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宁也跟着劝说道:“殿下啊,据臣所知,习武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得从小就开始锻炼筋骨,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其中的辛苦常人难以想象。
王公公如今这年纪,确实过了最佳习武阶段,您就别再为难他了。
再说殿下每次出门,都有护卫贴身保护,哪用得着亲自习武。”
听到江宁的劝说,朱由检这才勉强作罢。
就在这时,李若琏和魏朝钦赶忙上前,将那几名刺客五花大绑起来。
随后,李若琏从五名刺客口中撬出毒药,来到江宁面前,说道:“大人,这五人是死士,不管刺杀成功与否,他们都会服毒自尽。”
江宁闻言,冷笑一声道:“好大的手笔,为了刺杀我们,居然连死士都用上了。
老李,就在这当街审问,把咱们锦衣卫的各种大刑都给用上,本官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狗胆包天,竟敢刺杀我们!”
李若琏闻言,咬了咬牙说道:“大人,这些死侍通常视死如归,想要审问出背后之人,可能性不大。”
江宁神色淡然地说道:“审了再说。”
李若琏领命而去。
随后,老魏、江宁、朱由检三人就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锦衣卫迅速行动,将整条街封锁起来。
由李若琏亲自审问。
半个时辰之后,李若琏浑身是血地来到江宁身旁,说道:“大人,这几人嘴硬得很,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不过卑职发现他们虎口都有老茧,想来是常年习武之人,而且他们穿的靴子是军装制式,想必是军中之人,并非寻常江湖人士。”
江宁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说道:“这还真是有趣,大明朝的官兵居然当街刺杀钦差。”
一旁的朱由检听完,更是气得火冒三丈,骂道:“他娘的,要是让本王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派人刺杀本王,本王非得把他九族都给灭了!”
就在这时,老魏站起身来,说道:“那咱家亲自去审审,看看这几个人嘴到底有多硬。”
说完,一抬腿便朝着那五人走去,李若琏也赶忙跟了过去。
不多时,便听到那五人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之声。
又过了一会儿,老魏满手是血,来到江宁身旁,说道:“没想到还是五个硬骨头,不过也算有所收获。”
江宁眼睛一亮,说道:“魏公公,什么收获?”
老魏笑眯眯地说道:“这几人原本都是军中好手,与蜀王府侍卫统领刘景文关系不浅。
所以咱家大胆推测,今日这刺杀与蜀王府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话,江宁一阵无语。
这时,坐在一旁的朱由检实在忍无可忍,一脚将凳子踢飞,破口大骂道:“蜀王当真好手段,居然敢安排人当街刺杀本王!
本王这就去问问他,究竟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说完,整个人怒气冲冲地朝着蜀王府方向走去。
江宁见状,赶忙招呼一声,与老魏带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紧紧跟在后面。
不多时,几人来到蜀王府门口。
朱由检一声令下,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一拥而上,瞬间就将蜀王府门前的侍卫打翻在地。
紧接着,朱由检安排人开始撞门。
没一会儿,蜀王府大门就被撞开,朱由检怒气冲冲地冲了进去。
王府总管高贵听到动静,赶忙前来查看情况。
看到怒气冲冲的朱由检,顿时吓了一跳,但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问道:“不知信王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如今我家殿下重病在床,昏迷不醒。”
听到这话,朱由检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高贵整个人抽飞出去,骂道:“昏迷不醒?
本王看他朱至澍精神得很呐,都能安排人当街刺杀本王了!”
紧接着,一声令下,几名锦衣卫上前,顿时将高贵绑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王府长史张文道赶忙出来查看情况。
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他刚要开口说话,朱由检大手一挥,几名锦衣卫上前,又将张道文也绑了起来。
张文道急忙开口说道:“殿下,无缘无故为何如此行事?
蜀王殿下如今重病在床,昏迷不醒,殿下这样做,难道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朱由检冷笑一声,说道:“他朱至澍都不在乎脸面了,本王又何必在乎脸面呢?”
说着大手一挥,让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开始全面控制整个蜀王府。
随后,朱由检、江宁、魏忠贤三人朝着蜀王的寝宫走去。
来到寝宫门外,朱由检一脚将门踹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只见蜀王朱至澍此刻面色惨白,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见状,朱由检眉头紧皱,心中暗道:难道是我搞错了?
这事真与蜀王无关,还是下边人背着蜀王擅自行动的?
就在此时,东厂千户魏朝钦赶忙跑了过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卑职在王府花园之中抓到王府侍卫统领刘景文,他正背着金银细软打算逃走。”
朱由检闻言,说道:“那刚好,让他和那几个刺客见一见,看看他们认不认识。”魏朝钦赶忙领命而去。
江宁和老魏自始至终都默默地跟在朱由检身后,并未多言。
毕竟蜀王朱至澍身为大明藩王,身份特殊,他们二人不宜过多介入此事。
朱由检转身走出蜀王寝宫,来到江宁和魏忠贤身旁,又吩咐人将蜀王府总管高贵以及王府长史张文道带了过来。
此时的高贵,早已吓得面如白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而张文道却仍在叫嚷:“信王殿下,蜀王殿下好歹是您的王叔,您如此行事,朝廷的礼法何在?
天家的颜面又何在?
这事若传扬出去,必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届时殿下欺辱亲叔叔的恶名,必定会传遍天下!”
朱由检听闻,顿时怒不可遏,转头对李若琏说道:“李大人,给本王先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斩了再说!”
李若琏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江宁。
江宁微微点头示意,李若琏咬了咬牙,拔出绣春刀,朝着张文道走去。
张文道见状,惊恐地大声呼喊:“殿下,臣乃五品朝廷命官,王府长史,您怎能随意斩杀微臣?”
