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插在脚下,入土三分,一看便是射箭之人用了十成的力气。
三人诧异的看向后面,手持弓箭的的侍卫将这团团围住。季宴清还拿着弓箭维持着射击的姿势,方才那一箭当是他射的。
“宁宁,过来。”
宁兰没有理会这声,四处看了一圈,四周侍卫太多了,看样子当是这次府中的侍卫都在这了。
这种情况下,两人带上她根本不可能跑的掉,“徐子元,你们两个有把握离开吗?”
“不行。”
徐子元当即拒绝,知道她不愿意拖累自己,可是自己哪能抛弃她独自逃生。
“你们快走,不要做傻事,不要白白送命,那是没有脑子行为,徐子元,我不喜欢傻子你知道吗,快走。”
徐子元心中万分不甘,两人这才见上一面。
可是这皇帝明显早有准备,甚至知道他定会来找宁宁,早早便停了对他的搜捕,设好陷阱让他自己来跳。
甚至连外面的暴民动乱都没影响到他的计划。这么多人,他同竹叶都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何况带上宁宁。
*
季宴清看着她同徐子元卿卿我我,看着她为他焦急不已,声音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透着冷意,
“宁宁,朕再说一次,你现在回来,朕就不同你计较。”
宁兰转身正想开口,附近二楼一只羽箭从窗后方射过来,直冲着徐子元的心口。
她下意识拉着徐子元想躲开,终究是晚了一步,箭矢擦着宁兰肩膀过去陷入墙中。
血顺着手臂淅淅沥沥往下流,徐子元顿时失声道,“宁宁,宁宁,你怎么样。”
宁兰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强忍着开口道,“徐子元你快走,你带着我能找到郎中替我看病吗,我说了,我不喜欢蠢人。”
徐子元知道宁宁的话是对的,强忍住不舍得后退两步,再三犹豫,还是放开宁兰,“竹叶,我们走。”
他带着竹叶跳上附近的屋顶,向着城外的方向跑去。
几乎两人一离开宁兰附近,箭矢便如雨一样飞向两人,宁兰被痛的眼前阵阵发黑,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宁兰扶着巷子的墙壁勉强想起身,最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只看到一片翻飞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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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把昏迷的人接过来,怒吼道,“谁放的箭?谁让你们私自放的箭。”
顾不上许多,他急忙把人抱回府内。
韩太医替宁兰仔细处理好伤口,心中忍不住叹息,这娘娘也太命途多舛了些。他刚想收诊脉的手,忽然愣住,不可置信又重新覆上去。
季宴清安排好人,大步走进来冲着韩太医问道,“她人如何了?”
韩太医回道,“娘娘人没事,已经止住血了,只是......”
他还没说完,外面便有人喊道,“陛下,人已经找到了。”
季宴清看了床上人一眼,宁宁面色苍白躺在那昏睡着,他临行前嘱咐韩太医吩咐道,“好生看着,万事等朕回来再说。”
*
“他人在哪?”
传信的人回道,“在城北的山中呢,吴都尉在那看着。”
季宴清准备亲自过去,他要亲手去解决了这个心头之恨。
他站在山脚下,望着面前的山林。城北山高林密,人迹罕至,人进去就是泥牛入海,他冷嗤一声,这两只该死的老鼠倒是会躲。
此时天色已经漆黑一片,空中乌云密布,季宴清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倒是个好天气。
“吴今,人呢。”
吴今只是把人围了,只逼着两人躲在山坳里没法动弹,他并未动手,只盼着陛下还能改变心意。
“两人在前面山坳里,陛下,此事还要三思,若是娘娘......”
“住口,他必须得死,把剑拿来,朕要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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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哎呦。”
此时远处跑过来一个身影,灵活避开侍卫的封锁,几步窜到季宴清面前,大口喘气道,
“我就说这里怎么黑气满天,小友原来是你来了啊,这么多人,这么多箭,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季宴清看着这疯疯癫癫的老道,心中即刻紧张起来,“你来这做什么?”
老道捋捋胡子,一脸理直气壮,还带着丝不耐烦道,“这不你来了我才来嘛!”
“小友上次都城外一别,小老道不是嘱咐你让你少造杀孽了,看来我的话小友你没听啊,这我要是晚来一会,你可不就是又要造杀孽了。”
“你给朕走开,这两人必须死。”
老道丝毫不怕,上前把人拦住,“非也非也,当年我能帮助小友当上太子,继承帝位,若是小友执意杀人,老道也是能让这江山易主的。”
“你找死。”
看他满脸怒容,老道接着道,“不都说了让你少造杀孽,若是他们死了,你这命数可是要大变了。”
说到这,老道收了嬉皮笑脸,面容严肃,“你难道想不到而立之年便亡国灭族吗?”
听闻此言,季宴清恨恨地看向他,“你放肆,若是再胡言乱语......”
*
天空乌云好似被揉碎的浓墨,云层边缘泛起奇异的银白,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刀,将厚重的云絮生生劈开一道裂缝。
老道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星月从云翳深处缓缓升起,月朗星稀,他盯着东方明亮的两颗明亮异常的星星看。
掐指一算,脱口而出,“双帝星?”说完便诧异的望向季宴清,“你后宫的妃子有人怀孕了?是谁,让小老道瞧瞧。”
季宴清肯定道,“后妃没有怀孕的。”
老道满脸诧异,念念叨叨的,“有人起兵谋反?不应该啊,怎么会呢,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他自言自语走了两步,又回来停到季宴清面前,“你这小子少造杀孽,”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少造杀孽,切记,切记。”
季宴清眯着眼看他,冷声下命令道,“给朕拦住他。”
老道一听,止住念念叨叨,满脸不可置信,一蹦三尺高点着他怒骂,
“你这不孝子,还敢对小老道动粗,还想忤逆你祖父,我看到了地下,你祖父都要痛斥你不孝,让你跪玉石路。”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圣祖皇帝御赐金牌,见令者如见本人,你们都退下。”
先皇的东西,上前的士兵见状没人敢动。
季宴清自然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驳先皇的命令,只能看着这疯癫老道渐渐跑远。
先皇是信他,惹恼了自己,也不是不能收拾了他。只是这老道的话他总归是忌惮的,
“吴今,去把姓徐的两人抓回来,暂且关进大牢,先留他用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