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钱伯伯,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有查吗?关于二十年前我妈妈从游轮上坠海的那件事,挺蹊跷的。”
姜晚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尤其当年孟文锦坠海,当时的原因竟然是游轮护栏断裂,导致孟文锦坠落。
为什么偏偏是她刚好倚靠的位置断裂?为什么偏偏当时四周无人?
“我觉得不是巧合,更像是人为。”姜晚道,“谁从中得利,谁就更像是凶手。当然,这套逻辑不一定对,但在这件事上,疑点很多啊。”
钱叔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小小姐放心,已经在查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的。”
“我相信你,钱伯伯。”
姜晚笑了笑,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呵欠,昨天在那仓库里熬了一晚上没敢合眼,这会儿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疲倦不堪。
可她惦记着监察司那边的审讯结果,精神方面又极其亢奋。
姜晚揉了揉脑袋,“我先去睡会儿。”
别墅很大,随便踢开一间客房的门,姜晚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着眼睛休息。
客厅里,钱叔吩咐佣人煲了个汤,做了些吃的,等着姜晚睡醒起来的时候可以吃。
他又亲自给孟老爷子熬好了汤药。
做完这些,孟老爷子的施针还没结束。
钱叔解下围裙,擦了擦手,把汤药给了身边的佣人,接着道,“我出去一趟。”
……
监察司。
孟成善终于被放出来了。
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痛失了姓名,从孟家养子孟成善,又被改回了当初的名字方成善。
孟家的继承权,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从监察司出来的时候,方成善的脸色很臭,他被关了几天,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出去,再不济,孟老爷子也不会放任他不管,一定会把他捞出来!
结果……根本没有人捞他!
方成善闻着自己身上的酸臭味,阴狠着一张脸,“死老头子,一点情面都不顾,看我继承你的财产之后怎么对付你!”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解决掉姜晚!
这个小丫头和孟文景实在太像太像了,难道孟文景在当初坠海之后根本就没有死?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成善脸上的肌肉都抖了一下。
他决不允许这个可能发生!
方成善抹了抹手上的汗,拿出手机想要给家里的保镖打电话,让人来接他,但被关了几天,手机早就没电了。
“妈的……”
方成善骂了一句,刚好这时有辆出租车经过,他拦了下来,坐进去后非常不客气地摔上车门,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直接开去遥州孟家,车费我给你三倍!快点!”
他要赶在孟老爷子发现姜晚之前,派人让姜晚永远消失!
还有……老头子活得够久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不如让老头子早点归西!
方成善想得很好,表情都有些狠辣。
可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这不是前往遥洲城的路,而是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你怎么开车的,路开反了不知道吗?赶紧掉头!”
方成善喝了一句,但是出租车司机恍若未闻,目不斜视,继续朝着前方开去。
四周越来越偏僻。
方成善终于意识到不对,有些慌了,“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知道他的身份,想要绑架他勒索钱财的吧?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车停了下来。
方成善满脸警惕,抓住机会就打开车门冲了下去,离那司机几米远,警告道,“你别乱来啊,我是孟家的继承人,你要是得罪了我,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司机没说话,用看傻逼的眼神看向他。
而这时,一记闷棍从背后敲在方成善的脑袋上!
方成善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等他再度睁眼的时候,是被一盆冰水浇醒的。
四周环境昏暗,不知道身处何处。
但那几个‘绑匪’手里拿着的刀,折射出一道道寒光。
方成善惊恐之余,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他惜命,连忙开口,“别杀我别杀我,我是遥州首富孟家的继承人,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别杀我……”
却只见那个‘绑匪头子’转过身。
不是别人。
正是管家钱叔。
钱叔干瘦的手背揪住方成善的头发,把他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方成善,我只问你一句话,当初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坠海的?”
听到自己曾经的姓氏,方成善面色一变,“我姓孟,我是孟家继承人……”
“你已经不是了。”
钱叔三两言语就把当初方舒宁给老爷子下毒的事情说了。
再加上方成善父女俩试图对姜晚下手!
现在,老爷子已经对外放话,谁要敢接济方成善父女,就是与孟家为敌!
“你被踢出局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心心念念的孟家,你虎视眈眈惦记的庞大家产,和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钱叔残忍的道出了这个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方成善不可置信,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来。
“你不是已经见过我家小小姐了吗,怪不得你要害她,你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是孟家的血脉!”钱叔冷笑着,又给方成善泼了一盆冷水。
“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告诉我,二十年前,大小姐坠海,是不是你推了她?”
钱叔目光如炬,满脸犀利,“你说一句谎话,我就剁你一根手指头,你最多也就只能说十句!来,回答我!”
……
同一时刻。
监察司里,季业鸿正在被审讯。
被抓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季业鸿一下就苍老了十几岁,头发白了许多,慈善企业家季董那令人瞩目的气场消失不见,精神气也萎靡一大截。
可不管监察司的人怎么审,他始终不开口。
刘正源隔着审讯室的单面玻璃看着里面的情景,摇了摇头,“他这是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反正认与不认,结果都一样,干脆就什么也不说。”
程铮在边上点了点头,应道,“证据充足,他不开口也一样能给他们定罪。”
季家倒了,所有财产被冻结。
他们的洗白计划进行了大半,要不是最后的尾巴还没来得及收干净,就被姜晚横插一脚,还真的差点就让他们完全洗白了。
季家这一倒,账册上的人全部被抓。
顺着扯出来的线头,查到的东西足够给季家定罪。
程铮道,“对了刘局,季家还有一个地下实验室,是裴家那边发过来的,我们的人已经接手了,拿回来了这些药剂,目前还在检验中。”
“嗯。”刘正源背着手转过身,问了句,“季庭礼那边的审讯怎么样了?”
“很配合。”程铮顿了顿,补充道,“他什么都说,但就是不提自己做的那些事,只交代了季业鸿的那部分。”
刘正源刚要说话,结果审讯室里一阵砰砰响。
回头看去,只见审问季业鸿的下属被气得砸桌子,“你到底说不说?”
刘正源点了点桌面,“这么急躁做什么,换个人审吧,让沈司遇来,他攻击力比较强,嘴跟淬了毒似的,让他去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