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清将韩太医叫了出来,“不拘什么珍稀药材,定要将人救回来。”
韩太医摇摇头,叹口气道,“我知陛下看中惊影护卫,可他伤的太重了,臣也回天乏术了。”
“他走了。”
一声突兀的女声打断两人对话。
季宴清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沉音,她一如往常,脸上并无异常,他愣了一瞬,没有应答,径直走进室内。
他站在床前看向床上的人,惊影脸色灰败静静的躺在那,季宴清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沉音,你帮他收敛尸身,处理后事。”
说完便转身走出去,他还要挑人接任惊影手中的事务,还有许多事要忙。
吴今怕沉音太过悲痛,这两日便留心着她处理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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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茶水的婢女殷勤的走进书房,看着坐在书案前的男人,柔声道,“大人,奴婢给你奉茶。”
她们并不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只是听说是京中来的大官,平日这守卫严密,寻常人根本靠近不了。
今日凑巧守卫不在,她便想进来试试,万一被看上就能离开这苦寒之地了。
季宴清看着这婢女竟然大胆进入他书房,怒声呵斥道,“滚出去。”
新调任的接任惊影的人,能力远远不如惊影,这两日频频出错。
现下竟然还能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进入他书房。四处扫了一眼,这住处,骤然少了惊影和沉音,院中守卫一下子松懈下来。
他将负责的人叫过来,责骂一顿,仍是心烦意乱,无法静心思考。本想出来走走,脚不自觉便走便去了宁宁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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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正站在院门口四处张望。
她无意间听婢女说府上有人死了,说是侍卫首领,大人物呢,所以动静很大。
细问婢女具体的名字,她们便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她还以为是吴今出了事,忧心忡忡一整日。看到他人来,忍不住问道,“是谁出事了?吴今吗?是谁干的。”
“是惊影。”
宁兰没想到会是他,有些不确定问道,“是谁做的?”
季宴清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中颇为不痛快,“宁宁,你这么问,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有答案吗?”
他一步步逼近她,一字一句斥道,“是你那个奸夫徐子元,他杀了惊影,朕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徐子元真的不在他手上,这一个月多来提心吊胆,终于落到实处。
想到他的话,宁兰情急之下忍不住反驳,
“这怎么是他的错,定是你让惊影去追杀他,他才会求自保动手的,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能迁怒于旁人。”
季宴清不可置信指着自己,“你说是朕的错?在朕这里,就算徐家一百多口人命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惊影重要,朕不会放过他的。”
“你不能这样......”
她还想再说,季宴清径直走了出去,走前还同婢女交代道,“你们看好她,不准她出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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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身影在游廊慢慢消失,宁兰有些手脚发软,慢慢返回室内。
她摸索着倒杯茶水给自己喝,惊影死了她也没想到。
她不想任何人死的,自己不过是想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夜色如墨,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是呆坐在院子看着月色出神。
一直坐到天色渐明,外面吵吵嚷嚷的,宁兰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墙外。
宁兰住在后院,这都能听到院外嘈杂的动静,想来是很大声音才是。
她出来就看到院中几个婢女聚在一起,“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口齿伶俐的婢女回道,“听说是附近民百姓对朝廷新政不满,打听到几位新上任的大人住在这里,一怒之下便把这院子给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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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自己回了屋子关上门,暗自思索。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若是自己能出这大门,说不得就能离开这。
她费力爬上窗台,脚下一个不稳,直愣愣摔下去。
她坐在地上,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又站起来。心道看来季宴清是真没派人在看着她,否则不会看着她这么摔下来不管的。
他身边人身想来应该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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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一眼院中几个窃窃私语的婢女,她点了其中一个婢女,“你过来帮我寻寻东西。”
