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佑犹豫了一下,说:“你们昨晚一夜没睡,咱们今天就别去了吧?要不等明天再去?”
韩毕成摇摇头:“公子,还是今天去吧,您不是都跟李胜他们说好了吗?再说,明天去也是和今天一样,暂时我们爷俩就不回镇里了,在家里守几天,最起码得等韩老九等人走了,我们再离开。”
傅天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同意了:“那行,那就今天去吧,你们爷俩抓紧时间眯一会儿,等饭熟了我来叫你们!”
虽然路途不近,回来肯定早不了,搞不好得半夜回来,但就算再晚,今天他们也得回来,家里放着这么多钱,实在是放心不下!
在傅天佑曾水儿和韩家父子交代事情时,傅家人除了孩子们和陈秀秀,都出了屋子,各回各家,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了。
傅家的男人们虽然一夜没咋睡,但傅大庆和傅天实还是强撑着起来伺候那头驴子,傅天明则打扫院子,劈柴担水,谁也没有闲着。
孙杏花扶着刘氏回了正房,伺候着她洗漱歇下了,正好曾水儿在小书房忙活完过来了,两人便一起开始做早饭。
虽然卤肉的买卖停了,和孙家关系也不如以前,但傅天佑今天表面上的说辞是还要去抄书,因此早饭还是要做的。更何况昨晚韩家父子守了一夜,挺辛苦的,傅天佑可以不吃,傅家人也可以不吃,但韩家父子不能饿着肚子,曾水儿就和孙杏花商量了一下,决定早饭还是烙饼子,顶饿!
两人忙活了不到半个时辰,杂面饼子和高粱米粥就做好了,还炒了个白菜丝,切了些卤肉和咸菜。
韩家父子眯了一小觉,醒来感觉精神了许多,仍然在小书房由傅天佑陪着吃的早饭,三人剩下的饭菜不多,傅家其他人谁也没吃,留着孩子们醒了给他们吃。
傅大庆带着其它俩儿子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去看了一眼,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然后就离开了。
不是他们不想往他们跟前凑,那样显得好像很没礼貌,而是觉得韩家父子面相实在是有点儿凶,那眼神儿犀利的他们都不敢看,忒瘆得慌!
吃过早饭,在傅天佑过来正房跟父母说他们要走时,跟父母解释了一番韩家父子白天不能在家里的事情,是因为他们白天在城里还有事情做,只能晚上回来傅家。
傅大庆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大白天的也不会有人敢打劫,正好家里还省下吃的,不在家,两边都省事儿。
曾水儿趁势跟傅大庆刘氏提出,她也想跟着进城一趟。
刘氏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你昨天不刚去过吗?咋今天还去?”
曾水儿见大家都看着她,就解释道:“我想买几床被褥回来,韩护卫父子昨晚盖的就是我们的被子,他们得在咱家待好几天呐,没被子盖可不行。
还有,眼看着快过年了,我想和他三婶儿给大家买些年货,也想给家里大人们做一身新棉衣,家里人身上的棉衣都穿好几年了,有的都有十好几年了,都不暖和了,再说,咱现在有钱了,也别穿的那么寒酸了,该花的咱也别省着。”
孙杏花也急忙帮腔道:“我也想给辉儿他爹买一身新棉衣,还有外罩,有个换洗的衣服穿。”
她没说给自己买,做饭时她和二嫂就商量好了,手里现在有钱了,不想再穿的破破烂烂的让人瞧不起,丈夫买新的,她自己自然也要买新的,现在又不是买不起!
最起码今年过年回娘家时,她想要穿的像个人样儿!
刚从东厢房赶过来蓬头垢面的陈秀秀一听,也动心了,生怕将她拉下,着急地说:“我也去!我也给他爹买身儿新棉衣,我,我也买一身儿!”
孩子们今年都做了新棉衣了,外罩都是新的,可大人们因为舍不得谁也没做新衣裳,陈秀秀早就想做一身新衣裳了,去娘家显摆显摆。
刘氏瞪了陈秀秀一眼:“咋哪儿都有你!你大着肚子瞎嘚瑟啥?你看看你,啊,连脸都不洗,还想进城?你不嫌丢人啊?给我在家老实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陈秀秀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问:“大着肚子咋啦?大着肚子我啥没干?坐着驴车去也不用我走路,也累不着,我没洗脸洗洗不就行了?我咋就不能去了?我花我自己的不行吗?又不花你的钱!”
现在她可不怕刘氏,她手里可有一千两银子呐,一千两啊!我的乖乖,昨天她是被吓住了,等早晨知道是虚惊一场,意识到自己手里真的有了多少银子后,她一直就晕晕乎乎的,不敢相信她真的有这么多的钱,手里有了钱,她底气都是足的!
埋麻袋之前,她可是从里面取出了二十两银子,两个十两的大银锭子,差点儿亮瞎她的眼珠子!
“······你!”刘氏气的恨不得给她俩嘴巴,但想想现在几个儿子手里的银子,那银子数也把她吓个够呛,她不是不高兴,而是觉得不那么真实,让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太高兴,生怕一高兴钱给高兴没了。
傅大庆皱了皱眉说:“好啦,她们愿意去就去吧,反正家里有驴车,老大老三也没事儿干,就让他们也跟着媳妇们去一趟,早去早回,别太晚了!”
老爷子一锤定音,刘氏不甘心也没办法,只好恶狠狠的瞪了几个媳妇一眼,不吭声了。
既然都想去镇里,傅天佑就决定干脆一起走,正好路上还有个伴儿。
于是,三妯娌都不约而同的各自带上了自己的银子坐上了驴车,傅天实赶车,傅天佑和三弟以及韩家父子跟在驴车左右,一起走路去了镇里。
一路无话,驴车很快就进了城门,等走到北街往东走的路口时,傅天佑带着韩家父子这才和大家分开了。
傅天实看了二弟他们的背影一眼,见他们径直拐向了往东边去的街道,忍不住疑惑地皱了皱眉。
他记得书肆在南街,二弟去书肆怎么会往东边走呢?不应该呀,但随即想到了韩家父子,以为他们住在东边那片贫民区,也就释然了。
但很快他就又惶恐起来,万一韩护卫父子回家不回来了,那家里那么多的银子可咋办?可又一想曾水儿在家时说的话,说是今天过来给那俩护卫买被子,又把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了。
自己能想到的事,老二两口子不可能想不到,自己还是不要瞎操那闲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