朱由检冷笑一声,说道:“蜀王这些年来强取豪夺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恶行累累。
这其中,你身为王府长史,不仅从未尽到规劝之责,反而助纣为虐。
今日本王就代表成都府的百姓,取你项上人头!”
张文道还想再争辩些什么,只见李若琏手起刀落,寒光一闪,张文道的人头瞬间落地。
朱由检接着转头看向一旁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王府总管高贵,骂道:“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李大人,给本王一并斩了!”
李若琏听闻,提刀上前,又是一刀砍下。
高贵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也身首异处。
就在这时,皇明卫在两名千户的带领下,赶到了蜀王府。
朱由检转头对两位千户说道:“二位叔祖,劳烦你们二位带人即刻接管整个蜀王府。
从现在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走动,违令者就地格杀!
顺便将蜀王府彻底查抄,所有财物都要登记造册。”
两名千户闻言,立即领命而去。
江宁和魏忠贤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沉默不语。
毕竟,没有圣旨就随意查抄藩王府邸,即便是江宁这个钦差四省总督,也没有这个权力。
但朱由检来做此事却再合适不过,毕竟朱由检身为宗人府左宗正,老朱家话事人。
只要事后能拿出确凿的证据,便足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随着皇明卫全面接管蜀王府,蜀王府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在两名千户的指挥下,很快就将王府内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与此同时,东厂千户魏朝钦将刘景文与那五名刺客带到了朱由检面前。
刘景文一看到身首异处的王府长史张道文和王府总管高贵,顿时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不停地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这一切都是蜀王殿下指使小人干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朱由检眉头紧皱,转头看向魏朝钦。魏朝钦赶忙回禀道:“回殿下,刚才在微臣的审问下,这五名刺客确实是受刘景文指使,意图当街刺杀殿下。”
听到这话,朱由检气得脸色涨红,而刘景文更是磕头如捣蒜,片刻之间,额头便已鲜血淋漓。
朱由检随后命人取来纸笔,责令刘景文当场将蜀王朱至澍指使他派遣刺客刺杀自己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写下来并签字画押。
写完后,刘景文满脸惶恐地哀求道:“殿下,如今小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殿下可否饶小人一命?”
朱由检转头看向江宁和魏忠贤,开口问道:“江大人、魏公公,不知锦衣卫和东厂可有刘景文的相关记录,他平日里可有不法之事?”
江宁闻言,看向李若琏。
李若琏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本档案仔细查看起来,随后开口回禀道:“回殿下,去年九月十五,刘景文强抢民女二人,还将其家人殴打致死。
同时,他收受了宋师襄、练国事二人白银五千两。”
魏朝钦也赶忙从怀中拿出一本档案查看,片刻后禀报道:“回殿下,刘景文去年年底收到一笔一万两银子的贿赂,种种迹象表明,这笔银子是奢崇明派人送来的。”
听到这些,刘景文此刻早已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朱由检冷笑连连,说道:“刘景文啊,不是本王不愿放你一马,实在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把路走绝了。”
说罢,转头向李若琏使了个眼色。
李若琏心领神会,拔刀而出,手起刀落,刘景文的人头瞬间落地。
魏朝钦开口问道:“殿下,这五名刺客如何处置?
还请殿下示下。”
朱由检闻言,冷哼一声说道:“送他们和刘景文一起上路吧!”
魏朝钦随即拔刀,将五名刺客当场斩杀。
此时,蜀王府的侍卫统领、王府总管都已被斩杀,蜀王朱至澍则昏迷不醒,整个王府也已被皇明卫彻底接管。
江宁心里明白,这位蜀王殿下就算这次不死,也必定元气大伤。
毕竟落在朱由校手中的老朱家人,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呢?
就在这时,两名皇明卫千户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一见到朱由检,二人赶忙递上几封书信,神情凝重地说道:“殿下,微臣在蜀王书房之中搜到几封密信,都是奢崇明与蜀王互通的信件。”
听到这个消息,江宁并不意外,朱至澍与奢崇明勾结在了一起,这事他也早有猜测。
朱由检接过信封,打开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气得浑身颤抖,脸色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大骂道:“简直反了天了!
他朱至澍身为大明宗室,堂堂蜀王,居然勾结叛贼!
奢崇明仅仅用了区区一千顷土地和十万两白银,就唆使蜀王将重庆前线的朱燮元紧急召回,又指使宋师襄和练国事主动露出破绽,导致重庆府沦陷。
他可真是我老朱家的败类!”
说完,转头对两名千户说道:“二位叔祖,立马以本王的名义向朝廷上书一封,将这几封书信的内容原原本本上奏,同时向皇兄请旨,将蜀王朱至澍废为庶人,押往京师受审!”
二人赶忙点头,领命而去。
安排完一切之后,朱由检、江宁、老魏三人转身离开王府,向外走去。
来到王府之外,江宁转头望向那高悬的蜀王府牌匾,不禁叹息一声。
他心里清楚,蜀王一脉算是彻底走向末路了。
这位蜀王殿下,也是自作自受。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里,蜀王朱至澍坐拥天府之国这等富庶之地,财富可谓堆积如山。
朱由检煤山自缢之后,朱至澍一度被四川的官员和将领们推举为监国。
但凡他能稍有上进心,眼光放长远些,不说彻底光复大明江山,仅仅是守住四川,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只可惜,朱至澍此人贪财如命到了极致。
当时,面对四川官兵急需粮草和军饷的困境,他却死活不愿拿出分毫。
如此行事,使得四川官兵们对他彻底寒心,人心尽失。
最终,在张献忠攻破城池之后,朱至澍一家老小全部被驱赶着投入江水之中,落得个满门死绝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