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我有信心的!”
秘密说开了,关屹川也卸下了心里的重担。
刹那间,他感觉浑身充满干劲,也激动地鼓舞道:“嫂子,我们喊号子吧?一二一,加把劲啊,使劲划啊!”
“……”
明明只有两个人,荒凉又广袤的大海之上。
叶然却感觉如此的呱噪。
“一、二!一、加把劲啊!”
“闭嘴你!”
叶然卯足力气吼了一句,关屹川也立马老实了。
默默地划船,体力早已透支。
就在两人濒临尽头的绝望时刻,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远处有货船的鸣笛声,不多时,由远及近庞然大物便赫然地驶入两人眼前。
就算没有巨物恐惧症,可眼睁睁看着如此巨大的货轮驶入眼前,叶然和关屹川到了嘴边的呼救声,也瞬间被海风和鸣笛声淹没。
但这也是两人唯一仅剩的希望了。
“救命!救救我们!”
“这里有人!喂喂!这里有人!”
两人扯破嗓子,可仍旧无济于事,还被驶来的货轮,直接掀翻了救生艇。
再次落水,叶然和关屹川的体力都已耗尽,连扑腾求救的力气都没了,呛水和窒息,灭顶的死亡之感恐怖地席卷着两人……
估计是命不该绝,货船上眺望的水手发现了有人落水。
“有人!有人落水了!”
随着水手的惊呼,下面数人惊诧,纷纷跑向围栏旁眺望,很快就发现了海平面上的涟漪,“他妈的!还真有人啊!”
“愣着干什么?先救了再说!”
几人七手八脚的纷纷往下扔救生圈,又扔绳索,还有麻利的水手直接跳进了海里,不多时,就将关屹川和叶然纷纷打捞上了船。
经过一番心肺复苏,吐出了被呛的水,两人也总算死里逃生获救了。
但两人也被水手无情地分开了。
叶然是女性,自然得到了一条保温毯,并被送进了船舱,温暖的感觉充斥着她冻得失温的身体,也慢慢地,总算让她有了一丝活过来的真实感觉。
船上也有几个女人,都是中年的岁数,有人匆忙进浴室放了热水,等叶然状态好了些,就拉着她先进去冲冲热水澡。
又有人去准备食物,一大碗热乎乎的米粥,喝进去后,叶然总算彻底缓了过来。
而关屹川的处境就没她这么安逸了。
他是男性,也被船上十几个水手戒备森严的盯着问审:“你是谁?哪里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
关屹川狼狈地坐在甲板上,呼呼的海风吹着他湿漉漉的全身,冷得渗透骨髓,冻得他牙齿也磕磕打架,别说回话了,连发个字音都费劲。
“什么都不说,你是哑巴吗?!”
“看你就不像个好人!说!你是不是跟海盗一伙的!”
“那女的是你绑来的人质吧!看你贼眉鼠眼的,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们三言两语的,几乎将关屹川给盖棺定论了。
关屹川心里那个苦啊,想说话,但哐哐的还不停咳嗦,浑身也抖的如筛糠。
“别废话了!给他扔海里得了!”
“嗯!留着也是个隐患!还是小心为上,扔了吧!”
“好咧!”
几人又三言两语,说着就要动手,扯拽着关屹川再要扔进大海。
求生的本能让关屹川挣扎不过,只好勉强发出嘶哑又无力的字音:“不……不是!我是……好人!”
几个水手动作稍停。
其中一人却怀疑地瞪了眼关屹川:“还想糊弄我们……”
“没有!”关屹川着急解释:“真是好人!我……我和我嫂子……遇险了!”
几人闻言动作再一顿,面面相觑后又疑惑地盯向他。
一人说:“胡说!这几天附近没听说有船只遇难的!”
“你就是骗人!”
关屹川头疼的都要炸了,他气息奄奄,无奈地发出沙哑要命的声音:“是真的……我们被……绑架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绑架?”
几人再度互相对视一眼,也先放开了关屹川。
有人就问他:“为什么绑架你们啊?你刚管那女的叫嫂子?你们是什么关系?”
“就是嫂子跟小叔子……”关屹川实话实说,但状态太过糟糕,而且浑身也冷得都没知觉了,他一再强撑也抵不过身体的极限,到底没说下去就又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被扔进了货舱。
黑漆漆的,周遭散发着一股纸木箱子的味道,隐隐空气中还弥漫着些酒味,他猜测货物中应该有不少运送的红酒。
但什么都看不清,他摸索着试图爬起来,但浑身酸痛,双腿也不听使唤,再次跌倒的一瞬,外面也传来了动静。
旋即,舱门被推开,有两个年轻些的男人拿着手电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手里还端了一碗热粥。
另一个人按开了货舱内的灯光,也自然关闭了手电筒。
关屹川慌忙接过那碗粥,也顾不上烫不烫的,呼噜噜的先喝了大半,总算感觉一股暖流熨及肺腑,他也顿时感觉恢复了一丝体力。
所以不等两人问他什么,关屹川急忙先招了:“真没骗你们,那些人啊,主要绑架的是我嫂子,为了要挟我哥啊,我能让这种事发生吗?我就混了进去,找准机会就救了我嫂子,但我准备得不够充分,差点我俩就死了,幸好遇到了你们。”
两人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彼此互相看看,又再复杂地盯着关屹川:“绑架你嫂子,要挟你哥?你哥很有钱吗?怎么没绑孩子呢?”
“他俩没生孩子。”关屹川挪身靠向后方的货物,也低头边喝粥边说:“我哥确实有钱,投资了很多产业……哎,看箱子上的字了吗?这牌子就我哥投的。”
两人回头看了眼周遭鳞次栉比的一堆堆货物包装箱,赫然的‘卡特林娜’品牌中英文,鲜明地落入眼中。
“这是你哥投的?”一人发问。
关屹川点点头,将喝完的粥碗放下,再擦了擦嘴巴,也丝毫没注意两人眼神的讳莫诡谲,等他反应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