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于空的太阳,宛如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肆意释放着浓烈的光与热,那光芒似箭,直直地刺向大地。杨威迎着这炽热的阳光前行,不得不半眯起双眼,眉头微微皱起以抵挡那强烈的光线侵袭。他的脚步不紧不慢,逐渐靠近杨书宏所在之处,随后轻声唤出杨书宏的名字,声音在这略显空旷的广场边缘显得格外清晰。
目光转向何泽环时,杨威的神情略显不自然,短暂的停顿后,两人只是无言地轻点了下头,彼此间的心结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他们中间,让交流都变得生硬而尴尬。
杨威的视线在广场上缓缓游移,只见这里一片寂静与空旷,除了寥寥无几的几个摊位零散分布,几乎看不到人影的晃动。他的眼中满是困惑,语气中带着不解与一丝焦急问道:“不是约好两点半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人都看不到?”那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更添几分茫然无措之感。
杨书宏听闻,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疑虑,他迅速将手探入口袋,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准备拨打相关的电话询问情况。此时,何泽环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鼻腔中轻轻哼出一声冷笑,说道:“这都要打架了,还得让人去催着来,可真是世间少有的‘人才’啊。”话语间,他的手已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支,顺势递给杨书宏。紧接着,他又从中抽出一支叼在自己嘴上,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拇指轻轻一按,“啪”的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瞬间蹿起,在强烈的阳光下依然清晰可见。他下意识地将打火机凑向杨书宏嘴边,杨书宏见状,微微摇了摇头,抬起手摆了摆,然后伸手接过何泽环手中的手机,将烟头靠近那跳动的火苗,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的前端瞬间亮起红光,随后烟雾袅袅升起,在燥热且凝滞的空气中缓缓缭绕、散开,仿佛给这凝重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微妙。
杨书宏快速拨通了凌云的电话,短暂的嘟嘟声后,电话接通。两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互相问候起彼此的家人,话语中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末了,凌云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妈的,你等着,马上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威紧接着拨通林望京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与喧闹声,林望京扯着嗓子喊道:“在附近 KtV 呢,来了打电话,保证马上到。”
挂掉电话后,杨威拍了拍杨书宏的肩膀,镇定地说道:“不用担心,叫来的人都在附近,咱们肯定吃不了亏。”杨书宏听后,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舒缓,微微点头示意。而何泽环则咧着嘴角,露出一脸坏笑,满不在乎地嚷嚷道:“我刚都已经在脑海里构思好咱俩怎么大战对方一群人的画面了,哼,怕个屁啊。”那副模样,既有对即将到来之事的无畏,又似在以这种独特的方式缓解着大家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三人寻了广场树荫下的台阶坐下,时间在这闷热的午后缓缓流淌。不多时,肉丸汤摊的摊主推着小车缓缓而来,那腾腾的热气在空气中氤氲开来。杨威见状,起身快步走向摊位,买了一份肉丸汤回来。此时,杨书宏与何泽环正坐在一旁,嘴里叼着烟,烟雾在他们头顶缭绕不散。
一包烟在他们的吞云吐雾间很快见了底,何泽环随手将空烟盒揉成一团,丢到一旁,又从兜里掏出新买的一包烟,熟练地拆开包装。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广场入口,却始终不见约架之人的踪影。杨书宏眉头紧锁,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他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凌云的电话,每一次拨通等待的过程中,眼神里都透着怒火,而电话那头,凌云依旧只是放着狠话,什么“你们等着,有你们好看”之类的话语,可人影却迟迟未现。
就在三人满心焦灼之际,杨婉兮和刘苑玉的身影如清风般翩然而至。她们的目光在眼前这三位男生身上来回打量,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与疑惑。刘苑玉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你们三个在这儿干嘛呢?”
杨威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待看清是杨婉兮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上周才刚刚信誓旦旦地答应她不再打架、不再喝酒,可如今自己却深陷这随时可能爆发冲突的战场边缘。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干笑两声,挠了挠头说道:“哈哈,我们在这儿坐着看那些来来往往的靓仔靓女呢,这儿人多热闹。”那模样,任谁都能瞧出几分不自然。
杨婉兮微微挑起秀眉,那灵动的双眸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显然她一眼就识破了杨威的谎言。杨威察觉到她的怀疑,赶忙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地问道:“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儿呀?”杨婉兮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购物袋,说道:“跟苑玉好久没逛街了,出来随便逛逛。”杨威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脸上堆满笑容,一边挥手一边说道:“哦哦,那你们快去快去,别耽误了逛街。”在杨威的催促下,两人才带着满腹狐疑,缓缓转身离开。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悄然滑至下午四点。阳光的热度虽稍有减退,可三人内心的烦躁却如野草般疯长。期间,林望京的电话接二连三地打来询问状况,这让本就焦急的他们愈发不耐。
杨书宏紧握着手机,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再次拨通凌云的电话。然而,听筒里传来的不再是那令人心烦的等待嘟嘟声,而是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看到这情形,三人不禁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对对方爽约的嗤笑。
杨书宏咬了咬牙,又迅速翻找出凌志明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铃响了许久,就在他几近放弃之时,终于接通了。可还未等他开口质问,双方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互骂。各种难听的话语如炮弹般在电话两头穿梭,宣泄着彼此的不满与愤怒。片刻之后,或许是骂累了,或许是觉得无趣,杨书宏重重地挂断了电话,一切便没了后续,只留下三人在原地,满心的愤懑与无奈。
何泽环满脸不耐,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他们不敢来,咱也别在这儿傻等了,回吧。”杨书宏一脸疲惫,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也跟着站起身,正打算抬脚离开。
杨威却满脸怒容,极为不悦地咒骂道:“他妈的,这不是纯粹浪费时间嘛!我的时间难道就不是时间了?就知道瞎咧咧,光说不练。”说着,他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望京的电话,语气冰冷地说道:“对方不敢来赴约,你回学校处理一下这事儿。去找凌云,他是高三 6 班的。”说完,杨威还特意扭头向杨书宏确认了一遍名字和班级,得到肯定答复后,才继续对着电话说道。电话那头,林望京所在之处隐约传来阵阵喧闹的歌声,他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杨威刚挂掉电话,突然惊叫道:“6 班?我去,那不就是三年那个班!”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那股不甘和愤怒就重新占据了上风,心中暗暗发誓,这口气绝对不能就这么咽下,无论如何都得让对方付出代价,此事绝不能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