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了啧啧称奇,拍手道:“二位果然是江湖奇人,易容之术简直出神入化。”
其中一无名人淡淡说道:“如此一来,我二人行事方便些。”
许啸森见那些个侍卫仍是不动,不由问道:“我这些兵士可是被二位迷晕了?怎的还不醒来?”
“无妨,方才我二人进庭院之中使了些迷雾,不出两个时辰便可渐渐醒来。”
许啸森如何也想不通,太子府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二人是如何轻易潜到府上,又是如何在院外之人沿墙布置,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个侍卫迷晕的?
想到此处,原本已向外走了七八步又折返回来问道:“二位高人,咱们守卫森严,是如何轻易潜到太子府上的?还请见告。”
一无名人顿了顿才道:“我二人亦会些伪装之术!”说罢另一人忽地消失不见。
太子咦了一声笑道:“神奇,当真神奇,他怎地凭空消失了?”
许啸森使劲揉了揉双眼,在偌大庭院之中搜寻,扫视之后竟是一无所获,却听身后传来冰冷人声:“你又死一次……”
许啸森惊恐回身,只见那人一张雪白面皮之上神态极为冷漠,修长手指已然抵在他后心那处。
只觉一颗跳动之心骤热一缩,随刻便要被这尖利手指将心掏出来一般,不禁咕嘟一声咽口唾沫道:“你……你当真是人?”
那人嘴角那处微微出了些许皱痕,冷冷道:“顶多算是活死人。”
太子亦觉得后背发凉,问道:“你方才藏在何处?”
那人抬手一指:“方才我换上隐形衣伏在墙壁之上,今夜月色暗淡,仅凭肉眼极难发觉。而后再潜行至太子身后出手。”
许啸森讪然一笑:“仅凭这隐形之术,二位想要杀谁当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的确如此,我二人若想要杀人,此招屡试不爽。也只是在遇到红衣蝙蝠与盲僧一尘大师之时遇到些麻烦。”那人语气平直,话语间已回到方才那处。
许啸森只顾着交谈,却未看出他脚步移动,待其回到原位才赫然发觉,心道这两人绝非正道中人,倒真像是死人堆爬出来的一般。
与太子低声道:“小的这便去寻两件合体的军衣,与他们多待一会儿,我老许便浑身麻痒难耐……”
太子咧嘴一笑:“你怕甚,他们再厉害也绝不敢对咱们不利,你应庆幸才对。”许啸森轻轻摇头,快步出了院子。
时至子夜,残月隐在云层之中眯眼小憩。
太子府上一辆马车悄然驶出,车轮轧在石街之上发出咔咔声响传向远处,马车周边一十六个侍卫骑马团团围住,个个手握刀柄,神色冷峻的护送马车奔向城外。
守城小兵也只看了马夫手中令牌一眼便连忙放行,车马出城不紧不慢,径直向南面而行。
二十里过后,车马队刚刚翻过一处土岗,前路传来一声冷喝:“停下!车内是何人?”
“吁……”马夫拉住缰绳,眯眼看了看前方,只见月影之下九匹马上坐着九个彪形大汉,马鞭一挥道:“好狗不挡道,还不滚开!”
一人手中拿着一柄七寸宽的利剑,哈哈一笑道:“你这太子门下的狗,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列位,咱们不必管车里面的是不是太子,如今咱们踪迹已露,杀一个算一个!杀!”
马夫闻听此言打马便要往回奔逃,却见两道闪光穿过夜幕分袭两匹头马,眼见便要射中,隐隐传出两声轻响,两道闪光瞬时消失不见。
那九人离得较远看不真切,十六名护卫将马车护在后面,举刀纵马冲向那九人。
九人见了哈哈大笑,一人讥笑道:“区区小兵竟敢前来送死!”说罢抽出一柄大环刀仰天一举,刀上金环发出悦耳的叮叮之声,正在得意之时,咽喉那处突地一凉,随即发出咕咕怪叫。
身旁之人听了头也不转,低声骂道:“丁老四,大敌当前,你搞什么古怪?”丁老四却已然两眼激凸,以刀拄地缓缓跪倒。
手持宽剑之人见了失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无胆鼠辈隐在暗处乱放暗器算什么好汉!”
身旁两人待要出声,左胸那处传来锥心刺痛,赶紧咬牙用手一摸,只觉手上传来一股热流,一人直挺挺栽倒下去,一人则嘶声道:“大哥,我……也中了暗器……”随即扑通一声掉落在地,双腿绷直连连颤动,片刻之间便毫无声息。
九人眨眼之间便死了三人,其余六人心有余悸,侍卫长刀却已然到了眼前,只好强打精神挥刀应敌。
这十六个侍卫出刀极快,将六人分割开来,形成三人对一人之势,任是这六人武功再高,一时间也应接不暇。
只听铿锵之声此起彼伏,只过了片刻,这几人便全面落于下风,一人狂呼道:“点子太硬,扯呼!扯呼!”
岂知话音未落,口中便飞进一道寒光,众人只听其咕咕噜噜、含含糊糊讲了几句,忽地一下喷出一股血箭,脖子好似面条一般,脑袋猛然耷拉下来,自马上翻身坠下。
其余五人肝胆俱裂,使宽剑之人灌注十成内力,一招拨云见日,当当当爆响连环,将三名护卫长刀格开,调转马头蹿将出去。
口中道:“扯呼!扯呼!”长剑奋力平拍马臀,那马儿奋蹄而起,眨眼间便已奔出数十丈。
此时他才敢回头望去,自语道:“莫怪大哥不义,只怪咱们今夜出门未看好风水!”
余光一瞥,头顶好似飞来一物,不由得惊声大叫:“是何妖物!”反手一剑刺出。
这一剑好似刺进烂泥之中,暗叫一声不妙,赶忙抽剑,长剑却纹丝不动,不由得回头一望,只见一侍卫面色惨白飞在半空,以二指夹住长剑,低声喝道:“下马!”
下马二字犹如钢刺扎入耳鼓,那人只觉头脑晕眩浑身发颤,随即弃了长剑,双手在空中胡乱打了几掌便已坠下马来。
等到再睁眼时已被人捆在木桩之上,对面正坐着两个侍卫,见其醒来,一人道:“这厮醒了,我去禀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