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新静静听完苏颜说的,沉默良久,淡淡说了句,“你怎么也站在他这边了?”
苏颜觉得冤枉,“我才没有好不好?我只是陈述事实,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勉强。”
之后她又说,“不过真没想到,顾凛初这冰山似的样子,陷入爱情之后居然这么热烈,跟青春期小男生似的。”
苏颜都说了,那就是真的了。
安卉新不了解这种真实的热烈,顾凛初那个年纪都会做的,她却从来没有过。
很像夏彪说的,人没有什么,就需要什么。
顾凛初有的,她没有。
这么想了,之后安卉新的脑子里就总是有他了。
苏颜和安卉新通完电话后,想起顾凛初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一软,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就跟你说一声,安安现在挺好的。”
顾凛初:“她有没有提起我?”
苏颜犹豫了一下,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算了别说了。”顾凛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落寞。
苏颜也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几天,顾凛初的酒局一个接着一个。
今天在公司里听到几个同事讨论。
“顾总最近心情明显不佳,而且好几天都不见他老婆了,估计是被老婆甩了。”
现在公司里好多女生都成了安卉新的小迷妹呢,说她年轻又有实力,根本不需要靠男人。
“顾总虽然长得帅,可年纪比他老婆大了不少,被嫌弃也是正常的。”
顾凛初之后的一整天都阴沉着脸。
下午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卉新的电话。
其实他猜测,安卉新说不定早就把他拉黑了,然而,电话居然通了。
但他给挂断了。
她居然没有拉黑他?之前拉黑是因为赌气,那现在不拉黑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根本不在乎了?
在生意场上的酒局里,向来少不了被人劝酒这一环节。
可像顾凛初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只需随便搪塞几句,别人也不敢强行灌酒,不想喝便能不喝。
最近这几场,他算是喝得比以往都多了。
生意人管这叫做热情,可酒终归是苦的,喝这么多肯定不是因为喜欢。
最后他起身去洗手间冲了冲脸,才清醒了一些。
当天晚上,顾凛初是从家里开车去的会所,喝了酒自然不能再自己开车回去,便让莫寒来接他。
此时天色早已黑透,酒局也接近尾声,大部分人都已散去。
安卉新刚从医院回到出租屋,正坐在餐桌前吃饭。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莫寒打来的电话,声音罕见地急切:“太太,先生有没有和您在一起?”
安卉新正吃着麻辣烫呢,听到这话,还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啊,怎么了?”
下午她看到了顾凛初的未接来电,那铃声只响了短短几秒钟,之后便没了动静,她以为他是打错了电话。
莫寒说:“顾总让我来会所来接他,可我到了之后给他打电话却打不通。”
安卉新皱了皱眉,“会不会是他自己开车回去了?”
“顾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喝得不少了,肯定不会自己开车的。”说完,莫寒礼貌地说了句“打扰您了”,便挂断了电话。
安卉新放下手机,犹豫都没犹豫就给顾凛初拨去了电话,然而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忙音,无人接听。
她想了想,又拨通了莫寒的电话。
“还没找到人吗?要不然我过去和你一起找吧。”
莫寒:“不麻烦您了,太太,您在家等消息就好。”
挂断电话后,安卉新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一种莫名的害怕涌上心头,这种害怕就像曾经哥哥半夜未归,再想想后来,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麻烦您来挪下车。”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安卉新愣了一下,想想自己的车一直放在嘉南公馆没开出来过,问道:“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对方报出一个酒店的名字:“您的车现在停在我们酒店这。”
安卉新反应了一下,连忙说道:“我马上赶过去。”
车是停在了会所停车场的拐角处路口,虽然很隐蔽,却不巧堵住了另一辆车。
她眉头紧皱,心里暗想,这是哪个门童给停的车,简直不专业。
安卉新快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果然看到顾凛初躺在后座。
他手边放着开了静音的手机和车钥匙。
安卉新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跟被堵住车的车主和保安道了歉,然后坐进驾驶座,把车开出了会所。
开出一段距离后,安卉新停下车,拨通了莫寒的电话。
车内的酒气熏得她头疼,她下车绕到了对面的马路上,打电话时手按着门把手。
正说着情况,她突然感觉车门里有一股劲。
车门一下打开。安卉新一抬头,正好对上顾凛初被酒精熏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安卉新挂断了电话,然后低头给莫寒发了个位置。
在这期间,顾凛初一直没说话,车门大敞着,他就那么靠在座椅上,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安卉新低头看着他:“你手机为什么不开声音啊,莫寒找了你半天呢。你喝了这么多酒,身边怎么不带着个人啊?”
顾凛初依旧没有回答,样子很安静。
安卉新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轻咳了一声,“莫寒一会来找你,你等等吧。”
说完,她抬手就要关上车门。
顾凛初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散着比以往更高的热度,安卉新甩了一下没挣脱开。
她看向他,听见他轻声叫了一句:“老婆。”
安卉新想要抽回手,却又被顾凛初抓得紧紧的。
“你喝醉了。”她说。
“老婆,我是不是在做梦?”顾凛初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