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在后面搜捕落水的流寇,无意发现了个大秘密,我就说流寇的船只怎么这么慢,我们在弃船上熄了上面的火,发现船上都是金银啊,多的数都数不清啊。”
“什么?船上发现了流贼的金银?”杨展惊讶的问道。
“不止啊,我们之后稍加审问流寇俘虏,据流寇俘虏交代,不光船上,他们好多人的刀,刀鞘都是银子打造染了颜料。”
“这还不算,船板里面,竹筏、木筏里面全是金银,我一路过来大概数了一下,光流寇留下的船只不下两百艘啊,我们发了,发大发了啊,哈哈。。。”
“什么?此言当真?”杨展也是惊的合不拢嘴,赶忙追问确认道。
“是啊,你小子别乱说啊。”
“要是真的,那可不就发达了?”
众将也是七嘴八舌的问道,杨璟新急道:“怎么能是假的呢,我在下游已经确认过了,你们现在派人查验一番不就知道了?”
“余十五,去查验一下,是否属实。”杨展压住兴奋,沉声吩咐道。
“是,将军。”
这里和张定国的断后大军交战,皆是远攻对射,并未近战,这会儿还在收殓己方阵亡将士的遗体,查验伤亡损失呢,并未来得及打扫战场。
至于船只,弃船和沉船以及起火的,都已经在追击的时候落在身后下游了,余十五当即带了一队人,冲到百步外,流寇仓惶留下上千人尸体撤退的地方。
捡起地上死伤的流寇的腰刀一看,当即老道的余十五就察觉到了不对,命人各自拿了两把腰刀,匆匆返回中军。
“禀将军,流寇腰刀已带回,属下掂量着,却是分量不对,不像是钢刀的分量。”说着将一把腰刀递给了杨展查看。
杨展上手掂了掂,依然喜上眉梢,‘噌’的一声抽出腰刀一看,刀刃果然不对,当即对余十五道:“你把你手上那把刀横举起来。”
“是将军。”余十五当即就想到了杨展要干嘛,当即抽出另一把腰刀横举起来。
只见杨展没见蓄力,也没见瞄准,信手举刀下劈,唰的一声,余十五手中银刀应声而断,而杨展手中的银刀也已卷刃崩坏。
杨展摸了摸崩口,脸上依然挂起了笑容,余十五翻手一看手中银刀的断口,也是嘴咧的老大,无声的笑了起来,然后将断刀递给杨展:“将军,我们发了,这他娘的,真是银刀啊。”
“哈哈。。。。”杨展接过再次观看,也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爹。。。现在怎么办?”杨璟新兴奋的问道。
众人也是收敛笑意,眼巴巴的盯着杨展,等待杨展下令。
杨展收敛笑意,沉吟少许道:“命全军清点完伤亡后,打扫战场,另外打捞收集所有流贼武器和船只、渡筏,此事必然需要上报,但报多少,就是我们的事儿了。”
“必然少不了大家的一份,现在先不要张扬,就当作普通的打扫战场,先将东西都收集回来,我们再拆找。”
“谨遵将军军令。”众将兴奋无比,大声齐喝道,中气十足,干劲蓬勃啊。
妙宇元年六月二十五日。
从潼关败退的李自成,返回西安,稍作停留,便继续西进凤翔府宝鸡县,带上驻扎在宝鸡的八万大军,经大散关南下,携最后的十五万大军,来到了还在控制中的凤县。
“你们谁愿意替朕走一趟马岭关,去说服张可望?”议事厅内,李自成面容沉重的向众文武问道。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大西军攻占徽州、两当后,在马岭关、废丘关、柴关等西、南、东三地布下重兵,将凤县封死在了秦岭古道。
现在不管往哪个方向去,都要经过大西军的地盘,而自己十几二十万人畜,带的粮草终究有限,若是长期驻留在这秦岭夹道当中,没有来源补给,必不能久持。
就算是南方的大西和北边追击的清军,都不进攻李自成,李自成也撑不了多久就要饿死了。
所以,李自成现在必须动起来,老本行,老目的,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去,攻伐天下什么的都是虚的,找吃的活命才是根本。
众人听到李自成的问话,都是沉吟不语,这个时候,眼见又来到了起义军的穷途末路,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毫无信心。
然而,就在李自成脸上越来越难看的时候,下手的宋献策咬咬牙站起身行礼道:“陛下,臣愿意出使张能奇,劝他放我军南下。”
“哦?军师愿往?这。。。”李自成有些犹豫,要说信任吧,现在自从听闻北方北清军摧枯拉朽的撕破,南方的河南同样没有防住。
李自成对宋献策的谋略,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潼关之战,从始至终都没有再问宋献策的看法,而是一直和刘宗敏商议决定。
但要说完全不信任吧,又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了,猝然让宋献策出使,若是被张可望扣下,自己好像又感觉空落落的。
而且,在国师宋献策失踪跑路之后,他疑心病日重,生怕现在的宋献策也是一样,发觉不好,借机开溜。
于是,他有些犹豫不决的看向刘宗敏,想看看他怎么说。
刘宗敏倒是缠着纱布,满不在乎的说道:“当家的,既然宋先生有心,那就让他去好了,顺便打探一下张可望和张能奇的布军如何,我们也好应对。”
“嗯。。。既如此,军师快去快回,成不成无所谓,尽力而为就好。”李自成终究还是同意了,现在没法,总要人去试试不是?
“谢陛下成全,臣必定不辱使命。”宋献策沉声说道,然后郑重的一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架势。
实则,宋献策也是被逼无奈了,他一秀才,本身就毫无优势,唯一能保住自己现在地位的,就是李自成的信任。
但自从在北京,被牛金星毫不留情面的讥讽了一次自己的国策,再到现在的南北防御策略,李自成已经从结果上,深深的开始否定自己了。
自己现在想要继续保持超然的地位,只能再立新功,体现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他不得不在这紧要关头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