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奸满脸堆笑,赶忙掏出一包烟,说道:“来,兄弟,抽烟。”说话间,他身后几个鬼子已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为首的班长一脸狐疑,质问道:“你叫啥名字?我咋从没见过你,看着眼生得很。”然而,他话音未落,几个鬼子便猛地掏出刺刀,恶狠狠地朝着他们扑去。其中一名战士反应敏捷,侧身一闪,刺刀仅仅在他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但他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可惜,子弹并未击中敌人。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示警,便被鬼子残忍地杀害。其余3名战士也未能幸免,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
紧接着,身后的鬼子如饿狼般率先朝着城里冲去。枪声骤然响起,立刻引起了城楼上士兵们的警觉。他们眼睁睁看着这群本该是“自己人”的家伙,突然像发了疯的野兽般拼命开枪,瞬间明白这些人竟是鬼子假扮的。士兵们迅速做出反应,立即开枪还击。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鬼子已然如潮水般冲进了城。一部分鬼子身手敏捷,迅速蹿上了马道。这些鬼子皆是神山大佐麾下的精锐野战部队,溧水的战士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转眼间,北门便落入了鬼子手中。
神山大佐骑在战马上,手持望远镜,看到北门上高高飘起的日军旗帜,顿时喜形于色,大声下令:“给我冲!”刹那间,部队如野兽般嚎叫着,潮水般地涌向溧水城。与此同时,另外两支鬼子部队也在其他方向同时展开攻击。
此时,杨峰并不在溧水城内,他今日又前往了兴山矿。溧水城里暂时由李振北负责指挥。激烈的枪声传来,李振北刚从伤病中恢复不久,一名警卫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参谋长!鬼子进城了,北门失守啦!”李振北听闻,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回事?”警卫焦急地回答:“我们也不清楚啊!”李振北来不及多想,迅速从墙上摘下武装带系好,掏出腰间手枪,大声吼道:“迅速组织反击!”然而,此刻城内早已乱成一团,神山大佐亲率一千余名日军,还有七八百伪军,如决堤的洪水般,势不可挡地冲进了城。
当下,溧水城作为后方,驻留部队仅有三四百人,其中大部分还是后勤人员。李振北心急如焚,来不及做更多部署,立刻带着警卫连朝北城门方向狂奔而去。奔跑途中,他紧急吩咐几个警卫:“务必通知医疗队和郑县长,让他们赶紧从西门撤离!” 几个警卫领命后,迅速朝着不同方向飞奔而去。
城中一片混乱,激烈的枪声、百姓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传入郑县长的耳中。他急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秘书在一旁颤声催促:“县长,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郑县长却猛地转身,将秘书拉到财务室,从保险柜里取出一部分钱财装进皮包,又拿起一些重要文件,郑重地交到秘书手中,语气坚定:“你带着这些去找杨司令,我不走了,我要与县城共存亡。” 秘书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看着郑县长不容置疑的目光,只能咬着牙,带着两名工作人员匆匆离去。
郑县长缓缓环顾自己的办公室,熟悉的桌椅、文件,这里承载着他为百姓谋福祉的心血。他嘴里喃喃自语:“我曾经历过失去县署的日子,好不容易百姓的生活逐渐安稳,没想到日军又卷土重来了,这次,我绝不再当逃兵了。”
他搬来一张太师椅,稳稳坐下,又从房间角落拿出一个10斤重的炸药包,轻轻放在身边,用自己的衣服仔细盖住,只留下一小截导火索露在外面。他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平静地说:“上次就该和县城同生共死,原以为用不上你了,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步。”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坚定而沉着,不见丝毫慌乱。
此时,医疗队里只有日本军医川口还在坚守岗位。惠子和河本以及一部分护士都已前往兴山矿,为前些天因矿洞垮塌而受伤的几十名矿工进行救治。也正因如此,杨峰才匆匆带人赶赴兴山矿。
负责保护医疗队的是一个警卫排。一名战士神色慌张地冲进屋内,对着排长张九龙大声报告:“张排长,参谋长下令,让咱们赶紧带着医疗队从西门撤离,鬼子已经进城了!” 张九龙听闻,心中一紧,忙问:“鬼子怎么就进城了?” 战士喘着粗气回答:“鬼子乔装成咱们的部队,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排长,快走吧!”
