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啊,发生在海拔5200米的冈仁波齐北坡。那地方,暴风雪可凶啦,把最后一丝天光都给撕碎了。有个叫吖牧的小伙子,他的登山镐卡在冰裂缝边缘,睫毛都结了冰。他低头一看,雪堆里半掩着一具雪豹尸体。嘿,那雪豹金棕色的皮毛,还泛着诡异的油光呢,右眼虹膜居然是六芒星纹路,跟岩壁上的千年古画一模一样。
吖牧想起三天前,老猎人阿爸快不行了,枯槁的手指指着他说:“这是山神的印记,偷猎者的眼睛会变成活棺材。”吖牧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心里正犯嘀咕呢。
突然,冰镐传来异样的震动,雪层下伸出半截森白兽爪。吖牧吓得“妈呀”一声惊叫,往后退,后腰“砰”地撞上冰壁。就在这时候,雪豹那双布满血丝的豹眼“唰”地睁开了,六芒星纹路像活过来的符咒,顺着他的瞳孔就烙进灵魂深处。
吖牧回到塔尔钦镇那晚,发现掌心冒出了细密的豹纹。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冻疮,没当回事。可等他照镜子,好家伙,脖颈处钻出了银灰色绒毛。更可怕的是,一到月光穿透帐篷的时候,岩画上的雪豹就在他脑海里低吼,还说着一种远古语言,讲起1958年的事儿。原来啊,那时候地质队屠杀了整群雪豹,把染血的皮毛做成军大衣寄到内地去了。
镇上最年长的萨满,拿着骨杖戳着他渗血的指尖,说:“它们的怨气凝成了蛊,偷猎者的皮肤会变成活棺材,装着被亵渎的山神魂魄。”老萨满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金光,又问:“你阿爸是不是总说看见雪地里有红眼睛?”
到了第七次蜕皮,是在暴雪封山的深夜。吖牧蜷缩在祖传的黑帐篷里,听着皮肉剥离的滋滋声,疼得直咧嘴。这次脱落的可不是指甲盖大小的死皮,而是一整块布满六芒星纹路的表皮。下面新生的皮肤,泛着雪豹特有的银灰色光泽。更恐怖的是,他听见那些被剥皮的雪豹幼崽在皮下哀嚎,用利爪撕扯着他的神经。
这时候,新来的科考队员举着摄像机逼近,镜头红光刺得吖牧瞳孔收缩。这留着络腮胡的家伙,总在深夜对着卫星电话嘟囔:“标本、活体样本、山神传说背后的生物密钥……”
等最后一块人类皮肤脱落,吖牧站在了海拔6000米的冰塔林。月光下,他都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豹了,银灰色长毛间隐约能看见六芒星纹路组成的古老咒文。科考队的头灯在下方闪烁,那些之前嘲笑他“迷信”的面孔,此刻扭曲得像岩画上的鬼魅。
吖牧带着双重回响的声音说道:“你们用麻醉枪取代了猎枪,用基因测序取代了剥皮刀,但山神的眼泪,从来不会为科技蒙蔽。”话音刚落,冰川深处传来远古的咆哮,上百具裹着六芒星纹路的雪豹尸体破冰而出,它们的瞳孔里燃烧着1958年的血色残阳。吖牧一爪子就刺穿了第一个扑来的队员胸膛。
三个月后,登山队在冰裂缝深处发现了“雪豹人”的巢穴。那地方,成堆的科考设备和人类骸骨中间,立着半截风干的黑帐篷。岩壁上新添的血色岩画可清楚了:穿羽绒服的人类跪拜雪豹,雪豹的瞳孔里,六芒星纹路正缓缓渗入跪拜者的眉心。
老萨满的预言在风雪中回荡:“当最后一个偷猎者变成山神的皮囊,冈仁波齐的眼泪就会变成血。”在帐篷残片上,半张族谱在月光下浮现,原来吖牧的曾祖父,正是1958年地质队里唯一幸存的藏族向导。这事儿啊,也就这么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