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四个字却是无比霸气,与沈浪那看上去尚有几分憔悴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比起在府衙时,整个人精气神明显恢复不少。
“陆兄,恭候多时!”沈浪几步迎上,眼中神色复杂。
不过几日的功夫,却好似不知过了多少经年。
“沈兄气色恢复许多,倒是可喜可贺!”陆清河几人拱手。
“若非陆兄相救,恐已九死一生!诸位,里面请......”沈浪招呼几人进入屋内。
几人进到里面才发现,这楼竟是清一色的金丝楠木修建,与屋内的家具好似浑然一体。
厅堂中,沈浪早已让人设下酒宴,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沈浪招呼几人坐下,并没有其他多余节目,几人只是单纯的喝酒吃菜,谈天说地。
因还有其他人在,两人谁都没有提起狱中交易的事。
“味道是不错,可惜这分量太小了!”陆虎风卷残云般又干掉一盘菜,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
沈浪淡淡一笑,扭头对身后的小厮吩咐:“去让人再将这位兄弟喜欢的菜多做些出来。”
“嗯!你这人还不错!我陆虎敬你一杯!”
“你一个人敬酒可不行,今日沈公子难得请咱们赴宴,说什么也要每人敬十杯,图个十全十美。”
几人喝酒的气氛逐渐高涨,推杯换盏间时间也在快速流逝。
“我......我还能喝十......坛......”
“我.....千杯不醉.....”
酒过三巡,抄书三人与陆殊喝了没多久便已经人仰马翻。
反观沈浪只是脸颊微醺。
虎子非但脸色都没变,手中筷子不停,对于今日的菜肴似乎格外满意。
至于陆清河,虽然脸色通红,但脑袋却是异常的清醒。
“陆兄,站在这楼的顶层,可以一窥整个南河商会的全貌,可有兴趣登上一观?”沈浪意味深长的看向醉酒的四人,突然对陆清河发出邀请。
“那便劳烦沈兄带路了。”陆清河会意点头,转头看向结拜兄弟:“虎子,你在这里慢慢享用美食,我去去便回。”
“噢,那你们快点!”
陆清河应了一声,跟随沈浪登上了商会的最高处。
比起前四层,这第五层空旷的多,两人围着护栏边走边看。
正值日暮,天边被染成一片血红,平添几分壮阔感。
陆清河向下望去,但见整个南河商会尽收眼底,抄书三人口中所说的四个门楼清晰可见,每一个都是人来车往。
“这南河商会乃是沈家三代人的心血所铸,如今在咱们大庆各地也算有一席之地。虽不及晋,徽等一些地方的商会,但也养活了数以万计的百姓。”
在前面带路的沈浪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望向远方。
陆清河没有说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的是整个南河府衙。
“自从目睹大哥和二哥的遭遇后,我一直活的小心翼翼。不敢奢求太多,只盼能守住这份家业,护家人一生平安。可经历这次的事后,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说到此处,沈浪自嘲一笑,下意识握紧双拳。
“或许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道!”陆清河淡淡回应。
沈浪扯了扯嘴角,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递了过来。
“按照咱们的交易,我应该把整个南河商会给你!但那也要等我从父亲那里继承以后。目前我能掌控的便是你眼下之地。
不要小瞧它,这可是整个南河商会的大本营,只要这里不倒,南河商会便不会消失!这里面是地契,从今以后我沈浪和南河商会便都听你安排。”
陆清河接过锦盒,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张地契。
“其实你可以反悔的,凭我并不能把你或南河商会怎么样?”陆清河没有想到沈浪会如此干脆。
沈浪轻笑摇头:“人这一生总是面临各式各样的选择,最初我觉得咱们之间是交易,可如今我觉得是选择。”
“那你不怕选错了,将来一无所有?”陆清河将地契装入怀中,扭头看向身边的青年。
“买卖不就是这样吗?盈亏自负!”沈浪耸了耸肩,他从心底相信自己的选择。
说到这里,两人都望着远方,谁都没有再说话。
清风徐来,吹动两人的衣摆,他们目光同时向北望去。
那里不是别处,正是整个大庆朝的中心。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陆清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商会的事,我暂时不会插手,目前我最重要的事便是读书科举。香皂入住南河商会的事,你来安排吧!”
沈浪没有太多意外,沉思片刻开口:“香皂入驻商会不难,可如今南河府的香皂都由皂角商贾五负责,此人是南河商会现任的五大元老之一,想让香皂顺利入住,怕是绕不开他。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个人我也看不顺眼很久了,这件事我来解决。”
陆清河点头,又从沈浪处打听了许多南河商会的事。
尽管暂时不会掺和南河商会的事,但并不代表将来不会。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回到一层。
陆虎不知又独自喝了多少酒,已经有些微醺。
陆殊四人还是歪歪扭扭的趴在桌上,甚至躺在的地上在梦里继续喝酒。
“这会儿应该已经宵禁了,不如便留在这里吧!我让来福给你们安排住处。”
沈浪吩咐来福和几个伙计,让他们背起抄书三人以及陆殊,同陆清河两人一起去了别院。
庭院清幽,房间典雅。
许是因喝了酒,陆清河在床榻想了一会儿事情,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当他被尿憋醒时,已经深夜时分。
陆清河迷迷糊糊下了床,拉开门便向院中的茅厕走去。
伴随着一阵清晰的水声,陆清河顿觉轻松了不少。
只是他刚走出茅厕,影影绰绰间看到院中的阴暗处立着一个人。
“谁?”陆清河全身打了一个寒颤,顿时睡意全无。
然而,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云遮又散,月华照在别院。
阴影处,那双眸子如同野兽般盯着陆清河,其中的寒意冰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