张九龙不敢耽搁,立刻吹响哨子。刹那间,32人的警卫排迅速集合。护士们却乱成一团,惊慌失措。其中十个原是日本护士,听到日军进城的消息,有些人竟暗自欣喜,故意磨磨蹭蹭。川口则心急火燎地收拾着那些贵重的药品和手术用品,战士们也纷纷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门口站岗的士兵大喊:“不好,一支日军冲过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张九龙冲着川口喊道:“川口先生,快走,来不及了!” 川口却大声回应:“不行啊,这里的药品都极其珍贵,我得把它们都带走!” 张九龙急得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命令:“20个人跟我去门口反击,剩下的人赶紧帮着收拾珍贵的麻药等药品!” 眼见情况万分危急,张九龙一咬牙,又道:“快,把川口军医给我带走!” 两名战士领命,冲过去架起川口就往外走。
突然,几声猛烈的爆炸声传来。张九龙抬眼一看,日军竟已突破防线冲了进来。他毫不犹豫,端起轻机枪对着敌人一阵猛扫,同时转头对着剩下的几个战士喊道:“兄弟们,顶住!一定要掩护医疗队安全撤离!” 战士们齐声高呼,毫不畏惧地迎向敌人,一场激烈的阻击战就此展开,而身后的医疗队还在紧张地撤离之中,每一秒都充满了生死考验。
几个战士全力掩护着川口和几名医疗队的护士向外突围,而那几个日本护士却选择躲在房间里,此时情况危急,众人也无暇顾及她们。王德才的妻子和子,因身怀有孕,行动不便,没能跟上队伍,只好躲进了一间病房,她心中充满了恐惧与忐忑,双手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张九龙手中的轻机枪疯狂扫射,枪管都被打得通红,可敌人如潮水般不断涌来。身边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英勇牺牲。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张九龙望向远方,整个溧水县城浓烟滚滚,一片火海。他咬了咬牙,大声吼道:“兄弟们,咱们川军团的人,死也不能丢了脸面,跟小鬼子拼了!” 话音刚落,他迅速从腰间抽出手榴弹,奋力扔向敌人。趁着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烟雾,他端起轻机枪,怒吼着冲了出去。身后几个负伤的战士,也被他的气势感染,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一同冲了出去。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然而,寡不敌众,没过多久,张九龙和那几个战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壮烈牺牲。
一群鬼子如饿狼般冲进了医疗队所在之处。那些日本护士见状,急忙用日语大声呼喊:“我们是日本人!” 带队的鬼子一脸残忍,尽管听出她们说的是日语,但狞笑着说道:“你们居然为支那人服务,就算是日本人,也罪不可赦!” 说着,他眼中露出淫邪的光芒。一群日军顿时如禽兽般狞笑着冲向那些日本护士,刹那间,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那些日本护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成了日军的猎物,她们发出凄惨的叫声,后悔不已,可一切都太晚了。
和子躲在病房里,心中祈祷着能逃过一劫。突然,房门被猛地踹开,几个日军如恶狼般冲了进来。和子惊恐万分,连忙大声喊道:“我是山本大尉的妻子,我叫和子!” 只可惜,这几个日军如同丧失理智的畜生,根本不理会她的呼喊,一拥而上,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与此同时,没来得及撤走的七八名中国护士 ,也陷入了日军的魔掌,绝望的哭喊声在这血腥的战场上回荡,令人心碎。
满足完兽欲的日军军官面色阴沉,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恶狠狠地命令道:“把她们全部干掉,以绝后患!” 实际上,他心里满是恐惧与担忧,万一神山大佐得知这里面真有日本女人,自己怕是会惹上大麻烦。在他看来,杀人灭口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得到命令后,这群如野兽般的日军,刚才还沉浸在罪恶的欢愉中,此刻又瞬间露出残忍的本性。他们端起刺刀,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朝着那包括中国护士在内的20多人疯狂刺去。一时间,惨叫连连,鲜血飞溅,这些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日军残忍地屠戮殆尽。原本洁白的医疗室,瞬间被鲜血染红,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仿佛一座人间炼狱,见证着日军的残暴与恶行。