这个婢女据她观察,往日她最不合群,被其她人排斥在外,那女子便跟着进来。
宁兰站在那,壮似无意的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是归谁管的。”
“奴婢如玉,是归蕉雨阁的红婶管的。”
宁兰这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蕉雨阁,“如玉啊,我的帕子掉到床下找不到了,辛苦你帮我捡过来。”
如玉蹲下,趴床底看,“贵人,我没看到帕子啊。”
宁兰伸手比划来比划去,心中想着沉音上次是怎么把她打晕的来着。
眼看如玉要起身,宁兰拿起床上的枕头,在她后颈上重重一拍,她人当即就晕了过去。
她一边扒如玉的衣服,一边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宁兰换上她的衣服,把发髻也学她挽了个简单螺髻。把如玉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才放下帐子,装作是自己在睡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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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府中的婢女是这房屋主人本来的婢女,并不像宫中的宫女一样训练有素又机灵。
平时做事也不过磨磨洋工,能偷懒便偷懒。她不叫从不到她跟前来,往日一整日都不见人的,说不得就能瞒天过海。
她端着茶壶出来,“贵人在里面睡觉,说是不准任何人打扰,我去给她沏壶茶。”
如玉平时便畏畏缩缩的,其余人乐的清闲便没人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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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低着头,有惊无险出来院子。沿着游廊往角门处走,刚到后罩房角门处便听到一声询问,
“你站住,主子吩咐府中仆人各自回房不得擅动,你在外逛游什么?”
宁兰回头,是个陌生的男子,看这样子是府上本来的管家,“是后院的女主子着急让我去拿换洗衣物的。”
那人没多怀疑,留下一句,“拿了快些回去,外面乱的不行,有危险。”便慌慌张张走了。
“是是。”她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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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走远,宁兰就往角门方向跑。角门处是兵士服饰的人在看门,并不是普通的杂役。
她没敢过去,她很有自知之明,这些人一脚能把她踢飞五米远。
她搬了块湖边的石头,砸入观赏水池水中,惊得锦鲤四处逃散,宁兰尖叫一声,果然有一个士兵过来查看,“怎么回事?”
“那,有人,刚才有人跳水里了。”她指着湖水大喘气,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有人闯进来,事情紧急,那士兵不敢拖延,当即跳入水中寻人。
宁兰看角门还剩一个,该死,这人为什么不能一起来。
她正想怎么把角门这个兵士支开,‘噗通’一声,角门处就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宁兰惊恐转过头,就看到方才那个士兵倒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小心的走过去,就看到竹叶从墙上露个头,
“夫人快打开门出来,我把人打晕了。”
宁兰看到是竹叶,松口气。慌忙卸下门栓打开门跟着他出来,“竹叶,你怎么在这,徐子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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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把自己外袍脱下来,给宁兰披上,又把她头发胡乱抓成男人的样子,“外面现在乱成一团,那狗皇帝被人围住自顾不暇。”
检查过没有问题,竹叶才接着道,
“主子刚才看到你穿个丫鬟的衣服在院中晃悠,知道你想出来,就去把人都引开了,他马上就会回来了。”
两人小心翼翼拐到附近一个小巷子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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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
徐子元从巷尾跑过来,两人分别一个多月个光景,这才第一次见上。他走近,便看到宁宁脖颈的淤痕。
眼神暗了暗,最终没多说,“走,我先带你出城。”
多日不见,宁兰很是担心季宴清为难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细看之下发现他的左臂始终无力的垂着,甚至不能来牵她,当即出口,“徐子元,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
“筋脉俱断,怕是以后都废了。”
两声重叠在一起,徐子元埋怨的看竹叶一眼,“就你事多,我们先走。”
她刚想查看他的胳膊,破空声擦着宁兰耳朵而过,一支羽箭插在她脚前一寸之地。
只差一点点,那支箭就会扎穿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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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今日为什么不是两章。
答:因为有个笨蛋把机装机械键盘的袋子拉高铁站啦,手搓笔记本键盘还是难度太高了。
大家节日快乐哈,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