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主仆二人都很是狐疑。
二人对了个眼神。
确定彼此似乎都对这位名叫修冥的侍卫,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走,出去看看。”
邓攸柠非要一探究竟不可。
樱时也紧随其后,她也想知道这修冥究竟是谁!
为什么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自己就心痛难忍。
仿佛曾经与他有过某种关联一般。
还有那长乐王……
这些事早就困扰她多日了。
“不行,不行,郡主、樱时姑娘,你们不能出去!”
那袁家的婢女紧忙展开双臂,拦在她们二人面前。
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担忧道:
“郡主难道忘了吗?之前您被长乐王囚禁取血,还是我们公子不惜性命救下的您。”
“那长乐王阴鸷狠厉,不是什么好人,他的侍卫又能好到哪儿里去?”
“你们根本从不认识他们,去了也发现不了什么。”
听婢女这般说,邓攸柠的疑心反而更重了。
自从袁故生病的这三日以来,府上人一直没完没了在自己和樱时耳边说长乐王坏话,邓攸柠早就听得厌烦了。
他们说的,她心里一直都是半信半疑。
这些仆人拙劣的演技,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在故意编故事!
恐有抹黑长乐王之嫌。
“既然什么都看不出来,那本郡主就全当只是过去凑个热闹好了。”邓攸柠不以为然道。
那婢女仍不依不饶地拦着。
邓攸柠有些微怒,斜眉瞪了她一眼。
“放肆,郡主想出去,你也配拦?”
樱时怒怼了那婢女一句。
婢女无奈,只能退到一旁。
别说自己与邓攸柠身份天差地别,就比起武功,她想干嘛,整个府上也没人能拦得住。
婢女还是知趣的,不敢再招惹,急忙给不远处另一个婢女使了个眼神,让其去通知袁故。
邓攸柠主仆二人刚走到前院花坛边时,袁故的身影便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了。
落霞城的冬日不冷,但他却披了件斗篷。
脸色也不是很好。
看上去一副病怏怏的。
之前他说要装病三日,装得的确够像。
“你风寒还没好,快回屋休息,不能吹风。”
邓攸柠象征性地关心了他一下。
她知道,如果按照这里所有人说的,自己应该对袁故身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在意。
可她心底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连句普通关心的话,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不得不说。
“师姐这是要出府?”
袁故质问的语气中带着隐隐不悦。
邓攸柠自然也听得出来。
“是,刚才有一队出殡的路过门前,我闲着也是闲着,出去看看热闹。”
邓攸柠直截了当说明。
袁故轻哄道:“既然是出殡,就没什么好看的,别冲了晦气。”
邓攸柠:“没见过南炘国出殡场景,你们这里还有一路喊死者名字的习俗?”
“而且,我怎么总感觉,他这名字像是故意喊出来,想让什么人听到一样?”
袁故闻言,眸子瞬间结起了一层霜花。
“咳咳咳~”
他故意咳了几声,想装柔弱来博得邓攸柠关心,让邓攸柠没空去关外面出殡的事。
但,这次,袁故却并没有等来邓攸柠对自己该有的慰问和关心。
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峰。
为了不让自己在师姐面前失态,一直强压着怒火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怎么对师姐好都没用。
只要那长乐王稍微弄出点动静,都能牵动起师姐的心!
“师姐,韩表哥近来清醒的时间都变长了,刚才我来时路过他的房间,见他醒着,不如我们过去与他说说话吧。”
“不要为了外面一个陌生的死人,耽误与表哥聊天的时间。”
袁故搬出韩羡。
他言语里都是对韩羡的关心。
但听到邓攸柠耳中,却总感觉他在用韩羡威胁自己。
表哥的伤已经养了六七日了,就算再重,最起码人也应该是清醒的。
可韩羡清醒的时间却极为有限,且似乎还丧失了语言能力。
她也不清楚,明明表哥的嗓子、喉咙都没有受伤,为何会这般?
更奇怪的是,在他清醒的时候,袁故从不与自己一同来看望他。
每次袁故定要挑他昏迷的时候来。
不知意欲何为?
邓攸柠这人似乎天生反骨,别人越不让她做的事,她越要去弄个明白。
而且,她总感觉自己对长乐王有着莫名的记忆。
次日,她让樱时扮做府上的普通婢女,跟着采购的队伍混出府去。
势必要想办法寻来一张长乐王的画像。
或是多从百姓口中听听有关他的事。
厉天灼带着全城百姓一起为修冥送葬,这么大士气,隐匿与人群的邓彦桉自然也知道了。
一早,邓彦桉便找去了厉天灼他们现在暂居的潘大人府邸。
两人不过才相别不足一月,却彼此都感觉恍若隔世。
一番因思念修冥而潸然泪下后,才终于聊起正事。
邓彦桉向厉天灼详细说明了六日前那晚,在平安客栈,自己碰到袁故一行人,被之打伤一事。
“柠柠为了解救那些百姓,而独自留下,我是被修冥和樱时送去医馆治疗的。”
“后来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如修冥多,不过可惜修冥他……”
提起修冥,邓彦桉的语气也哽咽了。
厉天灼也在强压着心中的千万般情绪。
他想了想,起身朝着邓彦桉跪下。
这一举动,将邓彦桉弄懵了,急忙去扶他,但他却还是拒绝了。
“天灼,你这是……?”
邓彦桉实在不清楚厉天灼唱的是哪儿出戏!
“堂兄,是我对不起你和柠柠。”
“若不是我在云城故意把你们气走,你们也不会半路遇上袁故,落得如此下场。”
厉天灼也终于跟邓彦桉解释了,那日自己在怡红院与妓女亲热一事。
这一路上,邓彦桉心里其实也早就想明白了,并没有生他的气。
他轻笑一声,“这事不怪你,就算柠柠不在,也许袁故的人也会故意等在这里埋伏我,想用我来威胁你们,就像他抓了韩表哥一样。”
邓彦桉不愧是东极翰林院的大学士,将袁故的那点歪心眼儿都看得透彻。
“他对柠柠痴恋至深,相信柠柠、韩表哥和樱时在他手上,不会有什么事。”
“而且,凭柠柠的性子,也绝不会轻易任他摆布。”
“相信她,会在我们找到她之前,照顾好自己!”
邓彦桉对邓攸柠给予了最高希望。
也许在他眼里,柠柠就是这么厉害。