此刻的溧水县城,已然沦为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枪声、炮声交织轰鸣,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神山大佐站在街口,声嘶力竭地狂喊:“迅速扩大战果,一个支那人都别给我留,统统杀干净!” 他所率领的日军如疯狗般,朝着城内各个方向疯狂涌去,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瞬间成为他们肆意虐杀的猎物。
李振北仅带着100多人,与凶狠的鬼子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然而,这群鬼子训练有素且异常勇猛,李振北身边的战士们不断倒下,牺牲的人数越来越多。警卫员心急如焚,凑近李振北大声喊道:“参谋长,快撤吧!实在守不住了,鬼子已经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李振北咬着牙,焦急地问道:“郑县长他们撤走没有?” 警卫员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应该早走了吧,都过了这么久了。” 李振北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战士已不足一个排,他狠狠一咬牙,果断下令:“撤!”
战士们迅速改变战术,朝着西门方向迂回前进,最终从西门突围而出。在前方,他们终于看到了一部分政府工作人员以及一些警察。川口模样狼狈,身旁紧紧跟着他的妻子秦玲。李振北见川口尚且平安,心中稍感宽慰,赶忙大声询问:“川口医生,其余的人呢?” 川口满脸痛苦,颤抖着手指向医疗队的方向,声音哽咽地说道:“参谋长,他们……他们可能都惨遭毒手了。”
李振北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利刃狠狠刺痛。身旁五六个警卫排的士兵,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悲愤地说道:“参谋长,我们排长牺牲了,他拼死让我们保护川口医生冲出来,自己却……” 话未说完,一名战士已忍不住泪流满面。李振北强忍着悲痛,大声吼道:“别哭!这笔血债,我们一定会讨回来!大家快向兴山那边转移!” 于是,跑出来的一部分百姓和工作人员,紧跟在李振北身后,朝着前方艰难转移。
一群日军如饿狼般凶猛地冲进了溧水县县署。刚踏入院子,他们便瞧见一个身着蓝色中山装、头戴礼帽的老者,正悠然地坐在办公室门前,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嘴里还叼着烟,仿佛外面的战火纷飞与他毫无关系。
日军迅速将老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汉奸狐假虎威地大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郑县长神色镇定自若,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答:“我乃溧水县国民政府县长郑和。” 汉奸赶忙将郑县长的话翻译给身旁的日军小队长。小队长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从容不迫的老者,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佩服。他操着结结巴巴的汉语说道:“郑县长,只要你答应与我们合作,皇军是不会为难你的。”
郑县长,对面前张牙舞爪的鬼子和卑躬屈膝的汉奸视而不见。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洪钟般铿锵有力地响起:“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那些趾高气昂的鬼子们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压根听不懂这气势磅礴的词句,转头朝汉奸嘟囔道:“这人莫不是失了心智?叽里咕噜说的到底是啥玩意儿?” 汉奸好歹读过些诗书,一听便知这是岳飞的《满江红》,想起自己为虎作伥的行径,不禁双颊发烫,愧疚之色爬满了整张脸,头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郑和说完,他深吸一口手中的香烟,随后顺着手指悄然将炸药包的导火索点燃。只见导火索“嗤嗤”地冒着青烟,发出细微而致命的声响。鬼子们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恐地大声叫嚷起来,转身便想夺路而逃。然而,这导火索短得几乎瞬间便燃尽,“轰隆”一声震天巨响,那重达10斤的炸药包瞬间爆炸,强大的冲击力将这群鬼子炸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一片狼藉。郑县长以这种壮烈的方式,扞卫了自己的尊严和民族的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