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没有很快给公羊墨答复,只是说自己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有结果后,会派人来告诉公羊墨。
公羊墨拄着扫帚站在原地,神色淡然地目送秦阳离开道观。
“这么快?”
道观外,看见秦阳这么快就出来了,前后不超过一刻钟,魏仪有点惊讶。
秦阳没给魏仪好脸色。
公羊墨能请得动他,说明两人关系匪浅,二人是一丘之貉。
强压下心里的怒气,秦阳问道:“魏老为什么要帮公羊墨?”
魏仪伸手捋着长须,笑呵呵地答道:“早年欠他一个人情,今朝还他罢了,如今,一身轻松。”
“只此而已?”
秦阳盯着魏仪,明显不信。
魏仪是皇帝之师,德高望重,又是礼部尚书,位高权重。
公羊墨名为国师,但和魏仪比不了一点,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阶层。
估计,平时公羊墨想见魏仪一面都难,更别说让魏仪欠他人情。
所以,魏仪今天帮公羊墨,肯定有别的缘由。
断然不是魏仪口中说的,欠公羊墨人情。
魏仪依旧笑呵呵的,看着秦阳道:“真的真的,老夫一大把年纪,半截入土,今日又是你我第一次见面,老夫骗你作甚。”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阳只能相信。
从道观离开,魏仪将秦阳送到驿馆。
在楚国的这段日子,他和其他要迎娶长公主的各国代表都要住在这里。
送到以后,魏仪就告辞了。
上楼回房间的时候,秦阳偶遇了刚刚吃饭完,正在随手剔牙的忽尔多。
一边打着饱嗝,忽尔多一边说道:“船上你留本皇子暂避,救本皇子一命,本皇子也答应给你一万匹我北戎战马作为报酬,你我两不相欠。”
“今到楚国,谁能迎娶长公主,各凭本事,本皇子可不会让!”
“随你!”
秦阳一摆手,进入房间。
他懒得和忽尔多纠缠。
忽尔多和京城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仗着皇子身份,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实则,什么都不是。
进入房间后不久,一名在驿馆里伺候的小厮,在通过门口付贵检查,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才放他进入秦阳的房间送茶水。
恭敬地将茶盘放在桌上,小厮就要躬身退下。
背手站在窗边,正看着窗外风景的秦阳,头也没回地就说道:“这就走,没什么想说的?”
小厮一顿,脸上顿时露出妩媚笑容,露出原本的女人声调,“这都被小王爷发现了,看来属下这易容术还得多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容过的柳三娘。
当初,锦衣卫在襄州把齐文彬弄丢以后。
秦阳就让她们别管这件事,提前来到楚国天京城打探消息。
关上窗户,秦阳回过身子,“说吧,天京城如今什么局势?”
柳三娘没有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因为她一会儿还要出去,她把锦衣卫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全部对秦阳说了。
秦阳听完,点了点头。
目前,天京城的局势。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新楚皇刚刚登基,皇位并不稳固。
楚国以言太师为首的朝臣们,想要把持朝政,和楚皇矛盾很深。
两方势力都想借长公主的婚事,为己方谋取最后的胜利!
简单来说,言太师想把长公主嫁去北戎,和北戎平分大玄,这样一来,楚国从中获利很大,朝臣们都很支持言太师,言太师在楚国朝廷上的声望一日比一日高。
而新楚皇到底和长公主是亲兄妹,虽然也想利用长公主的婚事,为他自己巩固皇位,但总的来说,还是更看重长公主自己的意思。
“这么说,本王可以和楚皇合作?”秦阳问道。
“目前看,是的。”
柳三娘道:“言太师此人,仗着祖上功勋,在朝中飞扬跋扈,无人敢惹,楚皇都要敬畏三分。”
“此人又两面三刀,残暴不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心想把长公主嫁去北戎!”
“而新楚皇年轻,刚刚登基,城府和手段虽有,但却比不过言太师,一直被打压!”
“小王爷必须和新楚皇合作,这样,不但可以减轻我大玄在北境战场上的压力,还可以抱得美人归。”
“楚国长公主,绝对不能嫁去北戎,否则这一战,我大玄必败无疑!”
……
与此同时。
赵西棠因为赌气私自离开皇宫,离开天京城,坏了皇室的规矩,此刻她正被关在皇宫大院里,教训她的是她的哥哥新楚皇赵轩辕。
赵轩辕一来就要像往日一样,出言教训赵西棠。
“打住打住!”
赵西棠早已恢复女儿身,一身洁白纱裙,她抬手打断赵轩辕的话,揉了揉耳朵,“皇兄没有说烦,臣妹都听烦了。”
“不要说了,臣妹知错了!以后不会了。”
“快过来,陪臣妹下棋。”
一身龙袍的赵轩辕伸手指了指赵西棠,心里虽气但却说不出重话。
谁让这是他的妹妹,他不宠着谁宠着。
“小妹出去这一趟,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赵轩辕坐下后,一边落子一边说道,“因为往常禁足,你都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这一次,却乖巧的令人陌生。”
“不瞒皇兄,因为我很高兴。”
赵轩辕皱眉不解道:“为何高兴?禁足,还把你脑子禁傻了?”
赵西棠瞪了赵轩辕一眼,表达不满,她才不傻。
她葱白的玉指捻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笑吟吟地说道:“因为这一次出去,我遇见了我喜欢的人,回来后禁我的足,我也认了,因为我觉得我出去这一趟非常值得。”
闻言,赵轩辕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赵西棠。
然后他赶紧起身,就要让嬷嬷们进来替他检查赵西棠的身体。
如果和以前有一点不一样,他定要那小子好看。
赵西棠拦住赵轩辕,说道:“我没事,我和他什么都没做,我就是亲了他一口。”
“什么!!!”
赵轩辕声音很大,恨不得把大殿屋顶都震塌了。
亲了那小子一口?
赵轩辕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他从小呵护长大的妹妹,冰清玉洁的妹妹,竟然亲了那小子一口?
那小子何德何能?
不行,得派人去把那小子被赵西棠亲过的地方,用刀剐下来!
因为,那小子不配!
“皇兄!”
赵西棠轻轻跺脚,表达不满:“我终归要嫁人,不是你笼子里的小鸟,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同时,我希望你也能喜欢他。”
赵西棠的语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赵轩辕明白,她妹妹下定决心了。
他了解他的妹妹,谁也改变不了赵西棠的心意。
“他是谁?”
“杨凌!”
“杨凌是谁?”
“大玄秦王的门客!”
一听这话,赵轩辕烦恼地揉了揉额头,“言太师不会同意的。”
言太师主张把赵西棠嫁去北戎。
杨凌不是北戎人。
又是一个门客。
这件事阻力很大。
“他不同意!”
想起言太师,赵西棠就恨得牙痒痒。
就是因为他,她的皇兄才日日烦恼,吃不好睡不好,连陪她的时间都变少了。
赵西棠撅起小嘴,不悦道:“他不同意,我就更要嫁了,气气他也好!”
赵轩辕看向对面的赵西棠,幽幽叹道:“傻丫头,你真是不知人心险恶!”
赵西棠莞尔一笑,“我是不知,但我有皇兄,皇兄会保护我。”
赵轩辕深吸一口气,重重叹出,“你啊你,就是有恃无恐。”
“对啊。”
赵西棠天真道。
赵轩辕气的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赵轩辕忽然道:“要不,你和大玄秦王处处看?杨凌,身份实在是低,皇兄不好帮你。”
“不!”
赵西棠站起来道:“这辈子,臣妹非杨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