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红灯前刹住,陈沭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从后视镜里瞥向后排。
项越吊儿郎当的歪在座椅上,西装领口敞着,仔细看还能看到刀疤,跟两个月前抢地盘打架的混子模样没太大差别。
可就是这个混子,硬生生把祝元良从派出所所长推成了代局长,自己也成了扬市大名鼎鼎的 “越哥”。
从白到黑,只要在扬市,谁敢不给项越面子!
现在更好,连自己这个代所长都得听他调遣。
陈沭咽了口唾沫,这算啥?黑白两道穿一条裤子?
他当警察十年,头回干这种勾结的事儿,手心直发痒,也不懂怎么操作。
哎!还是没经验!
项越瞥了眼陈沭,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陈哥看我干啥?红灯都变绿了,”
“没、没有!” 陈沭踩下油门,警车猛地窜出去。
项越甩了个白眼,都所长了,开车还开不好。
车拐进派出所院子里,陈沭故意没下车,想多琢磨琢磨咋跟项越配合。
谁知道项越开口就是王炸,
“陈哥,待会儿审人时你别说话,就当我是来捞人的,毕竟道上规矩,警察在场,弟兄们不好开口。”
这话听得陈沭心里咯噔一下。
啥叫 “弟兄们不好开口”?
难不成项越要按黑道那套来?
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他也知道点道上的规矩。
有句话传的广: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在外边混的人,很多还是硬气的。
只要你没抓到十足的证据,就是上电棍,也不会招。
他们赌的就是招了就出不去了,反正警察也不敢真的弄死他们,只要扛住了,花花世界不香?
反而是有些知识分子容易开口,细皮嫩肉的,几棍子下去连老婆内裤什么颜色都说。
项越要按道上来的话...
陈沭想到最近扬市的传说,偷偷摸了摸腰后的手铐。
一会儿要是项越割腰子,自己是拦还是不拦。
或者?他可以回避,没看到就是不知道。
他怎么知道?可能犯人先天有缺,天生就是一个腰子。
正琢磨呢,项越打开车门:“下车,陈哥,速战速决。”
“哦,哦!”陈所说完就颠颠跑进去安排值班警察回家。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安排好之后,陈沭摸出钥匙打开审讯室的门。
“陈哥。” 项越在身后说,“你要是怕,待会儿就在外面抽烟。”
陈沭回头,看见项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了然。
他梗着脖子说:“谁怕了!我是怕你不懂规矩,把人弄坏了不好交代!”
项越有些疑惑,打坏了他能听懂,弄坏了什么意思?
这小陈什么毛病,语文这么差,话都讲不利索,动词不会用就别瞎说。
他没再想,径直走进审讯室。
唐伟被反拷在桌子上,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说蹲也不是蹲,说站也站不直。
放在就是以前熬人的手段。
他侧头看到项越,眼睛瞪的老大。
他妈的,怪不得姐夫说项越有大背景也够狂,再结合道上的消息。
这是把他弄进来还不到够,还要进来玩他?
“越...越哥!您放过我吧。”
“我真不知道您在那吃饭,冒犯到您真的对不起!我姐夫...我姐夫是宗成天啊,还和您吃过饭。”
项越一脚踹翻桌子,桌子压在唐伟身上带着他往地上倒,手拷在上边,躲都躲不开。
项越笑了下。皮鞋踩住唐伟后颈往水泥地上碾。
“宗成天是你姐夫?”
“是!是的。”
项越直接一脚踢在他头上:“宗成天和我吃过饭?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在桌上我把他打破相了,他都不敢反抗?”
唐伟愣住了,姐夫没说这段啊!
这段黑历史被宗成天视为耻辱,谁敢提都犯他忌讳,还主动往外说?
项越:“我倒要问问宗成天会不会为了你和我龇牙。”
他看向巩沙:“老幺,给他上上规矩,我去问问宗成天怎么说,敢哔哔,两个一起活埋。”
说完,项越就带着陈沭往外走。
陈沭的腿都在抖,他听到了什么!活埋!活埋啊!
在他一个所长面前这样说合适吗?
他差点没忍住拔枪,又想到祝元良的交待硬是忍住了。
完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黑警了,需要自己调节情绪。
娘!对不起,儿终是走上了不归路...
陈沭第一次当黑警的心虚落在唐伟眼里,更让他崩溃。
这个所长真的不管他?
是了,腿都抖成那逼样了,敢管估计一起被项越埋。
一丘之貉!一丘之貉!扬市还有王法吗?
谁能想到他一个黑社会有天也要遭遇这种不公平待遇。
他真的不想死!唐伟现在只希望姐夫能看着两个外甥的面子救救他。
审讯室外,项越看着陈沭:“走,去你办公室喝茶,等人齐。”
“哦!好!越哥这边来。”陈沭快速进入角色,弯着腰把项越迎进办公室。
又开了袋最好的茶叶,给项越泡好了端过去。
项越没多想,以为小陈这个人就是客气。
有人招待为啥不要,他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他翘着腿坐在办公椅上,转着圈看墙上的 “优秀派出所” 奖状:“陈哥这屋子挺干净。”
“啊?是是,刚擦过。”陈沭说完就沉默了,俩人对着空气坐了二十分钟。
小所长实在憋得难受,刚想开口问 “越哥要不要吃点啥”,刑勇就推门进来了。
陈沭看到刑勇身上的衣服都忘了自己要说啥。
不会吧!唐宫的人真来了?
也没看项越联系宗成天啊,难道是发短信?
项越看着陈沭的样子,对着刑勇摇摇头,刑勇秒懂。
卧底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是对刑勇的保护,看陈沭的样子就守不住事,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刑勇恭恭敬敬的弯腰:“项少,宗爷让我来送一程,毕竟是小舅子。”
项越哼了一声,带头往审讯室走。
审讯室里。
唐伟瘫在地上,快不成人样了。
巩沙在椅子上用磨刀石磨手术刀:“你别怕,我手艺可好了,一下子就干净了。”
唐伟开始颤抖,这个男人不是人啊!
说是要噶他的蛋...
知道项越割腰子,没想到现在这么丧心病狂,连蛋都噶啊!
难道是现在接了贵族定制的太监服务?阉了卖出去伺候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