微微眯了起来,神色难辨。
紧接着符春花又是洒然一笑:“很好,那弟弟你好好抉择呀。”
符南华神色一凛:“陈平安,我必杀之。”
符春花冷笑一声:“你对我说了不止一遍了,又或者说你是在误导我什么?”
符春花说到这里,也没等符南华回答,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符南华在这时他也终于不再伪装,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浓浓的怨毒之色。
一是因为那刚才的聊天,那符春花满满的试探,着实恶心。
二是因为那陈平安,他竟敢有着如此不知好歹出现在这里。
符南华想到陈平安,又想到先前在骊珠洞天中掐着他脖子的样子,突然那时他就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那可是直达心底的恐惧。
符南华来到老龙城有着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心绪不宁,总是做着陈平安要杀他的噩梦,可以说到现在为止,陈平安已经成了他的梦魇,昨天晚上他还是再次梦到了陈平安。
“该死!这个低贱的泥腿子,真是该死!”
符南华想到了这里,突然间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又摸向了他的胸膛。
此时他的心湖竟然再次出现了一些动荡,而动荡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陈平安。
“好个低贱的泥腿子,竟然扰我心湖!”
不过很快,符南华又想到了他被逼无奈发的那些誓言,他的心中又立即染上了一抹恼恨。
他杀陈平安,但他不能明着杀,他不能安排人杀,这到底该怎么才能让陈平安死?
符南华想到了这里,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起了脱困之策……
不一会,一个隐晦的计划油然而生。
紧接着。
符南华的脸上染上一抹哀伤神色,气息也变得颓废,口中喃喃自语:“陈平安,我必杀你。”
片刻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紧接着拿起一壶烈酒开始痛饮。
而与此同时,空中突然出现一位老妪。
这老妪不是别人,正是即将与符南华联姻的姜家女子的贴身嬷嬷,她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元婴神仙。
此时见此情景,这嬷嬷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而另一边。
此时陈平安已经来到了灰尘药铺附近另一条街道的铺子之内……
这铺子是一家成衣铺子。
这里是这方圆七八条街道最大的一家成衣铺子,足足有着五层楼高,豪华至极。
每匹布料下方都立着一个小木牌,木牌上会简单标注布料的来历与特性。
那匹青灰色的,是用桐柏山北坡特有的“霜蚕”吐的丝,先经山涧活水浸泡七日去涩,再由老手艺人用“三上三下”的织法制成,唤作“霜蚕布”,穿在身上既挡山间晨露的寒气,又比寻常棉布耐刮,走山路再合适不过。
柜台后那匹淡碧色的,是取鄱阳湖西岸“水柳”的韧皮,混着细麻搓成线织的“水柳绫”,沾水后拧干快,还带着点淡淡的草木清香,夏天穿在身上,连午后的暑气都能压下去几分。
还有叠在角落的浅茶色料子,是用楚地“云台山”的野葛纤维,经松针煮水软化后织就,摸着手感扎实,秋冬做件夹袄,比普通棉絮更保暖,还不压身子……
陈平安进来后简单看了一番,眼神微微一亮,不得不说这老龙城的铺子还真够有门道,紧接着他便望向不远处,对着人直接招呼了一声。
不远处有三名少女,穿着相对华丽,带着几分胭脂气息。
她们早在陈平安进店时就已留意,却只淡淡扫了一眼,见陈平安穿着过于朴素,连上前打招呼的心思。
陈平安见到这番情况,有些意外。
陈平安从北方来,一直来到这里,除了老龙城之外,沿途所遇之人待人接物都很不错,先前去过的青苻坊便是如此。
但很快,陈平安也是释然。
老龙城地处南方,越往南走越富有,越发达的地界,往来客商、行人络绎不绝。
她们见多了三教九流、富贵贫贱,眼光早已练得毒辣,一眼便能辨出高低尊卑。
这般地方,多以利益为先,自然更愿意殷勤伺候那些衣着光鲜、出手阔绰的富户。
一来能得些实在好处,二来若能讨得贵人欢心,说不定便有女子愿意自荐枕席,盼着成就一段攀龙附凤的佳话。
不过好在这一刻,另一边有了动静。
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走到陈平安跟前,伸手点了点那匹霜蚕布,笑着说道:“客官要是常往山里跑,这霜蚕布您可得瞧瞧,桐柏山的霜蚕一年就收两回,织出来的布挡寒又耐造,要是您夏天用得多,那水柳绫更合适,鄱阳湖的水柳纤维软和,穿在身上凉快不说,还不沾汗。”
“要是想备件秋冬的衣裳,云台山的野葛布最实在,保暖还轻,赶路时穿着也不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