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忽尔多的亲兵就登上甲板,说他们同意了秦阳开出的条件。
一万匹北戎战马,换他们在船上暂避,躲过水匪的追杀。
“你们皇子竟同意了?”
秦阳明知故问。
以忽尔多的脾气,他不可能同意。
就是不知道这几名亲兵用什么法子说服了忽尔多。
其实,就算他们说服不了忽尔多,秦阳也要另想办法把忽尔多留在自己的船上。
因为在北境,大玄和北戎打的正火热,胜负难分。
忽尔多这个皇子人质就算不管用,也得牢牢掌握在手里。
“大玄秦王殿下,您就别问了,反正我们皇子是同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
秦阳换了一个话题。
“巴鹰。”
“可是神鹰部落的人?”
秦阳又问。
“不是。”
巴鹰摇了摇头,皱眉疑惑不已,“秦王殿下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
秦阳也摇了摇头。
北戎十八部落中有一个部落叫神鹰部落。
就是和汉王赵王走私战马的部落。
而他叫巴鹰,名字中有一个鹰字。
秦阳想当然地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谁知,两者压根没关系。
“说说吧,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得罪了燕子坞的水匪?”
接下来的时间,巴鹰讲述了他们经历的。
正如秦阳猜想的一样,水匪一现身,忽尔多就自爆北戎皇子身份,企图吓退水匪。
谁知水匪非但不退,领头的还大喊,劫的就是北戎皇子。
他们寡不敌众,杀了几名水匪后,败下阵来。
仓皇之中,他们掩护忽尔多跳入水中,一直潜到秦阳的船队中。
“你是说,水匪大喊,劫的就是你们皇子?”秦阳挑眉。
“是!”
点点头,秦阳挥手打发走了巴鹰。
奇了怪了。
水匪劫的就是忽尔多。
却放过了自己?
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吗?
还是说,水匪中有认识自己的人?
……
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意外。
忽尔多一直待在官船上。
反正他也要去天京,坐哪艘船不是坐?
就是每日和秦阳抬头不见低头见。
两人互看对方不爽,见面时,总要互怼几句。
一旬后,他们的船缓缓靠岸。
楚国都城天京城到了!
港口岸边,楚国礼部相关人员早早等着,准备迎接。
由于船上的两人,不论是秦阳还是忽尔多,都是此次迎娶他们长公主的热门人选。
所以今天,礼部尚书魏仪亲至。
魏仪,楚国礼部尚书!
除此之外,他还是刚刚登基不久新楚皇的老师,在楚国德高望重。
“魏老,听说大玄秦王和北戎皇子在同一艘船上,今日一起到我天京城,这事真的假的?”
趁船还没靠岸,一位侍郎开口问道。
魏仪伸手捋着长须,淡淡笑道:“据探子回报,两人确在同一艘船上。”
“不会吧?”
侍郎惊道:“大玄和北戎不是正在打仗吗,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在同一艘船上?”
“这有什么稀奇的?”
魏仪不在意地说道:“这是在我楚国境内,二人又都是应邀前来,就算二人要打,也得等回去后再打。”
侍郎点点头。
这么说来,二人在他们楚国的这段日子,还是能和平相处的。
至于离开楚国后二人要干什么,那和他们楚国无关。
“魏老,您眼光好,您觉得这两人之中,谁最有机会娶到咱们长公主?”
侍郎又问。
魏仪稍稍一想,笑道:“我觉得是大玄秦王!”
“为什么?”
“因为秦王长的还行,至于北戎那位,咳咳……”
魏仪咳嗽两声,不说破。
但在场的都懂,北戎人常年生活在草原上,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又闲聊了几句,他们看见船靠岸。
秦阳和忽尔多带着各自的人下船。
魏仪招呼众人上前迎接。
“下官魏仪,恭迎大玄秦王,恭敬北戎皇子!”
魏仪带着众人向两人行礼。
“魏大人免礼。”
秦阳笑呵呵地上前,伸手扶起年迈的魏仪。
还在襄州城没出发之时,自己的便宜老丈人沈鸣谦就提醒过自己。
想要在楚国混的开,就得和魏仪处好关系。
只是新楚皇老师这一点,楚国就无人能比。
不同于秦阳的谦逊,忽尔多一下船就不悦道:“本皇子又饿又累,菜肴和住所准备好了没有?快带本皇子过去。”
魏仪维持最基本的客气,赶忙说道:“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魏仪让侍郎带忽尔多过去,他自己则是亲自招待秦阳。
等侍郎带忽尔多走后,魏仪伸出一条手臂:
“请!”
“去哪?”
秦阳问道。
魏仪说道:“到了地方,秦王殿下就知道了。”
很快,秦阳跟着魏仪进入天京城。
秦阳并没有像忽尔多一样被带到官方驿馆。
而是跟随魏仪来到天京城一座道观。
道观并没有香客,连过路行人都绕着道观走。
“这里是?”
秦阳疑惑不已,不知道魏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仪哈呵呵笑道:“帮朋友一个忙,请秦王殿下进去见一个人。”
“谁?”
“进去就知道了。”
秦阳皮笑肉不笑,但还是推门进去了。
他就不信,魏仪敢害他。
推开沉重的道观大门。
秦阳带着两个人进去。
道观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橘猫蹲在栏杆上。
看见有人进来了,它们赶紧跑了。
沙沙!
有人在扫地。
不过他是背对秦阳。
秦阳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
直到他听见推门声,转过身子,秦阳惊讶道:“公羊墨?”
没错,在空荡荡道观里扫地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楚国国师公羊墨。
短暂的惊讶过后,秦阳笑道:“呦,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国师吗,怎么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根本用不着去打听。
看现在公羊墨居住的环境就知道。
回国后,公羊墨的处境不怎么好,甚至可以用惨字来形容。
出人意料的是,公羊墨并没有生气。
而是继续扫地,沙沙作响。
他语气淡淡道:“一切拜秦王殿下所赐。”
秦阳背着手,四处打量着这座道观。
看得出来,以前这座道观香火不错。
因为大殿前的香炉中积了厚厚一层香灰。
边打量,秦阳边说道:“说说吧,大国师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让魏仪请本王过来,所为何事?”
公羊墨埋头扫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秦王助我恢复往日国师荣光,我助秦王抱得美人归!”
“这么自信?”
秦阳有点不信。
以前的公羊墨,确实能帮他很多。
可是现在这个?
就算了吧。
秦阳觉得自己,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完全不需要公羊墨的帮助。
“你不懂,楚国官场很复杂,这一次长公主的婚事就是一次交易!”
“谁的诚意大,楚皇就把长公主嫁给谁。”
“秦王觉得,大玄的诚意能比得过北戎吗?”
“大玄和北戎正在开战,战事焦灼,这时候楚国帮谁谁就赢,输家,一败涂地!”
“北戎的诚意,愿和楚国平分大玄!”
“而大玄的诚意,秦王,你说呢?”
秦阳微微皱眉,暗自思考起来。
如果真如公羊墨现在说的。
大玄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也比不过北戎半分。
北戎只需要在北境拖住大玄主力部队,楚国趁机发难,大玄腹背受敌,一败涂地。
战后,两国平分大玄土地!
而大玄呢?
许给楚国什么好处。
楚国才能不帮北戎而帮大玄?
秦阳一时间想不出来。
看见秦阳这个模样,公羊墨笑了起来。
他拿着扫帚靠近秦阳,却被侍卫横刀拦住。
公羊墨停下脚步,盯着秦阳道:“秦王,这一次咱们必须合作!”
“你要大玄平安无事,我只要我的国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