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这些人没有一丝犹豫,纷纷跪倒。
“陛下息怒!臣等不敢结党营私!”
“父皇息怒,众位大臣也是想弄清事情真相,绝无其它意思。”
叶皓出声为这些人求情。
永明帝冷哼一声,“你们不敢?那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逼宫?”
大殿上鸦雀无声,百官噤若寒蝉。
永明帝冷冷扫视一眼,继续道。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朕就告诉你们,人是朕下令抓的。”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百官互相对望一眼,谁也没敢继续冒头,纷纷选择了沉默。
永明帝不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他还想着趁机借题发挥,拿下几人。
看来百官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会不能再继续触他这皇帝的霉头。
“晨儿,跟朕来!退朝!”
冷哼一声,永明帝冷着脸拂袖而去。
叶晨冷笑的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的百官,尤其是那些叶皓、窦康的爪牙,此刻都瑟瑟发抖,他心中就说不出的舒畅。
“三哥放心,一会我定在父皇面前好好为你们说话。”
走到叶皓跟前,叶晨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然后笑着大步离开。
看着叶晨远去的身影,想着刚刚叶晨说的话,叶皓肺都快气炸了。
叶晨,我誓要杀你!
“舅舅绝不能有事,父皇最宠爱母妃,只要母妃开口,父皇定然会放了舅舅。”
叶皓一刻不敢耽搁,立刻赶往后宫。
御书房。
永明帝抓起御案上的茶杯,愤怒的摔碎,“真是令朕大开眼界,满朝文武,一大半竟都是他左相的人,他想干什么?”
越想永明帝越气,整张脸都快拧出水来了,也难怪永明帝会如此暴怒。
爱屋及乌。
因宠爱窦贵妃,永明帝对于窦康可谓是恩宠有加。
然而,窦康却结党营私,这无疑触及到了永明帝的逆鳞。
一旁的叶晨看着,面色淡然,心里却是早就乐开了花。
窦康乃叶皓在朝中最大的依仗。
一旦窦康失势,也就意味着叶皓失去了朝中最大助力,对他可说是天大的好事。
眼睛一转,叶晨躬身道。
“父皇息怒!”
“左相乃丞相,百官之首,文武百官以他马首是瞻也在情理之中。”
噗嗤!
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刘桂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看似在为左相说话,实则杀人又诛心。
永明帝听后非但没有消气,脸色反而更加难看,眸光森寒无比,“你休为他说话,朕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如何处置他。”
叶晨不禁一愣,他当然是巴不得窦康死。
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清楚,就凭截杀这事想要弄死窦康,还没那么容易。
不管是看在叶皓的面子,还是窦贵妃的面子,永明帝都不可能真杀了窦康。
皱眉思索片刻,叶晨躬身道,“父皇,左相毕竟是窦贵妃的哥哥,儿臣们的舅舅,虽有错,但罪不致死,儿臣以为小惩大戒便可。”
永明帝双眸如矩,目不转睛盯着叶晨。
叶晨心虚的迅速低下头。
“你真是这样想的?他可是派人截杀你,你就不恨他?”
“儿臣说不恨那是假的,可儿臣更不想看到父皇为国事过于操劳,左相执掌中书省多年,左相在,可为父皇分担大部分政务。”
叶晨想也不想抬起头,一脸情真意切,看不出一丝异样。
一旁的刘桂听着都不由眼前一亮,欣赏的看了一眼叶晨。
作为永明帝身边老人,刘桂太了解永明帝了。
一句不愿看到父皇过于操劳,就足可在永明帝心里增分不少。
永明帝看叶晨的眼神顿时柔和许多,很是满意,“你有此心,朕心甚慰,不过你记住了,臣子始终是臣子,“贤时便用,不贤时便黜!”
叶晨听着,一时间呆住。
永明帝可从未跟他说过样的话,这已是帝王之道。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叶晨郑重躬身。
永明帝微微颔首,“此事朕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不管是谁,胆敢谋害朕的皇儿,朕绝不轻饶。”
叶晨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有永明帝这句话,窦康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着实有些出乎叶晨的预料。
之后几日,满朝文武集体噤若寒蝉,无一人上书为窦康求情,反而有不少上书请求严惩窦康。
而永明帝的态度也不再似刚开始那般坚决,好几次话里话外都有想要轻饶窦康的意思。
叶晨就有些懵了。
直到这天御前提审窦康,叶晨这才猛的恍然大悟。
大殿内。
文武百官在列,叶晨、叶皓也在。
叶皓一脸怨毒的盯着叶晨,眼中恨意滔天。
百官也一脸戏虐的看着叶晨。
叶晨有些懵。看这些人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似的。
就在他纳闷时,永明帝大步走进奉天殿。
“参见陛下!”
百官跪拜。
叶晨却忽然如遭雷击,他看见紧随永明帝身后走进奉天殿的人影。
“窦贵妃?她怎会出现在奉天殿?”
叶晨顿时明白,永明帝的态度为何会变化如此之大。
敢情是有人在吹枕边风,他千算万算,竟把窦贵妃给忘了。
看着窦贵妃在永明帝身边坐下,微笑望着他,叶晨不甘心的捏紧了拳头。
据传这几天永明帝都留宿在窦贵妃寝宫,那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很快,窦康披头散发,一身囚衣,被押到了奉天殿。
“罪臣参见陛下!”
窦康叩首。
永明帝面无表情盯着,“你可知罪?”
“陛下,臣冤枉!”
窦康抬头迎上永明帝锐利的目光。
闻言,叶晨差点没忍住骂娘。
永明帝眉头微皱,“沈管家是不是你府上的管家?”
“是罪臣府上的管家。”
“那你还敢喊冤?”
永明帝眼睛一瞪,旁边的窦贵妃就轻轻挽住永明帝胳膊。
“陛下,大哥身为丞相,日理万机,对府上下人难免疏忽,这也在情理之中,还请陛下给大哥一次伸冤的机会。”
永明帝阴沉的顿时脸色缓和许多,看着窦康道:“既然窦贵妃为你求情,朕就给你一次机会。”
叶晨顿时嘴角一抽。
他算是看明白了,最难对付的其实是窦贵妃,看来今天想弄死窦康这只老狐狸是不太可能了。
窦康猛的磕了几个响头,“谢陛下!谢贵妃娘娘!”
“罪臣御下不严,以致那狗东西干出截杀五皇子的大罪,臣罪该万死!”
窦康又是哭又是磕头,看着都让人不禁生出怜悯之心。
在场文武百官脸上纷纷露出同情之色。
“左相可真够倒霉的,竟养出这么一只白眼狼。”
“沈管家那狗东西死了就死了,竟还连累左相。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一时间,百官言语间纷纷倒向窦康,话里话外无不是在有意为窦康开脱。
叶晨静静看着,这只老狐狸可真会演戏。
永明帝浑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么说来,你对截杀之事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