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墨说了始末。
皇上楞了好一下,而后,直接被气笑了。
“你是说,你被林如玉给骗了?!”
谢景墨黑着脸点头。
皇上几乎无法相信,“你确定,你刚刚跟我说的是,你所谓的救命恩人,其实是云昭?
而你,一直误认为是林如玉,并且,因为误认还不断的伤害云昭?!你是这个意思,我没听错吧?”
谢景墨烦躁的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是这个意思,你没听错。”
皇上闻言,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谢景墨,枉你自称足智多谋,这么点破事,你居然都会弄错?”
谢景墨一脸憋屈,“我不想说别的,你放人吧。”
御书房里没别人,皇上也随意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若是换成是别的事情,可以。”
“但是如今这件事,性质不一样了,宜妃跟常家咬着这件事不肯放手,所以人我现在肯定是放不了的。”
谢景墨顿时折眉,“你是要看我愧疚死吗?”
皇上呵呵一笑,实在是太少看见谢景墨如此吃瘪了,不过笑了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哎——”
“你跑我这里来嚣张什么?”
“是你自己误会人家的,也是你跟我请旨的。”
“另外,谢景墨你搞清楚没有,云昭现在是我的妃子,要着急也轮不到你来着急。”
谢景墨一张脸黑沉沉的,“你说吧,要怎么才能放人。”
皇上刚要重复前面的话,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年头,他嘴角的笑意顿时收敛。
最后,眸色里只剩下一片意味深长的冷色。
谢景墨看着皇上,“你……”
皇上忽然沉沉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谢景墨听着这话,忽然心头重重一跳!
皇上说:“当初常家出征西北,离开的之后,在军中留下了一支常家护卫队,我把这支护卫队,放在了监牢里了。”
这话一出。
谢景墨拔腿就走。
皇上匆匆跟出去,立即对门口的福海说:“快跟去看看。”
福海原本就心急如焚,听见这话,拔腿就走,走的太急,踩到衣摆差点摔倒。
皇上在后面啧了几声,“稳重点!”
福海飞速跟上去,福海的徒弟小凳子就没见过自己的师父跑这么快,这么慌张过。
云昭正在牢狱里闭目养神。
忽然,有几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最后,那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牢房门口。
云昭缓缓的睁开眼睛。
牢房外的几个彪形大汉遮住了所有的光,他们的影子落在地上,似乎几块庞然大物!
“你们是谁派来的?”
云昭的话刚刚落下,只听见哗啦一声,牢房的门锁被人一刀劈开。
男人们声音粗壮,手里的利刃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取你命来!”
牢房内刀光剑影,鲜血高高溅起,喷洒在昏暗的牢狱内。
谢景墨才刚刚踏进牢狱门口,就闻见浓稠的血腥味。
他的心跳几乎暂停,他脑子里那一刻都是云昭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腿脚发软,被身后追来的福海撞了一下,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是从未有过的心慌跟恐惧。
他几乎不敢过去,福海跑了进去,只听见福海站在牢房的门口,大吼了一声,“云昭!”
只这两个字,谢景墨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撑着门板站起来,却发现腿软的厉害。
眼前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勉强站了几秒才缓和过来。
他要迈步的时候,才发现腿颤抖的厉害。
“叫什么?”忽然,云昭从暗处走出来,她染了一脸的血,却好像那一年,谢景墨刚刚见到她时明艳的样子,
之后,谢景墨听见云昭对福海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谢景墨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刚刚被抽走的力气一点点重回身体里。
下一刻。
他毫不犹豫的朝着云昭冲过去,想也没想,一把将人重重的抱在怀里!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细听的话,谢景墨的语调里已然带了哽咽。
云昭试图把身上的人拉开。
可谢景墨力气实在太大了,她用力了好几次,可身上的人好像黏在她身上了。
“谢景墨,你能站好吗?”
谢景墨好久都没有说话。
前一秒要失去云昭的感觉太惊悚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他后怕的浑身发抖,“你没事吧?”
谢景墨的声音都跟着颤抖。
云昭不解,视线跟站在对面的福海对上,她觉得莫名其妙,问福海,“他发什么疯?”
福海抿了抿唇,尴尬一笑,“可能是看见你没事,太高兴了。”
云昭:“哦,”了声,再度使劲,可谢景墨依旧抱着自己不肯撒手,她无奈至极,“谢景墨,差不多得了,别搞得生离死别似得,怎么?林如玉死了,没寄托了,就来找我啊?那你可找错人了。”
谢景墨一脑子的旖旎被云昭几句话磨灭的一干二净。
他站起身子,黑着脸,“你这嘴,实在不可爱,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云昭并不迟钝,反而非常敏锐。
谢景墨的态度变化,她自然是察觉了。
她不觉得温暖,只觉得可笑。
她后退好几步,身后的景象便暴露在两人的眼前。
四个彪形大汉七孔流血,死了。
福海竖起大拇指,“厉害!”
云昭拍了拍手,“来之前身上带了点,有点急,用的多了点。”
谢景墨皱眉,看着地上的几个大汉。
云昭的话,绝对是有所保留了。
这四个大汉身上绝对带了功夫,而云昭还有机会反应,且反杀,得益于她在边塞多年的应激能力。
若是换做常人早就死了。
“问出来是谁指使的了么?”谢景墨问。
云昭拍了拍手,“还用问么?”自然是常家人。
谢景墨点点头,“这里太危险了,你跟我回王府。”
云昭看了眼福海,福海没说话。
云昭便懂了,这不是皇上的意思,既然不是圣旨,那她也就没有非要遵守的必要。
她拍了拍衣摆上的灰,走进了自己的牢笼中坐下。
抬头后悠闲的对福海说:“麻烦出去的时候跟外头的狱卒说,把我这里清理清理。”
谢景墨黑着脸,“云昭,你出来跟我走,常家不会罢休,你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