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经猛地一紧,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屏息凝神,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朝着楼梯方向摸去。
脚下的意大利进口大理石楼梯,据说每一级都价值不菲,此刻却成了他们绝佳的掩护。
叶远经验丰富,走在最前面探路。
唐宛如紧随其后,步伐轻盈。
唐明志手持棒球棍,负责殿后,警惕地注视着后方。
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一条缝隙。
手电筒的光束,正从那缝隙后透出,在房间内部来回晃动,搜寻着什么。
叶远停下脚步,迅速打了个手势。
下一秒,三人几乎同时发力,猛地撞开房门,如猛虎般冲了进去!
“别动!”
叶远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书房里,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蒙面人动作骤然一僵,随即猛地转身!
面罩严实,看不清面容,只有手中那把瑞士军刀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昭示着此人的危险。
“你他妈谁啊?鬼鬼祟祟在这里翻找什么?”唐明志往前一步,手中那根钛合金棒球棍直指对方,怒火中烧。
蒙面人根本不搭话,身形猛地一矮,动作迅捷,竟是朝着不远处的窗户扑了过去!
想从窗户跑?
叶远冷哼,身影比对方更快!
他后发先至,只一个箭步横移,便稳稳当当挡在了窗前,彻底堵死了那人的去路。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蒙面人见退路被断,攻势立起,手中军刀带起一道破风声,直刺叶远咽喉。
出手便是狠招,毫不留情!
叶远不闪不避,手腕疾翻,快、准、狠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
只听“咔”的一声细微脆响,对方的手腕竟被他直接卸了力道。
蒙面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军刀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但这人也是个狠角色,左拳紧随而至,带着拳风直捣叶远面门。
叶远脑袋一偏,轻松避过,另一只手顺势擒拿。
两人拳脚瞬间交错,兔起鹘落,在不算宽敞的书房内斗在一处。
书桌上那个青花瓷笔筒,被劲风扫到,“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哗啦——”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书房里炸开,瓷片四下飞溅。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故和激烈打斗,让唐宛如一时间有些懵。
但下一秒,像是被什么狠狠刺激了一下,她猛地冲了上去!
趁着叶远彻底压制住对方的那个空当,唐宛如探出双手,一把就扯掉了那人脸上的黑色面罩!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面罩飘然落地。
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庞,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之下。
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清丽,五官轮廓竟与唐宛如自己有那么几分难以言喻的相似。
“你……”唐宛如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不定,“你是谁?”
那女子被叶远反剪双手制住,却不见丝毫慌乱和狼狈。
她头颅微微一侧,对着唐宛如,语气冰冷。
“我叫唐若语。”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唐家二房的后人。”
“按辈分算,唐宛如,”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唇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这几句话,宛如几道炸雷,在唐明志和唐宛如脑中轰然炸开!
唐明志手一松,那根沉重的钛合金棒球棍“哐当”一声砸在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整个人都傻了,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能发出声音。
“若……若语?”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干涩沙哑,调子都变了,“二叔的女儿?你……你不是……你不是早就已经……”
“早就已经死了,对吗?”唐若语截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那不过是二房为了自保,当年对外放出的一个假消息罢了。”
她被叶远制着,却依旧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个持刀伤人、试图翻窗逃跑的凶悍之徒,与她毫无关系。
“这些年,我们二房的人,可一直都在暗处,好好‘欣赏’着你们大房的风光呢。”
唐宛如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二房?
唐家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二房?
她一直以为,偌大的唐家,传承到她父亲这一代,就只剩下他们这一脉单传了。
“我……我一直以为唐家只有我爸爸他们……”
“天真的可笑。”唐若语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她不再看唐宛如,反而对叶远道:“可以松开了吗?我若想走,你刚才也未必拦得住。”
叶远眉头微皱,手上力道却松了些。
唐若语活动了一下手腕,径直走向房间一侧那个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大红木书架。
她伸出手,在书架边缘一个毫不起眼的兽纹雕刻上,以一种特定的顺序,轻轻按了几下。
“咔哒——”
一声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弹开声响起。
紧接着,那沉重厚实的红木书架,竟然无声无息地向着旁边缓缓滑开!
书架之后,赫然是一道黑漆漆的暗门。
门内幽深,不知通往何处,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当年唐家分家的时候,可不是只有你们大房得了好处。”唐若语转过身,平静地面对着震惊的三人,那份平静之下,却似有暗流在汹涌。
“很多唐家的秘密,我们二房,也一清二楚。”
“比如……”她抬手指了指那洞开的暗门,语气带着几分莫测,“这个。”
暗门之后,另有乾坤。
一间密室呈现眼前。
密室之内,档案柜林立,森然排列。
柜门上,年份标签清晰可辨,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清朝光绪年间。
唐明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声音都有些发飘:“这些……我,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因为,你唐明志,”唐若语的指尖划过一份积满尘埃的档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过是唐家摆在明面上的继承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