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与他们联姻。”
燕胭如是回答，声音淡淡，却带着明显的不屑。
“他们至今还在讨论，谁才是最合适的‘下手’对象。而前几日，刘氏皇族送来了一位据说血脉匹配的少主，所以父皇才临时应允尝试换血。”
她冷笑一声，话语间满是嘲讽。
如果换血能够成功，那燕王自然乐见其成，不仅能稳住她的命运走向，还能顺理成章地借联姻打入刘氏内部，推动接下来的皇族布局与吞并。
只可惜，现实与期望相距甚远，虽然从理论上看似可行，真正的换血过程却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看来，这其中有人是巴不得你死啊。”
叶晨抬手摸了摸下巴，目光微沉，眼神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冷意。
“呵呵，是又能怎么样？”
燕胭无奈地笑了笑，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我现在这幅样子，连走几步都要人扶，谈何斗争？”
虽然她眼下得到了焚天诀，日后确实拥有重修的可能，但想要成长到真正有话语权、有主导力的程度，不知要熬过多少年，又要踩过多少血。
“看来燕氏皇族内部，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复杂。”
叶晨没有继续追问那场换血，而是话锋一转，语气一沉，“你对这些知道多少？”
“高层的秘密，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边缘皇族能接触到的。”
燕胭坦言，语气平静却也透着一丝决绝，“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为我母亲报仇。”
在她眼中，燕皇室早就失去了家族的温度。
父皇对她的关心只是为了联姻筹码，兄弟姐妹不过是筹码棋子，而她唯一的亲人，那个为她遮风挡雨、将她捧在掌心的母亲，早已身死魂灭。
现在她不再期望任何人。哪怕颠覆整个皇室，她也在所不惜。
“不过……”燕胭忽然声音一低，眼神变得复杂，“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燕氏的长老，曾在天善宗内用婴儿的血肉滋养护宗灵树。”
她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愤恨，“那可不是普通的婴儿，而是上百位拥有极高修炼潜力的血脉新生儿，全部都被扼杀在襁褓之中。”
这话说完，她整个人仿佛也轻微颤抖了下，像是回忆起什么令人作呕的画面。
叶晨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沉。
如此血腥残忍的行径，绝非正道之为。
毫无疑问这是邪术，是异端，是灭绝人性的献祭！
“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
燕胭轻声补充，“那时候我偷偷在宗门里疗伤，无意间听到了长老们的对话。可惜我实力太弱，无法阻止，只能躲在暗处咬牙忍耐。”
她语调低沉，一股无力感透出心底，“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晨神情凝重，心中却已经有了推断。
若真如她所言，那背后只怕牵涉到域外邪族。
那些传说中来自神秘深渊的存在，专以血祭灵魂为食，操控古老禁术，腐化宗门根基……
若燕氏皇族与其勾结，哪怕只是边角接触，都将是天下之祸！
“你做得对。”叶晨声音低沉，“这个秘密必须查到底。”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牢牢记住我说的话！”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院中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穿浅绿襦裙的小丫鬟推门而入，神色有些慌张。
“没事，这是我贴身丫鬟，从小跟我长大的，可以信。”
燕胭立刻出声解释，“她也是帮我找到你的那一个。”
“好，那我们的谈话先暂停。”
叶晨点了点头，随即嘱咐道，“你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此刻的他还不打算暴露身份。如今敌暗我明，正是打探情报的好时机。
他孤身一人，面对的是整个庞然皇族，若没有万全准备，贸然动手只能死得更快。
“怎么回事？”燕胭快步走出房门，皱眉发问。
“公主殿下，您果然躲到这来了！”小丫鬟一见她，立马急声催促，“皇上急宣，让您立即进宫！”
“什么事？”燕胭眉头皱得更紧，直觉不妙。
“好像是因为您换血失败，导致不少氏族少主有意见，想要重新商议联姻。”
小丫鬟小声解释，“如今各方施压，皇上也不好做决断，所以想让您回去一同商讨对策。”
燕胭闻言，神情顿时冷了几分，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爬上面庞：“找我商量？找我干什么？他们那些王八蛋还没滚够吗？告诉他们，本公主身体虚弱，恕不见客！”
小丫鬟满脸为难：“可是，殿下……皇上那边……”
“且慢。”
就在小丫鬟进退两难之时，房门再度打开，叶晨走了出来，神色平静。
“你是谁？”小丫鬟一愣，看着叶晨，一脸不悦和鄙夷。
在她看来，这个穿着杂役服的男子，身份根本不值一提，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谁？”
叶晨笑了笑，淡然开口，“你可以把我当作公主的贴身侍卫，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所以，我说的话，你也该听吧？”
他话语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从容。
他一边说着，还悄悄朝燕胭使了个眼色。
燕胭瞬间会意，立马点头：“不错，他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卫，他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小丫鬟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低头行礼：“那……我先行回禀。”
说完，转身离开。
目送小丫鬟走远，燕胭回过头来，瞥了叶晨一眼。
“大哥，你该不会也想让我联姻吧？”
她语气委屈，带着几分幽怨。旁人劝她可以不听，但叶晨是她救命恩人，她不愿被他误解。
“非也。”
叶晨摇头，神情郑重：“他们这些人，配不上你。”
他微微一顿，又补充道：“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走那条路。但若不彻底解决，他们就会像牛皮癣一样纠缠不休。”
“那……你是说，有办法把他们摆平？”
燕胭眼中闪过一抹希望，赶紧追问，“快说，我都听你的！”
“别急。”
叶晨嘴角一扬，“你先告诉我，他们的实力如何？”
燕胭闻言，认真回忆了一番，将那几位少主的基本情况逐一讲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叶晨听完，心中已有大致轮廓。
“大哥，那你想好对策了吗？”燕胭急切地看着他，眼中透着满满期待。
叶晨抬手，在她额前轻敲了一下。
“你啊，总是太急。你一次次拒绝，只会让他们更咄咄逼人。”
“那我该怎么办？”燕胭不解地眨了眨眼。
“让他们知难而退。”
“知难而退？”她疑惑重复。
“没错。”
叶晨神情笃定，语气冷然如刀，“你要变得足够强，强到他们高攀不起，敬畏你，畏惧你，才会真正打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